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這麽對我——”安青婉掙紮着想要沖出去,奈何她的嘴很快被堵住了,整個人接着就是動彈不得,被張嬷嬷派人強行給帶回尚書府去了。
因着沒有安青婉的繼續攪局,這薛琉璃也可算得上得意之人了,畢竟是矮中取長,在靈犀劍無人能夠認主的情況下,這薛琉璃能夠讓靈犀劍閃光,也算是特别的一位了。
因而此時的薛琉璃,在衆人嫉妒羨慕恨的目光中緩緩地走向皇上那邊,接下來對于她來說,等待她的将是未來最美好的日子以及最光明的前程。
而安甯呢,對于薛琉璃能夠讓靈犀劍閃光這種事情,倒不是在她預料之中的。就像她先前所想得那般,薛琉璃被認定爲天命之女,對她來說,絕不是什麽好事,這個薛琉璃,可是先前在牡丹盛會上直接給她難堪之人,這樣一位想着專門針對她的人一旦上了位,那麽帶給她安甯的,将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所以呢,所以呢,她怎麽可能就此讓薛琉璃如此順利地成爲天命之女呢。
“青枝,去,讓那位林小姐,也就是身後站着太後娘娘勢力的那位林小姐,你讓她去碰一碰靈犀劍。”說話間,安甯一狠心,将手指戳破,血色滴染在幹淨的帕子上,随後遞送到青枝的手中。
青枝見安甯如此行事,自是明白她的用意,很快,她悄悄地來到那位林小姐的身邊,将那塊血色的帕子交到了林小姐的手中。
“記得,拿着血帕去碰一碰靈犀劍,這對你會有好處。”那位林小姐隻聽到青枝的聲音,還未曾看到青枝的人,就發現身後已經沒人了,手中唯有一方染血的帕子。
不知道爲何,這位林小姐就是相信青枝的話,畢竟先前她所做得一切也是那位暗中之人所指點的,如今順利地到了這裏,也完全是托了那位暗中之人的福氣,不管她能不能成爲天命之女,今個兒她站在靈犀劍面前過,那麽她的将來就一定不會差,隻要不要跟着先前那位安青婉大小姐那般,她的未來定然美好得很。
想着如此,這位林小姐當即站了出來,淡笑地說了一句。“空見大師,能不能先等一等?”
“莫非這位林施主也有異議?”空見大師似不願意塵埃落定的事情再次被打擾,他以爲這位林小姐跟剛才那位安青婉是一樣的,是來質疑他的公正性的。
卻未曾想到,林小姐竟然不是這個意思,“空見大師,你誤會了,小女并沒有冒犯大師的意思,隻是小女莫名的就是有一種感覺,想要再試一次。”她隻求再次在靈犀劍面前試驗一番,如此,她才好死心。
這位林小姐這樣的要求,對于其他落選的四位小姐來說,也算是一個好的提議。這空見大師呢,見事情到此,知道不讓這五位小姐都再試上一試的話,難免還會有什麽麻煩糾葛,幹脆就讓她們幾個再次試驗一番。
當然了,事實的結果是其他四位小姐,再次到靈犀劍面前驗證的時候,靈犀劍絲毫未動,唯有那位林小姐,當她沾着安甯血色的手指一碰到靈犀劍的時候,那靈犀劍忽然爆發出紅色的光芒,這光芒瞬間籠罩了林小姐。
她的這個異象動靜可謂是比薛琉璃還要大,那原本以爲穩妥的薛琉璃,這個時候面色也變了。
“怎麽會這樣的?”如果她沒有完成姬流觞所托付的任務的話,那麽她就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少年了,那個她朝思暮想的少年了。
不不不,一定是哪裏弄錯了,先前那位林小姐不是什麽異象都沒有發生嗎?怎麽這會兒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薛琉璃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是有人插了手,她不認爲這位林小姐有本事讓靈犀劍發出如此璀璨的光芒。
因而這一懷疑,細心的她,很快就發現了林小姐手中的那塊血色帕子。“等一等,空見大師,那位林小姐手中的手帕有問題。”眼看着天命之女的位置就要讓給林小姐了,薛琉璃自然在那一瞬間提出了異議。
而這位林小姐呢,在薛琉璃提出質疑的瞬間,她面色未曾變動道:“薛姑娘,你這麽說就有些過分了,什麽叫我的手帕有問題,如果你這麽說的話,那麽先前那位安大小姐的鳳凰簽也有問題了,你的所謂高僧給的預示箴言也是有問題的了?實話告訴你,我的這方手帕跟你們握有的憑證那是一樣的,憑什麽你們的都可以作爲自身的預示,而我的就不行呢?大家來評評理,是不是這個道理呢?”林小姐這話一出口,立即得到了其他四位小姐的支持。
“沒錯,憑什麽林小姐的手帕不算,你的預示箴言就算呢?”
“就是說嘛,擺明了就是嫉妒林小姐吧。”
“以爲讓靈犀劍閃一下,你就是天命之女的了,天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就是就是,幸好林小姐再次站出來了,要是弄了一個冒牌貨上去,還真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倒黴的事情呢。”
這四個小姐一人說上一句,那是完全不支持薛琉璃上位的,要知道,如果這位林小姐上位的話,對于其他皇子來說,太後娘娘的勢力那是保持中立的,對哪個皇子都不虧啊,可若是這位薛琉璃上位了,那擺明了就是六皇子那一方的,你說哪個皇子是傻的,自然這個時候卯足勁幫着林小姐這邊了,所謂利益才是最好的結盟,不是嗎?
加上事實确是如此,如此異像,衆目睽睽之下,壓根就做不得半點虛假,因而本來想着要歡慶的薛貴妃跟六皇子一方勢力,如今暗恨不已,恨不得将林小姐身上盯出了一百零八洞來。
而這位林小姐呢,不愧是太後娘娘親自挑選出來的人,面對衆多目光,那是相當得淡定,她絲毫沒有浪費安甯的一番苦心安排,語笑嫣然地走向屬于她的前程。
到此,薛琉璃頹然倒在一側,而其餘四位落選的小姐呢,也沒什麽,反倒是成了盟友,在那裏說說笑笑的,好不歡樂。
安甯呢,見目的達成,便笑着對身側的玉容歌道:“容歌,事情到此,也沒什麽好看的,想來我們可以先走一步了。”
“嗯,聽甯兒的。”這次選秀所發生的事情,雖然一波三折,但好歹沒跟甯兒牽扯上任何關系,這讓玉容歌原本隐隐不安的心終于完全放松了下來。
他笑着握起安甯的手,雙雙攜手,準備離開皇宮了,他們這對夫婦是不打算觀看這場所謂的天命之女儀式了。
可惜,就在安甯跟玉容歌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忽然發生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當那位空見大師雙手奉着靈犀劍,準備交托給那位林小姐之時,當那位林小姐的頭頂上即将被戴上屬于天命之女象征的鳳冠時,天象瞬間大變,狂風卷起,雷聲轟隆隆而起,閃電更是一道一道,驚恐地從天際那邊霹了下來。
“不好,甯兒,看來馬上要下雨了,我們現在恐怕走不得,得等這場暴雨過後才能走。”要不然,中途很可能他們二個都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安甯呢,聽得玉容歌這個提議,也覺得可行,于是點了點頭。不過不知道爲什麽,對于忽然的天象之變,她莫名地有些不安起來。
“怎麽了?甯兒,想些什麽呢?有什麽不對嗎?”那玉容歌察覺到身側的安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因而擔心地開口問道。
而安甯呢,擡頭望着天邊越來越密集的烏雲,皺眉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容歌,我這會兒心裏就是不怎麽踏實,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不清楚是不是她的血沾染到靈犀劍的關系,安甯總覺得她血液裏有些東西在不斷地沸騰着,而這種感覺,讓安甯莫名地覺得麻煩要來了。
那玉容歌呢,一聽到安甯這麽說,馬上不準備繼續停留了,他的心因爲安甯這句話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甯兒若是不怕被淋雨的話,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皇宮吧。”
而安甯呢,倒也幹脆得很,一口就應下了不說,還直催着冷四跟淩五将馬車立即趕過來,此時的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離開皇宮,離那把靈犀劍遠一點,再遠一點。
隻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無論你怎麽躲避都是躲避不了的,天出異像,靈犀劍發出奪目的雪色光芒,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那把靈犀劍就此忽然飛騰起來,直直地朝着安甯的方向飛去。
“快,快追,靈犀劍飛了,快,快追,不能讓靈犀劍飛走了。”
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空見大師急了,金鳳王朝的君王急了,連帶随同的文武大臣也開始急躁起來了。
他們不知道靈犀劍發生這樣的突變,對于金鳳王朝的未來來說,是福還是禍,所以他們一定要将靈犀劍追回來,不能讓靈犀劍就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