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心疼地拍着玉鳳歌的手,道:“孩子,快起來吧,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過好在老天爺終于開眼了,如今你們兄弟團圓,外祖母呢,這輩子還能在活着的時候見到你,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太後娘娘拉起玉鳳歌,讓他坐在身側,含笑地看着他,頗爲欣慰。
而玉鳳歌呢,此次夜探慈甯宮,除了跟外祖母相認之外,他還是帶着重要事情來商議的,于是他道:“外祖母,其實鳳歌此次前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外祖母說。”說到這兒的時候,玉鳳歌四下望了望,太後娘娘呢,示意身邊的如花似玉二人,到外頭守着,替他們望風。
“說吧,孩子。”太後娘娘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不過還是想要聽聽玉鳳歌是怎麽打算的。
“是這樣的,外祖母,眼下莊府,徐府,薛府,衛國公府還有平陽侯府等,此刻應該都已經平安出京,到了容歌所在的江州了,那邊有容歌護着,想來這些人的安全都是沒有問題了。還有,目前外孫接到容歌的飛鴿傳書,他已經跟八皇子左琪達成協議,同定北侯慕容航一起決定輔佐八皇子左琪登基成帝,因而到時候,京城這邊還需要外孫我來配合。”玉鳳歌将目前的情況一一地告知太後娘娘。
那太後娘娘聽了之後,道:“那麽接下來你想要怎麽做?可需要外祖母做些什麽?”
“外孫是這麽打算的,接下來外孫打算跟江家聯手,因爲四皇子左煜要重用江家,想來到時候江家在京城的位置一定極爲重要,而外孫一旦跟江家聯手的話,到時候可以跟容歌那邊裏應外合了。”
聽到這,太後娘娘頗爲贊許地點頭道:“不錯,這第一步計劃可行,江家是世代武将出身,對皇家素來忠心耿耿,以京城現在的情況,江家不可能不清楚四皇子左煜還有昭王爺之間的陰謀的,到時,你若跟他說明了八皇子左琪還活在世上的話,想來以江家現在掌權之人的脾性,定然會同意你的提議,願意輔佐八皇子左琪登基成帝的。”
“外孫也是這麽想的。”玉鳳歌笑着附和道。
“那麽接下來呢,你還有什麽計劃?”太後娘娘繼續問着。
“再接下來,外孫想要外祖母手中的鳳家勢力配合,配合全面監控那些傾向四皇子左煜還有昭王爺的文武大臣。”
在玉鳳歌還是姬流觞的時候,他早就知道太後娘娘手中握有一支強大的鳳家軍勢力,那是一支聽命于鳳家曆代當家人的軍隊,在當年先帝争奪皇位的時候還發揮了關鍵的作用,保護了先帝的性命,因而先帝爺才會如此看重太後娘娘。
要知道,他們可是患難與共,經曆生死的夫妻,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情感能夠比在生死關頭時候建立起來的情感更爲穩固的了,所以先帝爺極爲信任太後娘娘,默認鳳家軍的存在,從不忌諱太後娘娘手中掌控着這支鳳家軍的勢力。
另外,先帝爺考慮到鳳家隻有太後娘娘一個女兒,那創建鳳家軍的先祖婆婆又立下鳳家令牌隻傳女不傳男的規矩,先帝爺爲了體恤太後娘娘,更是将剛出生的雲裳公主冠了鳳姓,避免鳳家令牌後繼無人。
本來呢,鳳家令牌作爲嫁妝,随着鳳雲裳下嫁給鎮南王玉少謙,應該是在長公主鳳雲裳手中的,可是鳳雲裳考慮到太後娘娘身在後宮,危機重重,在出嫁第二天進宮拜見太後娘娘的時候,又将鳳家令牌交還給了太後娘娘,她道,有鎮南王玉少謙在身邊,她鳳雲裳無需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當時太後娘娘呢,不忍拒絕鳳雲裳的這片孝心,又考慮到以玉少謙的勢力,保護好她女兒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因而也就接回了那鳳家令牌,卻沒想到,後來會發生了那樣的血案。
可以說,當太後娘娘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懊悔萬分,懊悔當時爲何會聽從了女兒鳳雲裳的提議,接回了這鳳家令牌,以至于女婿女兒雙雙都含恨而終,一雙外孫,從一出生就被分開,差點反目成仇,兄弟自相殘殺。
撫着鳳家令牌上的紋理,太後娘娘想起過去的事情,眼裏已是晶瑩一片。
“孩子,給,這原本就應該是給你母親的鳳家令牌,如今你母親不在了,你們兄弟二人接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到了你們這一代,外祖母不求什麽,隻求你們将來生下第一個女娃的時候,将這鳳家令牌代代傳遞下去,莫讓外祖母在九泉之下無顔去見先祖婆婆,那外祖母此生也就了無遺憾了。”
太後娘娘将鳳家令牌交托到玉鳳歌手中,玉鳳歌呢,卻遲遲不接道:“外祖母,這鳳家令牌還是留在外祖母手中吧,眼下調遣人力,若是換了外孫去行事,恐怕還會惹來不少麻煩,倒不如外祖母用鳳家令牌行事更爲妥當一些。另外,說到後代女娃,想來容歌應該比我更有希望,外孫這成親的姑娘在哪兒都不知道呢,倒是容歌,他已經找到安甯了,而且安甯就在江州,她還給容歌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呢,名字都已經起好了,叫玉緻遠,那小子長得跟容歌很像。所以啊,容歌可是連兒子都有了,想來外祖母想要的女娃,一定也不困難,很快也就會有了吧。”就容歌那小子跟弟媳婦那麽膩歪的樣子,他們要有第二個孩子的可能,可是非常大的。
那太後娘娘一聽玉鳳歌說容歌都已經有兒子了,當下驚喜道:“真的嗎?容歌都有兒子了?他找到甯兒那個丫頭了,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太後娘娘緊緊地握住玉鳳歌的手,淚光點點道:“孩子,你都不知道,先前甯兒那個丫頭出事後,外祖母有多麽擔心容歌,擔心那個孩子會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了,如今可好了,有甯兒那個丫頭在身邊,外祖母就不用再擔心容歌那個孩子了,有甯兒丫頭照顧容歌,想來容歌這輩子都會過得很幸福了。好,真好,都有兒子了,真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見一見容歌跟甯兒丫頭生下的孩子。”太後娘娘面帶喜色,神情之間,顯然有些激動。
玉鳳歌見此,倒是眨眨鳳眸,帶着幾分玩笑問道:“難道外祖母就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安甯的身份嗎?”
“怎麽可能不介意呢?她的父親畢竟害死了你父親跟你母親啊,雖說她的父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真正害死你父母的,不會是安明遠。但是安明遠總歸是殺害你父母的兇手啊,外祖母面對安明遠的女兒,要讓甯兒那丫頭繼續當容歌的媳婦,那心裏自然是介意得很,尤其一想到安甯那丫頭将來還會生下鎮南王府未來的繼承人,外祖母這心啊,就慌得很,那個時候,可是幾天幾夜都睡不着,想着這件事情,就無法安心。”說到這兒的時候,太後娘娘長歎一聲。
“可沒想到,我還沒做出決定呢,甯兒那個丫頭倒是比我先做出決定了。那丫頭那麽絕然,那麽狠心,竟然用自己的生死作爲賭注,設下了那麽一局,可将容歌害慘了。看到容歌當時那個樣子,外祖母就知道,外祖母輸了,輸得一敗塗地。當然,那個時候,外祖母還慶幸,慶幸外祖母沒有對甯兒那個丫頭出手,若不然,外祖母背負不起容歌那個孩子一輩子的痛苦,一輩子的恨意。”
“不過,現在容歌既然已經找到了甯兒,甯兒那丫頭又生下了容歌的孩子,容歌想來更離不開她了,而我這個外祖母,總不能做惡人,将他們一家三口給拆開吧,那樣的話,容歌那孩子還不得恨死我這個外祖母啊。所以啊,如今外祖母介意不介意甯兒那丫頭的身份,已經沒什麽意義了,隻要他們過得好,外祖母也就看開一些好了。”太後娘娘若說心裏一點也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什麽是對容歌那個孩子好,她也是清楚的,因而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想安甯的身世了。
玉鳳歌呢,聽到太後娘娘這意思,就知道外祖母還是十分介意弟媳婦身世的。看來容歌說得對,這件事情還真的需要告訴外祖母,提前打聲招呼,免得外祖母心裏膈應。
“外祖母,其實呢,你介意那是應該的,換成現在的我知道這事的話,外孫心裏也得介意,誰叫安甯的爹是外孫父母的仇人呢,當時啊,外孫也恨不得将他們夫妻給拆了算了,不過好在外孫得了确切消息,所以也就不再介意弟媳婦的身世問題了。”
“什麽意思?”太後娘娘一聽玉鳳歌這話,心下竟是暗暗期盼,莫非安甯還有其他的身世?
“意思很簡單啊,那就是安甯根本不是安明遠的女兒呗,其實想一想也就清楚了,那麽多年,安明遠何曾将安甯當過女兒看待過,那完全是一個仇人啊,所以了,稍稍調查一下,很快安甯的身世也就浮出水面了。”玉鳳歌笑着回了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