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青枝覺得你還是先回去吧,小姐這會兒心情不好,那是不會見世子爺的。”青枝勸着玉容歌,讓他不要在自家小姐正惱火的時候來晃悠了。
玉容歌呢,倒是将青枝的勸告放在心上了,不過姬流觞跑來尚書府蹲着,顯然不會隻是給薛氏還有安青婉看病那麽簡單,這個家夥做事從來都是懷着極強的目的性,這一次他來尚書府,玉容歌怎麽想都覺得不是一個什麽好兆頭。
“青枝啊,既然你家小姐這個時候不想見我,那我就不進去惹她生氣了。隻是姬流觞那裏,你們注意着點,他那個人不簡單,你們可要萬分小心,防着他點。”
“青枝知道的,會将世子爺的話轉告給小姐的,那世子爺您請回吧,青枝不便在這裏跟世子爺說太久,等會要是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又得遷怒世子爺了。所以青枝要回去了,世子爺你一路小心點。”說着,青枝趕緊關了院門,轉身,悄悄地回到了安甯那裏。
安甯呢,見青枝出去有一會兒了,自是知道青枝這個丫頭幹什麽去了,當下她狀似無意道:“青枝,他是不是走了?”
“他?!小姐說得是誰?”青枝故意裝糊塗,似聽不懂安甯在問什麽,安甯呢,瞥了她一眼,淡道:“别跟本小姐打馬虎眼,說吧,玉容歌那厮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小姐不願意見世子爺,世子爺當然得回去啊,難道小姐還想讓世子爺在門外一直等着啊。”青枝一邊幫着安甯拆着發髻,下了金钗,一邊回着安甯的問話。
安甯呢,一聽這話,摘耳環的手頓了頓,轉而快速地摘下扔在了梳妝台上。“往日趕他走都不走,死命地賴着,今日倒是懂得講點君子風度啊,這太陽還真是打從西邊出來了。”說這話的時候,安甯的語氣帶着點惱意,也不知道是在生玉容歌的氣,還是在生她自個兒的氣。
而這個時候呢,一道熟悉的音色從安甯的頭頂傳下來。
“甯兒你可真了解我,我還沒走呢,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玉容歌這厮揭開了臨竹院上方的瓦片,這會兒正朝着安甯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呢。
“玉容歌,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往常做個無賴還不夠,如今還做起了梁上君子了啊。”安甯沒好氣地瞪着玉容歌,房間裏的幾個丫鬟呢,見此自然十分識趣,一個個識相地退下去了。
玉容歌呢,輕飄飄地從屋頂上飛落安甯身側,笑道:“梁上君子好歹也是君子嘛,甯兒,你這會兒不要生我氣了,可好?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說着,玉容歌從身側拿出兩串紅豔豔的糖葫蘆出來,遞送到安甯的面前來。
“怎麽樣?甯兒,這糖葫蘆是不是又紅又大?當然,這吃起來味道也很甜的,我已經嘗過一串了,覺得好吃,所以給甯兒帶了二串過來。”說話間,玉容歌已經将糖葫蘆塞到了安甯的嘴邊。
“甯兒,張口,吃一顆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你的心情就會變好了,相信我。”
“玉容歌,你将我當成三歲孩童哄呢,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趕緊給我走,我這會兒看見你可是什麽胃口都沒了。”安甯奪過玉容歌手中的兩串糖葫蘆放到一邊,随後推着玉容歌走,玉容歌呢,卻按着安甯的肩膀,讓她坐着。
“等等,甯兒,我怎麽覺得你臉上這裏沾上什麽東西了?”玉容歌忽然一本正經地指了指安甯嘴角邊上的位置道。
安甯呢,趕緊擡手摸了摸,随後盯着銅鏡左右望了望。“玉容歌,哪有什麽東西啊,什麽都沒有啊,你又在忽悠我。”氣惱的安甯擡腳就要踹過去,玉容歌呢,立即伸手往安甯的嘴角一抹,然後将他手指上沾染的一顆飯粒遞過去給安甯看。
“你瞧,甯兒,我可沒忽悠你,你嘴角邊真是沾了顆飯粒了。”安甯看着玉容歌指腹上的那顆飯粒,納悶道:“怎麽可能呢?明明剛才沒有沾上什麽飯粒過啊,若是有的話,青枝她們幾個早該提醒我了啊。”安甯有些自言自語地喃喃着,玉容歌呢,一雙桃花眼中滿是得逞的笑容。
當然是他眼疾手快,看到桌子上還留有一顆飯粒,趕緊趁此機會給安甯來了這麽一手啊。不單單如此,他還煞有其事地說着。“甯兒,那肯定是她們幾個沒仔細看啊,不像我啊,甯兒臉上哪怕多了一點點灰塵,我也是看得出來的。”
“行了,别貧嘴了。這次就算你沒有忽悠我,我也不太想看到你,你知道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可全跟你有關系,你說,我看到你這張臉就想起那麽多不順的事情,我的心情能好嗎?”安甯語氣裏滿是對玉容歌的不滿,尤其是玉容歌惹來安青柔這個瘋子,讓她最爲氣憤,你說安青柔就這麽便宜地死了,被皇上派人的人給收屍了,她呢,什麽都沒做,那麽多怒火無處發洩,她能不氣玉容歌嗎?
這一切,可都是玉容歌的桃花債惹出來的,她這會兒可真要懷疑玉容歌是不是跟安青柔真有什麽過往了,若不然,玉容歌真跟安青柔什麽瓜葛都沒有的話,安青柔也不至于瘋狂到這個地步吧。
“玉容歌,趁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就老實地告訴你,你真的跟安青柔什麽關系都沒有?”
“甯兒,你怎麽又懷疑我了呢?上次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你,我跟安青柔過去從未見過面,兩次見面,甯兒你都在場啊,我可真的跟她什麽關系都沒有,甯兒你這麽不相信我,我可真是太冤了,比窦娥都冤啊。”玉容歌也很納悶的,他也不明白安青柔爲何表現出一副跟他很有關系的樣子,他明明從未跟她有過什麽交涉啊,這也太奇怪了。
想不通的玉容歌,好看的雙眉皺得死死的,而安甯呢,聽玉容歌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都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一看他究竟有沒有在撒謊,而結果呢,玉容歌顯然說得是實話,安甯從玉容歌的眼睛裏壓根看不到說謊的迹象。
如此,倒是奇怪了。
“難道是安青柔認錯人了嗎?莫非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跟你長得很像很像?”安甯喃喃自語着,猜測着這種可能。
而玉容歌呢,一聽安甯這話,頓時一震。“甯兒,有可能你說的是真的,你記得桃花村蕭家那個發瘋的女人嗎?她可是說過,黑衣人抱走了一個孩子,莫非,莫非安青柔認識的那個所謂的我,其實是跟我一母雙胞的兄弟?”
“這個,恐怕就隻有安青柔自個兒知道了。可她眼下已經成了死人了,恐怕再也無法給你答案了。當然,我記得,上次她跟你還打過暗号的,叫什麽鳳凰山,龍鳳佩。”安甯回憶道。
“對,沒錯,也許我該派人去鳳凰山找找痕迹,也有可能真能找到當年那個孩子,那個跟我有着血緣關系的哥哥。”說話間,玉容歌的語氣裏帶着幾絲興奮,幾絲激動,顧不得什麽,他竟是抱着安甯道:“甯兒,你說,當年那個孩子還活着的,是不是?是不是?”
“若是安青柔真的認識另外一個你的話,這個可能性就非常大,那個孩子定然是還活在這個世間的。”安甯也不想打擊玉容歌,聽他的意思,安甯知道此時的玉容歌有多麽渴望當年那個孩子還活着,因而她順着玉容歌的意思說着,不管現在她生不生玉容歌的氣,她都不忍心在這件事情上打擊他。
而玉容歌呢,聽到安甯這麽說,眼裏的笑意越發濃厚了。“甯兒說得對,那個孩子應該是活着的。我相信,那個孩子一定還活着,我父母在天有靈一定會護着那個孩子平安長大的,就像我這樣,連我這樣的都能遇見甯兒這麽一個貴人,都能擺脫了二十年來的病痛,那麽那個孩子也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嗯,會活得好好的,而且我會幫你的,幫你醫好錦繡的瘋病,到時候你一定能夠找到那個孩子的。”鬼醫出現在桃花村這一帶,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引來各方關注的,到時候錦繡就藏不住了,所以此一時彼一時,該是好好地安排錦繡,給她醫治瘋病了。
而且,理由是現成的,安甯已經想好了,就說鬼醫在桃花村行醫期間碰到錦繡這個難題,覺得可以挑戰她的醫術便将錦繡帶走了。
如此,安甯将這個提議跟玉容歌這麽一說,玉容歌當場抱着甯兒飛轉起來了。“我就知道甯兒最好了,甯兒,謝謝你,謝謝你。”
“玉容歌,你這個瘋子,快點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了。你可别自以爲是,我這麽做才不是爲了你,我可沒有原諒你,我這麽做完全是爲了涵兒,是爲了涵兒,你聽清楚了沒有,玉容歌,快點放我下來。”
安甯沒想到玉容歌一高興起來竟然這麽瘋狂,她的頭都快被他轉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