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掌握好方向。”最後吩咐一句,海城點頭,轉身離開。
得想個辦法安撫衆人的情緒了。他們這艘船上都是心理素質強的,現在已經開始焦躁了。後邊那艘木船上,都是帶來的侍衛,依他們的心理素質,現在說不好已經變成什麽樣子了。窩在萬俟流觞的懷裏,龍戰雅閉上眼睛開始思考對策。
“怎麽回事?”半個時辰之後,柳承風疑惑的聲音讓龍戰雅睜開了眼睛。
船的四周不知道什麽時候布滿濃霧,已經看不見後邊的木船了,好在甲闆範圍内的事物還是能看得清楚的。怎麽回事?
“什麽時候下的霧?”龍戰雅問萬俟流觞。
“剛剛,一瞬間。”
“什麽?”龍戰雅支起身子看着萬俟流觞,他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一瞬間周圍就布滿濃霧了?怎麽可能!
“看不清路,怎麽辦?”百裏陌隐隐有不好的預感,明明很平靜,卻總覺得殺機四伏。
感覺到百裏陌周身變得肅殺的氣息,龍戰雅皺眉,她也有不好的預感,沒有任何依據,算是活在刀尖上的人的一種特異功能吧。
“老大。”剛退下去的海城又回來了,語氣慌張。
“慌什麽!”龍戰雅高喝一聲,是提醒海城,也是在提醒赫連曉他們。在海上本就沒有方向感,再加上這濃霧,說不心慌是假的,但是龍戰雅知道,她必須冷靜下來。這船上,天普國的人和海城他們隻有近海出海經曆,其餘人則根本沒有出過海,而這種跨海航行,龍戰雅确定隻有她一個人有經驗,若是此刻連她都慌了,那他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我在。”萬俟流觞攬在龍戰雅腰間的手收緊,讓兩個人靠的更近,另一隻手握住龍戰雅的手。看着周圍厚重的霧氣,萬俟流觞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沒有出海的經驗,此時該怎麽做他完全幫不上忙,隻能靠這種方式告訴龍戰雅,不論什麽時候,不論遇到什麽事情,他都跟她在一起,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在她身側,與她一同披荊斬棘,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在她身後,做她最強大的後盾。
我在,就兩個字,卻狠狠地敲擊着龍戰雅的心房,留下抹不去的痕迹。我在,就兩個字,卻奇迹般地讓龍戰雅鎮定下來。回握住萬俟流觞的手,龍戰雅的目光更加堅定。
“海城,水流有變化嗎?”
“水流?”海城撓撓頭,“沒注意啊,老大。”
“保持原定方向,繼續前進,其餘的不需要你管。”
“是,老大。”隻要有老大在,就沒什麽能困住他們的!
“王妃有辦法了?”亓旸等人定定地看着龍戰雅。莫名地,所有人都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一定會帶着他們活着回去。
“等。”龍戰雅隻說了一個字,然後身子就軟了下去,懶懶地靠着萬俟流觞。
“等?等死嗎?你這叫什麽辦法啊!”
袁菲刺耳的聲音引來了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其實他們都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在不了解的地方,狀況不明,盲目行動有可能招緻危險,甚至加速死亡,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好的辦法,都是陰謀詭計中摸爬滾打的人,都是站在各國權力頂峰的人,每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未知的危險讓人思維混亂了,現在龍戰雅一提,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又有些羞愧。連内心對龍戰雅不滿的赫連影此時都隻能說龍戰雅說的辦法是最好的。而袁菲的無知,就顯得更無知了。
“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我有說錯嗎?你們爲什麽都聽那個賤女人的啊!”
“啪”,袁烈實在聽不下去了,狠狠一巴掌打在袁菲臉上。這個妹妹,真是被寵壞了,一點腦子都不長!
“送小姐回房,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是。”
“哥,哥!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沒說錯!哥!我是你妹妹!鳳哥哥!鳳哥哥幫我!”
“月,我想聽琴。”龍戰雅歪着腦袋,向南風月撒嬌。
“好。”南風月點頭。她身後的明珠迅速回到小樓取琴。
铮铮琴聲響起,如山澗泉鳴,似環佩鈴響。
龍戰雅自己會彈筝,但是她永遠都彈不出南風月的意境,因爲南風月有一顆最純淨的心。
南風月是孤兒,剛滿月就被丢棄在山上,被醫谷谷主撿了回去,那個慈祥的老人給了南風月長輩的關愛,給了南風月兄妹般的明祈和明珠,将自己畢生所得傾囊相授,所以南風月的童年伴着老谷主的慈愛、明珠明祈的守護和藥草的陪伴度過,可能對别人來說這樣的童年并不快樂,但是南風月很容易滿足,所以她的童年非常快樂,無父無母又如何,她依然有那麽多愛她,她真的很快樂。再加上老谷主的溺愛和明珠明祈的全力守護,所以南風月是單純的。
猶記得初見時,龍戰雅就是被南風月那一顆赤子之心所吸引,所以從相遇那一刻開始,龍戰雅一路守護,卻不像其他三個人,該讓南風月知道的,該讓南風月經曆的,龍戰雅絕對會放開南風月的手,讓她自己去體驗,畢竟她成爲了醫谷的谷主,她有她的責任,她不再是那個隻要配好藥劑就萬事大吉的小女孩了。
之後南風月遇見了百裏陌,雖然百裏陌設計利用了南風月一次,可還是給了她整顆心,寵着她,愛着她,百裏陌跟龍戰雅一樣,守着她護着她,卻會放她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