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歌呢,倒沒想到安甯竟是不喜歡鮮花的,他自讨沒趣地摸了摸鼻子。暗道,衛少棠那個小子果然不靠譜,還說什麽隻要是女人,沒有一個不喜歡珠寶首飾的,也沒有一個能夠敵得過鮮花的攻勢。
可在安甯這裏,鮮花攻勢顯然是失敗了啊,看樣子安甯就不喜歡啊,不過,他反應也是快,安甯那麽一說,他就立即改了說法了。
“甯兒你這話就說差了,你看這些花花草草,其中很多也算得上是一味藥材啊。比如那個百合花,這個是藥材吧,還有那個木槿花,合歡花,月季花,牡丹花,結香花,淩霄花,瓜葉菊等等,都算是藥材吧。”說着,玉容歌還一本正經地接着道:“所以,甯兒,我送你這些花花草草的,一來是給甯兒欣賞用的,二來呢,也是送給甯兒當藥材的,這一舉二得的美事,甯兒怎麽還不領情呢?”
“玉容歌,行,這可真是什麽話都讓你說了,很好,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來考考你,若是你通過了,我便收下你這些花花草草,但若是你沒通過的話,那麽趕緊的,這些花啊草的,從哪兒來,你就搬回哪兒去。”安甯倒是沒想到玉容歌轉得真快,竟然還能這麽說,她想着這厮肯定是随便蒙蒙的,便就此提出了要求。
玉容歌呢,似成竹在胸,有十成把握似的,随着安甯這麽一張口,他竟是點了頭,同意了安甯的提議。
“行啊,甯兒,你随便考。”
安甯見這厮那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這會兒就讓你繼續裝着吧,等會看你怎麽有臉下台。想着如此,安甯指了其中的木槿花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麽你來給我說說看,這木槿花有什麽功效呢?”
“木槿花,性寒,味苦。有清熱解毒之功效。”玉容歌沒有猶豫半分,便給出了答案。安甯一聽,倒是點了頭。
“沒錯,确實如此。那麽你再來說說這淩霄花有什麽用吧?”他一定是蒙的,她不信他對藥材還特意研究過,想着安甯又指了淩霄花問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表情是相當淡定,那是十分有把握地說出了答案。“淩霄花,性寒,味甘、酸,有行血祛瘀,涼血祛風的功效。甯兒,我可說對了?”說這話的時候,玉容歌眨了眨眼睛,帶着幾分得意。
安甯呢,沒等玉容歌繼續得意呢,她便指了另外一盆花問道:“玉容歌,那麽這盆千日花呢?”
“千日花,性平,微甘,稍鹹。有祛痰,平喘的功效。甯兒,我是不是又說對了?”玉容歌一雙桃花眼眸熠熠發光,揚了揚好看的雙眉,就那般笑看着安甯。
安甯一連問了三盆花,皆沒有難倒玉容歌,倒是不再問了。而玉容歌呢,似沒過瘾一般,還催着安甯繼續考問。
“甯兒,你繼續問啊,怎麽就不問了呢?”
“我不問了,有什麽好問的,一看你就是有備而來,來之前你肯定是做過功課了,如此,我無論指哪一盆花草,你都能回答出來的,那還有什麽意思,不好玩了。”安甯說着,轉身挑了門簾,進屋子去了,顯然這會兒,她是懶得搭理玉容歌了。
玉容歌呢,卻鐵了心要熱臉去貼冷屁股了,跟着安甯,他也進了屋子。那安甯呢,剛一坐下,沒想到玉容歌就跟着進來了,當下不悅地挑了挑眉尖道:“玉容歌,你還進來幹什麽?你送得那些花花草草,我說話算話,都收下了,如此,你可以回去了,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甯兒,你連請我喝杯茶水,讓我歇息一會兒都不可以嗎?這一大早的,我忙得腳不沾地的,就爲了從花市裏将這些花花草草給你搬過來,我可是辛苦了一個早上了,到現在連口熱飯都沒吃上,連口熱茶都沒顧不上喝呢。”說着,玉容歌可憐兮兮地湊到安甯的面前,撒嬌着。“甯兒,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看在我辛苦了那麽久的份上,就留我在這裏喝口茶,吃點東西再走,行不行?”
“你忙到現在,熱飯沒吃上,熱茶也沒喝上,那怪得了誰,誰叫你一大早去忙那些花花草草的,我有叫你去忙嗎?你這算是自作自受,趕緊給我閃得遠遠的,我這會兒看見你沒啥好感,你可别等我發火,等我發火了,到時候你身上哪個地方不對勁了,可被怪我冷血無情。”安甯這算是将醜話說在前頭了,她說得也是實話,這個時候看見玉容歌,她能想起來的全不是什麽讓她愉快的事情,因而她巴不得玉容歌能夠離她遠遠的。
玉容歌呢,自然也知道安甯這會兒對他反感來着,可他一天見不到安甯的臉,他一天就做不了任何事情啊。
所以就算安甯不待見他,他還是杵在原地,爲他自個兒說情來着。
“可是甯兒,我也是爲了讓你能夠高興啊,這天沒亮的時候,我得了消息,知道薛弘被釋放了,我就知道甯兒肯定會因爲薛弘之事而惱火的,于是我一大早就爬起來跑到了衛國公府找了衛少棠那小子,問他,有什麽法子可以讓甯兒開心的。然後他就教了我這一招,說姑娘家沒有一個不喜歡鮮花的。所以,所以我又忙着跑到花市去,因爲不知道甯兒喜歡什麽花,便将所有的花都給搬來了,想着總有一種花會是甯兒喜歡的,沒想到,甯兒一種花都不喜歡。”說到這兒,玉容歌還特意伸出他如玉般的手,以期望安甯能夠因此而心軟。“甯兒,你看,我的手——”這玉容歌還沒表達完整意思呢,安甯已經一記白眼掃過來了。
“玉容歌,你怎麽還在這裏,你到底走不走啊?”敢情玉容歌一大堆的話全都白說了,安甯壓根沒在聽。
想到這兒,玉容歌幹脆使上殺手锏了。
“甯兒,我肚子餓,想吃東西。”玉容歌抱着肚子,一雙桃花眼眸水色盈盈地望着安甯。
“玉容歌,這次你裝可憐也沒用,我這裏沒東西可吃,你要吃東西,去别處吃去。”她就不信玉容歌離了臨竹院,還能餓死他啊。
“可我就是喜歡吃甯兒這裏的東西,其他地方的東西,我吃不習慣。而且,其他地方的吃食,茶水什麽的,我都不放心,甯兒你也知道的,這個尚書府并不比我的鎮南王府安全到哪兒,随時都有人對我下毒暗害什麽的,唯有甯兒這裏的食物,我才能放心大膽地吃着,如此,甯兒還要趕我去别處吃去嗎?”玉容歌那眼神可委屈着呢,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模樣,令安甯見了,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玉容歌拿自身安危來說事,還真的觸動了安甯心裏的一根弦。安甯呢,她才花費力氣好不容易将玉容歌身子骨調理得差不多了,這要是再給什麽人下毒暗害了,她先前的一番心血可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想到這兒,安甯雖然這個時候不想看到玉容歌這張臉,她還是吩咐了紅喬給玉容歌準備了一些吃食。
在紅喬給玉容歌準備飯菜的時間裏,青枝早給玉容歌泡了上等的養胃花茶過來,當然配着的是小巧精緻的各種點心。
“世子爺,請用。”
安甯見青枝對玉容歌這般待見,她就不悅地掃了一眼青枝。“青枝,你現在算是站在哪邊的啊,這麽精心伺候着玉容歌,我會以爲你的主子已經換人了的。”
“小姐,你放心,青枝的主子永遠都是小姐一人。青枝之所以這麽精心伺候世子爺,那是因爲世子爺救過青枝的命,青枝得報恩不是嗎?等到還了世子爺的人情,往後小姐想怎麽不待見世子爺就怎麽不待見好了,青枝絕對不會給世子爺說什麽好話的。”青枝是個聰明的,知道自家小姐這會兒還賭氣着呢,自是不會說玉容歌什麽好話的,因而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借着報恩的名頭行事的。
安甯呢,聽青枝這麽說,倒是不好再說什麽了,她總不能讓青枝不用報恩吧,那不像是她做事的風格啊。
素來她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如此,她教導底下的四個丫鬟也是這麽教導的,因而這個時候,青枝一說報恩二個字,安甯倒還真的挑不出任何理來,不過,她挑不出青枝的理,不代表她不可以挑玉容歌的刺啊。
“玉容歌,你瞧瞧,我的青枝都快給你拐跑了,你說吧,這筆賬要怎麽算?”
“甯兒,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我全聽你的,說吧,你想怎麽算賬?”
玉容歌自然知道安甯這是在遷怒,不過,就算明明知道安甯在遷怒于他,他也任由她遷怒,順着她的意思辦。
他這麽一來,倒是讓安甯有些不好意思了,神情當下有些悻悻道:“又是這樣,算了,跟你計較真是太沒勁了。等會飯菜上來,你吃完了就趕緊走吧,别想繼續再賴着啊。”
安甯暗道,這回無論你說什麽理由,無論說得多麽可憐,也休想打動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