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主子有請。”
“知道了,走吧。”姬流觞覺得主子這個時候找他,根本沒什麽好事,果然,随着師妹若水一道兒去了斷魂門後,主子一見到到他,就質問他爲何沒有對世子妃安甯出手。
“回主子的話,其實流觞已經出手了,隻不過沒有算計得逞而已。這件事情師妹應該最清楚了,不是嗎?花船落水一事,本就是我謀劃的,當時師妹就在邊上,可惜我算對了一切,就是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會泅水了。還以爲世子妃因爲三歲差點被淹死,應該對水極爲恐懼的才是,沒想到世子妃竟是克服了,如此,流觞也沒辦法。”姬流觞未曾半點懼怕主子的怒火,他就事論事道。
而邊上的若水呢,聽到師兄提到她,便開口道:“主子,師兄當時确實謀算了一切,這世子妃會水一事,若水也沒有想到,想來這次還真的怪不了師兄,隻能說世子妃确實命格夠硬的。”連若水都這麽說,青銅面具下的男人自然不好再責怪姬流觞。
不過,這件事情他不好追究,還有其他事情呢?
“好,既然若水都這麽說,想來這件事情你也盡力了。那麽另外一件事情呢,爲何當時在皇上面前,你給世子妃診斷手腕有無受傷的時候,你爲何出的診斷要跟蘇太醫的一緻,若非你這般行事,想來也能打擊到世子妃的。”
“回主子的話,當時世子妃那樣的态度,就算流觞給出不同的答案,想來在場的衆人也不會相信流觞的診斷的,畢竟流觞可是出自薛府,明面上是薛太師的義子,若是如此行事的話,想來就有幫着薛琉璃的嫌疑,如此,倒是要引起皇上懷疑了,結果可是得不償失的。因而流觞不如表現得公正一些,如此反倒是幫了薛府一把,主子,你說呢?”姬流觞這個回複也是沒有半點破綻之處的,他如此行事,連薛府的人對他都沒有什麽異議,顯然他的這個舉動在當時來說是最爲明智的選擇,因而上位的男人還真的不好追究他什麽。
“看來是本尊當時考慮不周了,讓你去薛太師的身邊,如今你的這個身份反倒是有些礙手礙腳了。這樣吧,要不然流觞幹脆從薛府撤回來算了,流觞覺得如何?”
“主子怎麽吩咐,流觞就怎麽做就是了,不知道主子希望流觞什麽時候從薛府撤回來,從今天就開始嗎?”姬流觞表現得毫不在意,他的這副樣子,倒是讓上位的男人皺了皺眉頭。
“還是算了吧,事到如今再換個人去薛府的話,那反倒容易引起薛太師那隻老狐狸的懷疑了。這樣吧,你還是别撤回來了,繼續呆在薛府,直到找到那件最重要的東西爲止。”
“是,謹遵主子吩咐,流觞明白了。”
“你能明白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血緣至親那是割舍不了的,若是可以的話,本尊勸你最好放下仇恨,找個時間跟薛太師說一說,不妨告訴他,你的身世也行。”可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姬流觞,事到如今,一直都在試探罷了。
若是他真的去跟薛太師認親了,指不定就被主子發了追殺令了,畢竟,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想着如此,姬流觞冷冷一笑道:“流觞謝過主子的好意,不過這件事情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薛太師可是流觞的殺母仇人,流觞此生都不會忘記的。”那上位的男人聽了姬流觞這話,輕輕歎息了一聲,又似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的話,那本尊也不多說什麽了,今天你也累了,下去早點歇着吧,等有任務,我會讓若水來告訴你的。”
“是,主子,流觞告退。”姬流觞慢條斯理地行了一個禮,随後轉身離開了斷魂門。而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在暗室門口,上位的男人立即一掌拍碎了扶手。
“主子息怒,這次失敗,确實怪不得師兄,還望主子明鑒。”若水一看主子發怒了,便趕緊上前勸慰道。
而上位的男人呢,面具下的雙目一沉道:“若水,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些年,我是越來越看不透那個小子了。”
“主子是在說師兄嗎?師兄這些年确實變化不小,可是師兄經曆喪母之恨,難免有些變化,這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當然了,師兄對主子還是一直忠心耿耿的,主子吩咐的事情,師兄可是從未違逆過半分啊。”若水趕緊爲姬流觞說好話道。
可是上位的男人卻道:“若水,你不懂,你不懂。”他看着姬流觞,偶爾似能看到那個人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姬流觞不是薛太師在外頭跟風塵女子所生的私生子。
可是,仔細想了想,他又搖了搖頭。
不不不——
這太荒唐了,不可能的,以他們那樣堅定的感情,那個人絕不會做出這種傷害妻子的事情出來的,所以,所以,是他多心了吧。
“主子,你怎麽了?又犯頭痛病了嗎?”若水看主子揉着額頭的樣子,便關心地問了一句。
上位的男人呢,聽着若水這般問,便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既然主子頭痛病犯了,那要不要若水叫師兄過來,讓師兄給主子瞧一瞧呢?”若水轉身想去叫姬流觞,上位的男人卻搖頭了。
“不必了,不過是老毛病而已,稍稍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了。倒是玉容歌跟安甯那裏,你得給我盯好了,盯緊了,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鎮南王府的話,立即回來向我回禀。”
“主子這話的意思是擔心鬼醫出手給玉容歌醫治了嗎?”
“這會兒,我已經不是擔心鬼醫出手的問題了,而是擔心玉容歌恐怕早就已經被鬼醫醫治好了,現在的狀況,指不定是玉容歌跟安甯二人擺出來糊弄我們的假象罷了。”
而若水呢,聽得主子這麽一說,倒是搖頭否決了。“主子,這事不對吧,子蠱若是被拔除的話,定然會引起反噬現象的,而主子這裏根本沒有這種狀況發生,可見玉容歌身體裏的子蠱還活得好好的。”
也不盡然,這些都不過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流觞能夠在薛府找到那樣東西,如此才是對主子至關重要的,至于其他的,算不了什麽。”
而上位的男人呢,隐隐的,總覺得哪裏不對頭,尤其是體内的血蠱,他總覺得感應不到子蠱的存在,因而他不得不擔心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隻是正如若水所言的,有一點他想不通,如果玉容歌真的已經被清除了蠱毒的話,那麽他這裏應該有所反應才是,可是他這裏的母蠱一點問題都沒有,沒有半點反噬的現象出現,可見那子蠱還好端端的。
如此,連他都被他的感覺給搞糊塗了。
想到這兒,他的頭就越發疼得厲害了。
“主子,主子,你沒事吧?若水還是去叫師兄過來吧。”
“别,不要去叫那個小子了,近年來,我都不敢讓那個小子瞧病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上位的男人阻止了若水去找姬流觞。
若水呢,不明白上位的男人爲何這麽說,但是她明白主子的顧慮。“主子的意思,若水明白,怎麽說薛太師也是師兄的親生父親,這讓師兄對付自己的親生父親的話,說來主子不能相信師兄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要不然,這件事情還是派别人去辦吧,幹脆讓師兄回來好了。”
“不——正因爲如此,我才派他去的太師府,若是連流觞都沒有辦法從那隻老狐狸口中得到消息的話,那麽那件東西,别人就更沒有希望從他口中獲得消息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想讓若水派人去盯着師兄嗎?”老實說,若水還真不願意這麽做,一來是因爲多年師兄妹的那份情誼,二來是師兄這個人能力在她之上,若是真的派人去盯着師兄,萬一讓師兄察覺出來,那麽後果不堪設想了。
那上位的男人呢,也明白若水是怎麽想的,他自己呢,目前爲止,正是用人之際,确實還不想就此放棄姬流觞這枚好用的棋子,想了想,最終上位的男人還是放棄了讓人去盯着姬流觞的做法。
“算了,這件事情等到薛府告一段落再說。”
“知道了,主子,那麽若水就去安排人手查探鬼醫的行蹤去了。這幾天若水得到消息,尚書府的薛氏母女二人找上了飄香苑尋找鬼醫的蹤迹,希望鬼醫能夠出手救治安青婉那張因爲天花而毀容的臉。因而若水想着,鬼醫會不會近日就會出現在京城了。”
“這事你就去辦吧,有了結果回來禀告我。當然了,還有二件事情,你也去查一下,第一件事是桃花村那個箫家的瘋子,一個瘋瘋癫癫了二十年的人,聽說鬼醫上次來桃花村救治中毒事件的時候帶走了那個瘋子,我總覺得這裏面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去查一下,我也好安心一些。那第二件事情呢,是定北侯慕容航那裏,他究竟爲何忽然中毒昏迷不醒了,這件事情你也給我去查清楚了。”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