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光明神殿那些獻祭者的屍身,帶着一絲戰鬥的蒼涼。
姆斯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睛卻多出了幾分的明亮,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聚集了光亮。
但是蒼老的臉上卻越發的蒼白起來,而他身上似乎散發着和剛剛完全不同的氣息,看着玉兒師母的眸子充滿了溫柔,輕聲的說道,“玉兒,對不起,是哥哥,錯了。”
聽到姆斯的話,玉兒師母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突然的掉落。
阿九站在師母的旁邊,臉上閃過一絲的落寞,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師母和那個自己恨了那麽多年的家夥。
這麽多年,終于可以冷笑的看着他在眼前死去,就像是當年他逼得父親開啓了天眼,施展大預言術,逆天而動,逼得父親反噬而亡,讓母親也怨恨的死在了父親的身邊。
怎麽能不恨呢,可是她隻那麽小,小到腦海之中隻有父親母親帶着她到處遊玩、到處歡笑的影子,可是最後定格的血腥怎麽也揮之不去了。
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從小到大即使有師傅在身邊,可是他依舊不能幫忙。
光明神殿,多大的光環啊,閃耀到,她連報複都不知道怎麽去實現,拼盡了所有一切的可能去獲得實力。
即使去死亡之城那種地方,也沒有關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要看着那個虛僞的主教死在她面前。
現在,終于做到了。
可是,卻突然感到地上那人一絲的可憐。
其實,小時候也是怨恨過雲落師傅的吧,整天整天的不和他說話,一個小小的女孩每天除了修煉便是修煉。
看他一個人寂寞的發呆,滿臉的愧疚便覺得理所應當,性子越來越冷,讨厭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生命力隻有殺戮和修煉。
反正,有他在背後收拾一切,隻要和光明神殿沒有關系,他會爲自己收拾一切的殘局。
後來,明白了他心中的孤寂和思念還有對自己爹爹那份濃重的愧疚,其實他根本不欠自己什麽。
雲落和爹爹自小便是好友,爲了爹爹的死,他可以不過性命的以一人之力和整個光明神殿去拼命。
可是,因爲師母,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選擇,他隻能做到最大的保護好自己,這個好友唯一的女兒。
還好遇到了輕狂那個死小子,那個讓自己從内心便突然認可的家夥,本來以爲再也沒有辦法解開自己的心結的。
然而見到她和風尋一起真的到了到死亡之城,第一次如此丢臉的哭過之後,卻怎麽也生不出讓他們離開的念頭。
“你還會哭,你居然還會哭,姆斯,哥哥,你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你的玉兒了,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是不是?”
玉兒師母突然跪在了滿身是血迹的姆斯面前,像是呓語一般不住的說道。
“曾經那個會牽着我衣角的小丫頭,都已經這麽大了啊。”姆斯的眼中露出一絲的不舍,想要抹去玉兒臉上的淚水,看了看她身邊的阿九,又放了下來,轉過了眼睛。
“是我對不起你,還好,我就要死了,終于可以解脫了,奴種在我的心裏已經生根,隻有我死了才能解脫啊。”
姆斯的呼吸似乎也變得粗重了起來,死死地看着夜辰的方向,“他,到底是要做什麽,不可能的,他不會成功的,除非、除非……。”
姆斯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眼睛睜大老大,身體不住的顫抖,眼中出現濃重的震驚。“他要引起天劫啊。”
“天、天劫!”阿九聽到姆斯的話也惹不住猛然驚異起來,冷豔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的震驚,所有人都死死地看着天空之上那個精緻黑色幻師铠甲的男子。
輕狂站立在天空之上,看着夜辰的動作,輕抿着唇角,緊握的纖細的手指卻沒有向前一步,因爲她早就知道,沒用的。
就在自己被他困住的那一刻,便已經沒用了。
在他讓夜曦将内閣毀滅的那一霎那,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考慮到了。
内閣之中飛出的被收集的靈魂之力不斷的在天空之上聚集着,天空之上形成的巨大的漩渦不斷的翻滾着,整個空間都像是被完全的扭曲了一般,一種讓人驚懼的感覺突然而來。
周圍的風不斷的吹起輕狂的衣角和被紫色發帶束起的長發,可是她卻沒有退後一步,隻是眼光灼灼的看着那漩渦中央的那個黑衣男子。
那個眉眼無比好看,整個人充滿慵懶氣息的妖孽。
以内閣之中存在的靈魂之力爲引子,黑暗上古魔法之中遠古的召喚,觸動天劫的降臨,空間不斷的變幻。
周圍不斷扭曲的空間,可是那個妖孽卻沒有絲毫的懼意,依舊慵懶的站立在原地,像是在欣賞這世間平靜的容顔。
好像,也沒什麽吧,因爲剛剛吻了她的緣故,是不是多出了更多的眷戀和喜悅,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平凡。
夜辰淡淡的林立在空中,整個空間的動蕩更加的劇烈的起來,整個西林大陸似乎都爲之顫抖。
天空像是突然破了一個大洞,黑色不斷的蔓延着,突然在空中像是升起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從中央露出的翻滾着的劫雲,裏面蘊含着無比恐怖的能量,比當年輕狂在遇到翼時所見的恐怖上千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