百裏陌站在屋檐下看着那一人一寵,怎麽看都覺得順眼極了。
“谷主!”有人打破了這午後的甯靜。
百裏陌循聲望去,是一個白淨的少年。谷主?哪個谷主?
“明祈。”南風月起身,看着跑過來的少年,微笑。
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她似乎沒什麽表情,有點超然世外的感覺,現在這麽一笑,倒是少了點仙氣,多了點人氣。這是百裏陌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可是爲什麽她沒對我笑過?這是百裏陌的第二個想法。
“谷主怎麽又一個人跑來了?”明祈有些責怪地看着南風月,随即注意到竹屋門口的百裏陌,“這位是?”
“本尊乃是冥尊百裏陌。”面對明祈,百裏陌又恢複了平日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樣子。
南風月聽到他冷冷的聲音,偏頭看了他一眼,便又移開了目光。
“不知冥尊在此所謂何事?”下意識地,明祈擋在了南風月和百裏陌之間。
百裏陌微微皺眉。
“無事。”倒是南風月,冷淡地抛出了兩個字。
“那谷主請随明祈回谷。”明祈不再追究百裏陌的事情,微笑着看着南風月。
南風月微微點頭,沖地上的骨頭招了招手。
骨頭高興地叫了一聲,後蹄一蹬跳進了南風月的懷裏。
“你就把本尊扔在這不管了?”見南風月沒有帶上他的意思,百裏陌心裏悶悶的,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你的傷已經沒事了。”南風月轉過身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庸醫嗎?本尊這是沒事的樣子嗎?”
南風月和明祈将百裏陌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很健康,很活潑,很有精神嘛。
“本尊、本尊疼。”百裏陌恨恨地瞪着南風月,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
他以爲南風月會直接丢下他走開,畢竟這麽蹩腳的理由一聽就是胡說八道。可是沒想到南風月放下骨頭走到他身邊,拿起他的手非常認真地爲他把脈。百裏陌愣了愣,茫然地看向明祈。
明祈瞪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看着南風月。
“谷主,冥尊身強體壯,沒事的。”明祈試圖帶南風月離開。
“可是他說疼。”南風月皺眉,不解地看了看百裏陌的臉,然後茫然地看向明祈,“我不知道爲什麽。”明明脈相正常啊。
“一點疼而已,冥尊一個大男人一定忍得住的,谷主,明珠還在谷裏等着呢,咱們快回去吧。”
“哦。”南風月點點頭,再次邁開步子。
“哎呀,好疼好疼。”百裏陌一急,便胡亂地哀嚎起來。
果然,南風月停下腳步看着他。
“哎呦,怎麽哪都疼啊!你這個大夫就這麽丢下病人不管嗎?”百裏陌哀怨地控訴南風月的“罪行”。
南風月的表情糾結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明祈。
“既然冥尊哪裏都不舒服,那麽就跟随在下一起回谷吧。”明祈歎一口氣。這個冥尊是怎麽回事?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可是不帶上他的話,谷主也不會跟他回去了吧。唉,回谷再說吧,大不了給這個冥尊下點毒什麽的。
“嗯。”百裏陌立刻停止了哀嚎,整理了一下衣袍,嘴角微挑,心情頗好地看着南風月。
“你,不疼了?”怎麽突然就不疼了呢?南風月歪着腦袋好奇地看着百裏陌。
“呃……不疼了。”百裏陌突然有一種負罪感,然而這種負罪感也隻在百裏陌的心裏停留了一刻,“但是本尊得跟你回谷去,萬一再疼呢。”不過那個谷,到底是哪個谷啊?他怎麽不知道武林上還有這麽個單純好玩的谷主啊?
南風月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明祈扶額。
那個谷離他們所在的竹屋并不遠,百裏陌跟在南風月的身後,七拐八拐地跟着進了谷。
一進谷,百裏陌就看見了大片的藥田,各種藥材可謂是應有盡有,還有一些毒物。百裏陌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冷清又單純的女孩竟然是醫谷的谷主。醫谷在江湖上的地位極高,隻因爲醫谷中人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江湖中人都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今日生明日死,所以大夫這一行便頗受人敬重,更不用說醫谷這樣一個地方了,萬一哪天真的命懸一線了,可還指着醫谷裏的人救命呢,哪裏敢得罪了。
“谷主。”又是一個竹屋,南風月似乎偏愛這種竹屋。
“明珠,什麽事急着要我回來?”南風月微微皺眉,“這位是冥尊,給他安排個住的地方。”
“诶?”明珠詫異地打量起百裏陌。谷主第一次帶人回谷,“冥尊是有病在身還是有傷在身?”
“有傷。”這話不假。
“明祈,帶冥尊去南面的客房。”說是客房,也隻是這竹院裏恰巧多出來的房間而已,南面一間,北面一間。
“好。冥尊請随在下來。”
“明珠,什麽事?”
“武林盟主請谷主出診。”
“不去。”
這是百裏陌離開時聽到的最後的對話。
這個谷主還蠻有意思的。
晚上的時候,南風月來到南客房爲百裏陌診脈,依然是沒診出什麽不妥的地方。
“可有哪裏不舒服?”南風月皺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