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說人中花王,在下倒是覺得,這台上之人沒有一個能配得上這盆聖雪牡丹的。”評委席上,一個書生樣子的人搖着一把折扇,一臉惋惜地看着台上的一幹女子。
“那公子心中可是已經有了人選?”一個老者問道。這個人,每年都是在最後才表達自己的不滿,盡管每次都讓人很氣憤,但是他說的話卻又全都在理。
“當然,就是那個,白頭發的女子。”評委席的座位在百味居的二樓,此時書生指着的人正是坐在一樓大衆席的龍戰雅。
二樓的人全都看向一樓的龍戰雅,而一樓的人回頭看了看書生,然後順着書生手指着的方向都看向龍戰雅,
雖然整個一樓大廳裏坐了不少人,但是因爲龍戰雅的發色獨一無二所以也沒有人看錯,所有人的目标直指龍戰雅。
茫然四顧,龍戰雅看向二樓的書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閣下說的,可是小女子?”
“正是。”書生折扇一合,自認風流倜傥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玩着折扇,姿态傲然地走下二樓,走到龍戰雅身邊。
龍戰雅按了按萬俟流觞的手,示意他靜觀其變,萬俟流觞這才沒有一掌拍死那個白癡書生。幹什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小女人?看到别人,尤其是男人,看着小女人的眼神,那種贊賞、那種癡迷、那種貪婪,他就氣得想要殺人。
“看看,這一身似火的紅衣,穿在姑娘身上卻有種莊重威嚴之感,這一頭冷清的白發在月光下泛着銀色的冷光,賽雪的肌膚,紅潤的雙唇,姑娘生得如此,既妖娆又冷清,既純真又深沉,姑娘無疑就是神的寵兒啊。姑娘這高傲冷清之氣,正适合這盆聖雪牡丹。”
聽得書生一席話,再看龍戰雅這人,整個百味居的人,上至皇宮貴族,下至平明百姓,從管事到跑堂的,沒有一個不是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此刻,所有人都覺得,隻有龍戰雅才配得上那第一無二的聖雪牡丹。
“公子說小女子配得上這盆牡丹?”龍戰雅挑眉,嘴角上揚。
“正是。”
“可是,本姑娘覺得這盆牡丹可配不上本姑娘。”
龍戰雅的一句話,引起了整個百味居的騷亂。
“姑娘何意?”書生被駁了面子,心底責怪龍戰雅的不識擡舉,面上卻是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
“這牡丹雖被譽爲39;花中之王39;,有人說它大氣,有人說它富貴,但是本姑娘卻覺得,它過于嬌氣,喜涼惡熱,宜燥懼濕,要求疏松、肥沃、排水良好,這些條件聽起來很容易滿足,但是要真正掌握好這個度,卻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開得這麽大、這麽豔,是在向别人炫耀它所得到的精心呵護嗎?還是公子真的覺得,本姑娘就如同這牡丹一般?”
衆人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牡丹,一時間衆說紛纭,有認爲龍戰雅無知大放厥詞的,也有因爲龍戰雅一席話而低頭深思的。龍戰雅卻是全不在意。
“如此,公子還覺得本姑娘和這牡丹相配嗎?”
“這……”被龍戰雅這麽一說,那書生倒是什麽話都沒法說了。
“呵呵,公子慢慢思考,本姑娘和自家相公還有事,便不相陪了。”說完,龍戰雅看向萬俟流觞。
萬俟流觞微笑起身,牽起龍戰雅的手,牽引着龍戰雅走出百味居。
兩人自然的親昵動作,由心而發的愛戀之感,目光相碰時的缱绻深情,無不讓百味居裏的衆人羨豔,偌大的百味居,竟然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追随萬俟流觞和龍戰雅的背影,直到兩人完全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衆人卻還沉浸在那種美好之中。
“姑娘,請等一下。”萬俟流觞和龍戰雅剛走出不遠,就被一個小厮模樣的人攔住了。
“找我?什麽事?”
“我家王爺有請。”
“王爺?”這東洛國貌似隻有一個王爺吧。
“是,正是逍遙王。”逍遙王,東洛國皇帝的親弟弟,百裏零他們的皇叔,因對皇權并無眷戀,所以存活至今,而且現任皇帝登基時還冊封其爲逍遙王,享有王爺的一切待遇,如有意也可上朝議政,如無意,便可做個閑散王爺。
隻是逍遙王是個聰明人,封王至今,從未上過一次早朝,從未參與議政,從不參與黨派之争,真正做了個閑散王爺,整日吟詩作對、遊山玩水。奇怪的是東洛國卻很少有人知道逍遙王的廬山真面目,隻因這王爺外出遊玩時從不告知任何人身份,時間一長,很多東洛國的百姓已經遺忘了逍遙王這一号人物了。
但是有一個人在東洛國内卻非常有名,甚至可以說在整個萬夜大陸那名聲都是響當當的,那就是東洛國的洛公子。沒有人知道洛公子是誰,更沒有人知道他的背景,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一夜之間紅遍大陸,人們隻知道洛公子居無定所,愛四處遊曆,精通詩詞歌賦,擅長音律,見解獨到,溫文爾雅,正是一個文弱書生、翩翩公子的形象,也瞬間成爲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
當然,憑借龍閣強大的信息網,龍戰雅還是查到了這位洛公子的身份,正是東洛國的逍遙王。那個時候龍戰雅就在想,如果洛公子振臂一呼,是不是響應者比六國的皇帝都多,畢竟這是個踏遍六國的人,結交的各路好友必然不會少了。隻是,他找自己做什麽?難道剛才那個書生就是逍遙王?這麽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