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歌,你确定你這會兒沒有發燒,沒有在胡言亂語嗎?你跟涵兒比,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無理取鬧了嗎?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涵兒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而已,你覺得,若是遇到危險,我該救誰?這個問題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好了,甯兒,你幹嘛忽然之間說得那麽認真,我不過是随口一問,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那麽我先走了,你要注意身體,夜間風涼,别隻顧着那個小姑娘而忘記照顧你自個兒,就這樣了。”說着,玉容歌便不再說些什麽了。
安甯呢,望着玉容歌的背影,總覺得剛才的玉容歌有些不對,可她很快搖了搖頭,覺得她是眼花了,看錯了吧,玉容歌怎麽可能因爲她一句話而受到傷害了呢。
不可能的,安甯再次搖搖頭,轉身回到蕭雪涵那邊去。
而這個時候,玉容歌轉身了,他凝望着安甯逐漸遠離的背影,一雙桃花眼黯然無比。
甯兒,我明明猜到你會給那樣的答案,可我還是愚蠢地問出了口,是我太過奢求了,本就不該奢求的。
甯兒,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走進你的内心世界,可到頭來我發現,無論我怎麽努力,你都将我隔離在外。
甯兒,隻因爲我沒有像顧傾城,像顧佳佳,像蕭雪涵有一雙明淨透亮的眼睛,你就對我如此苛刻,這對我不公平,甯兒,你知道嗎?
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哪怕是騙騙我,說你在意我要比在意他們要多,那麽我也心甘情願地被你欺騙,可你連讓我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沒有,你的答案多麽幹脆,半點遲疑都沒有。
甯兒,有時候,你真的很殘忍,很殘忍。
迎面的風,吹過他的臉頰,夜風微微帶着一絲絲涼意,灌進他單薄的衣衫中,本不覺得有什麽的,可這會兒,玉容歌竟有一種透骨的冷意,那種冷從他的骨子裏透出來,讓他冷得似身體裏的血液都開始凍結起來了。
“主子,你怎麽了?”那冷四看到玉容歌的身影,趕緊從果蔬山莊出來迎接,可是當他看到玉容歌的面色隐隐不對,當下擔憂地問道。
玉容歌呢,卻是擺手道:“沒事,不必擔心。本世子回來是想讓你去辦一件差事的。”
“請主子吩咐。”
“是這樣的,本世子想讓你去一趟暗閣,通知暗閣的人馬上到這兒來,本世子需要暗閣的人來護着這一帶的村民,免得發生什麽意外。”玉容歌淡淡地吩咐着,随後取出一塊令牌扔給了冷四,叫他速去速回。
冷四看着今日的主子,明顯情緒不對,可主子交代給他的任務,他自然要去完成的,因而也顧不得多問什麽。
隻是出門的時候,他偷偷地将淩五拉到一邊,告訴淩五多注意點主子的身子,别是生病了強撐着,什麽都不說。
“還有,你去瞧一瞧世子妃那邊,我敢保證,主子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定在世子妃那邊。”
“我知道了,你别啰嗦了,我會注意的,你還是趕緊去辦好你的差事吧。”淩五推着冷四,讓他趕緊去辦正事要緊,餘下的事情他會看着處理的。
那冷四見淩五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麽,趁着夜色,騎着一匹快馬急急地趕往鎮安王府。
那淩五呢,因爲有冷四的叮囑,自是時刻地盯着玉容歌的狀況,生怕主子的身體出現什麽異常狀況。
如此,盯到半夜子時的時候,冷四忽然發現玉容歌不對了。
好燙!
好吓人的溫度,冷四搭了一把玉容歌的額頭,發現主子竟然發起高燒來了,他不但發着高燒,他還面目表情猙獰得很,整個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似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般,随時可能撲過來撕咬對手。
怎麽辦,怎麽辦?淩五急得團團轉,忽而想起了世子妃,沒錯,世子妃可是個用藥高手啊,她一定有辦法給主子退燒的。
想着如此,淩五飛速地趕往桃花村。可他不知道姓蕭的那戶人家在哪兒,隻能從村口那裏拍開了村民的門,問着蕭家人住在哪兒。
他這半夜一副要砸碎人家家門的态度,你說村民能告訴他蕭家人在哪兒嗎?淩五呢,好說歹說,說他對蕭家人沒惡意的,隻是來找人的,可那給村民就是不相信淩五,如此,淩五被逼無奈,隻得拔出随身的佩劍,架在了那個人的脖子上。
“快點告訴我,蕭家人住在哪兒,若是再不帶我去找人的話,小心你的項上人頭不保。”那人一見淩五這态度,倒是更加不敢帶淩五過去了。
淩五呢,自是顧不得了,指着這家人的媳婦孩子道:“你若是再不帶我過去,我先将你的孩子殺了,再将你的媳婦也殺了,我一個一個地殺,看你說不說。”
那人看淩五兇狠惡煞般的樣子,眼看那寒光閃閃的長劍就要傷到他的孩子了,他的媳婦承受不住地跳出來了。
“我帶你去找蕭家人,你放過我們的孩子。”
“媳婦——蕭家可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麽可以恩将仇報啊。”那男人對着他的媳婦吼道,這樣的事情可以做,他認定淩五是去找蕭家人麻煩的,若是告訴他蕭家人的住處,那這個男人還不得提劍殺了蕭家人啊。
“閉嘴!你,過來,帶我去找蕭家人。”淩五擔心這個男人壞事,幹脆一個手刀将男人給霹暈了過去,然後他将他的媳婦抓過來,讓他媳婦領着去找蕭家人。
如此,在那家媳婦的領路下,淩五終于找到了蕭家的門戶。
“這位好漢,這裏就是蕭家住的宅子了,你現在可以放我奴家吧。”女人柔弱地求饒着,她整個人驚得瑟瑟發抖,淩五呢,一見達成目的,他二話沒說,直接松開了她。
“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家男人,我是真的有急事找蕭家人,我們家的四小姐呆在蕭家,我必須得找她,你明白嗎?所以你叫你家男人不要誤會,我不會害蕭家人的,我真的隻是來找人的。”說着,淩五用力地拍着蕭家的門。
“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事了,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大事了!”在桃花村,淩五自然不會洩露了主子的身份,如此,他對安甯的稱呼自然也不可能是世子妃三個字。
這安甯呢,正陪着蕭雪涵睡着呢,這個小丫頭昨晚吓得夠嗆,非得跟她一個屋子睡,安甯無奈,隻得帶着蕭雪涵一個被窩睡着。
這素來都不習慣有人睡在她邊上的,因而安甯一直睡得很淺很淺,這會兒淩五拍門那麽一叫,安甯自然就被驚醒了。
她聽到淩五口口聲聲地叫着公子出事了,而且聽着聲音又那麽急促,憂慮,想來不會是玉容歌真出什麽事情了吧。
想到這兒,安甯想起玉容歌臨走時候的那個樣子,那時,她就覺得玉容歌有些不對頭,沒想到,這麽快,他竟然出事了。
如此,她飛速起身,穿好衣衫直接奔向門口,打開門,見到淩五眼睛紅紅的,安甯不由地心裏咯噔一下,心情莫名地變得有些惶惶然。
“淩五,你家公子怎麽了?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了?這他回去的時候不是還好端端的嗎?”
“四小姐,快點随我回果蔬山莊吧,公子半夜忽然發起高燒,熱度高得吓人,我好怕,四小姐,你趕緊跟着我回去看看吧。”淩五急急地将事情告訴了安甯,安甯呢,一聽玉容歌起了高燒,忙道:“那行,我們趕緊回去看看去。”
怎麽好端端地又發高燒了?上次他發燒過一次,差點毒發生亡,如今,按理說她已經清除掉他身體裏全部的毒素了,他應該不會再毒發才是啊。
一路上,安甯的心情亂糟糟的,她猜想着各種的可能,眉頭就沒松開口,緊緊地鎖着。直到看到榻上的玉容歌,拉過他滾燙的手,仔細地看診了之後,才知道,不過是着涼發燒而已,根本不像上回那樣是中毒情況。
想到這兒,她倒是心,稍稍安了點。
“淩五,你家主子隻是着了涼發起高燒的,并無大礙,隻要高燒一退就會康複了。去吧,去問管事拿壇最烈的酒來,記住,越烈越好,還有,讓廚房準備好生姜紅糖水,煎得濃一點。”
“是,世子妃,屬下這就去。”有了安甯這話,淩五可就有主心骨了,做起事來自然也就不會那麽毫無章法了。
稍刻,淩五将安甯吩咐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他提來了莊子上最烈的燒酒給安甯。
“世子妃,屬下問過管事的了,說這個燒酒是最烈的了。”淩五雖然有些疑惑爲何世子妃要拿烈酒過來,但他知道,世子妃不會随意這麽說的,她要烈酒肯定有她的用處。
果然,安甯接下來吩咐淩五做的就是用棉巾沾着這濃度烈的燒酒給玉容歌全身擦拭一遍。可淩五才要松開主子的衣衫,就發現主子在抗拒,沒錯,主子根本不容他近身擦拭啊。
“世子妃,怎麽辦?主子這樣,屬下沒辦法擦拭啊。”是玉容歌潛意識裏的戒備,他這般不合作,淩五确實擦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