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等會,有些回禮你懂的,還是别想了,說點實際的。”安甯咳咳咳地清咳了幾聲,退開了一步,不想靠玉容歌太近,這厮說話吹出來的熱氣噴在她的臉頰上,她很不舒服。
“甯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有些回禮我懂得,别想了,我怎麽聽得有些迷糊,不怎麽明白呢?可不可以勞煩甯兒辛苦一點,說得直白一些?”玉容歌又走了一步,一雙桃花眼眸意味深長地看着安甯。
安甯呢,又莫名地退了一步。“我說玉容歌,說話就說話,别靠那麽近行不行?”
“這不是想着回禮嗎?有些話不好說得重,得在甯兒耳邊悄悄地說才行,要不然,别你底下的丫鬟給聽見了,等會你可别怪我啊。”玉容歌意有所指道。
安甯呢,還真怕他說出什麽羞人的條件來讓青枝她們幾個聽見,便幹脆支開了她們幾個,讓她們幾個私底下去好好聚一聚,說說話什麽的。
這等到青枝她們幾個都下去了,邊上沒旁人了,安甯這才對着玉容歌道:“玉容歌,現在你可以說了。說吧,究竟你想要什麽樣的回禮?”
“我的回禮很簡單的,甯兒其實應該很清楚的。”說話間,玉容歌唇瓣湊到了安甯的臉頰上,那呼吸之間吹出來的熱氣,拂過她的臉頰,有些癢癢的,還有一些莫名地慌亂。安甯呢,郁悶了,這厮非得這麽跟她說話嗎?
擡手,安甯推開了玉容歌一段距離道:“玉容歌,你就站在這個位置上說話,不要靠近半分了,你放心,隻要你正常說話,我肯定聽得見的。說吧,想要什麽樣的回禮?這次可不許你跑到我耳根邊來說了,我這耳朵癢得很,可不想再被你吹得癢癢的了啊。”玉容歌聽得安甯這般說,倒是忽然很驚詫一般道:“怎麽會這樣呢?我以爲我這樣說話沒問題的,沒想到會讓甯兒覺得耳朵癢癢的啊,那這樣,要不然換甯兒你對我吹氣說話好了,我保證肯定不會耳根發癢的。”
安甯一聽玉容歌這麽說,倒是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說玉容歌,你這葫蘆裏究竟賣得什麽藥,不要耍什麽花樣了,趕緊直說,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這回禮愛要不要,我可要走了。”安甯懶得跟玉容歌這般耗着說話了,她等會兒還有事情要忙呢,可沒閑功夫陪着玉容歌瞎折騰了。
那玉容歌眼見得安甯有些不耐煩了,不由地有些無奈道:“甯兒你爲什麽就不能稍稍有些耐心呢,這般耐不住性子,可一點也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啊。以往,你可是很有耐心的啊。”
“那是,對待敵人,我自然要有耐心,可對你,我需要什麽耐心,你又不是我要對付的對象,我幹嘛費這個力氣。倒是你,原先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挺幹脆的人啊,最近我才發現,原來你是這般墨迹的一個人,磨磨蹭蹭,唠唠叨叨的,又時常愛撒嬌,你說你怎麽比女人還麻煩了呢。”安甯這評價立即就得了玉容歌一聲不滿的喚聲。
“甯兒。”得了,又委屈上了,安甯覺得好生無奈,隻能道:“行行行,我剛才說錯了,你很好,真的,很好。”就憑他将青枝給她從大牢地撈出來,這個時候無論他怎麽撒嬌,安甯覺得都可以忍耐一下的。
“這還差不多。”玉容歌得了安甯的重新評價,似滿意了,他臉上綻放着最爲燦爛明媚的笑容,忽而朝着夜空道:“甯兒,陪我看月亮吧。”
月亮?
安甯擡頭看了看天,這種天氣,連個月亮的影子都沒有,哪裏看得了什麽月亮,安甯奇怪地看了玉容歌一眼。
“你确定要看月亮?”
“嗯。”玉容歌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天上連半個月亮都沒有,你看什麽月亮呢?”安甯指了指天空,那裏倒是有零星的幾顆星星。
“反正我要看月亮,甯兒你說吧,陪不陪我看月亮?”玉容歌耍無賴的招式都出來了,安甯呢,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興緻極高的玉容歌。
“這個看月亮就是你要的回禮嗎?”
“可以這麽說。”
“那好,既然你要這個回禮,那我就陪你看月亮吧。”雖然天上沒有月亮,可玉容歌這厮說看陪看月亮就是贈送給他回禮的話,安甯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當然,玉容歌這厮要看月亮,安甯自然得帶上兩件厚實的披風才行,免得到時候二人爲了一個看不到的月亮而得了風寒,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兒,安甯從衣架上取下了一件銀狐滾邊的披風,披在了玉容歌的身上,順手又給他在脖子下面系好了一個流花結。
她自個兒呢,帶了一件碧湖色的織錦鬥篷,披好,系好。
這保暖工作準備妥當了之後,安甯眼睛一瞥臨竹院的屋頂,對着身側的玉容歌叮咛道:“玉容歌,抱好我,抱緊了,别松手,免得到時候摔下來,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我會牢牢地抱住甯兒的,甯兒你放心便是了。”多麽好的機會,能有親近安甯的機會,玉容歌怎麽會放棄呢?
這也是他要求看月亮的目的啊,隻要說是看月亮,那肯定要到高處去看的,如此,他自己少不得就可以跟安甯親近一番了。
想着,玉容歌幾乎是将整個身子挂在安甯身上了,他的雙手牢牢地抱住安甯的腰,頭深深地埋在安甯的脖頸之處,一絲空隙都沒有留出來。
安甯呢,如此親近,倒是有一瞬間的僵直,随後她搖搖頭,去了腦袋中閃過的念頭,帶着玉容歌,施展輕功,靈巧地朝着屋頂飛去。
此時,夜風吹拂着,刮過臉頰的時候,有一絲絲冷,又有一絲絲疼,玉容歌呢,趕緊将寬大的披風一扯,遮擋了風吹過來的方向,護着安甯的面容不被冷風吹襲着。
而這時,安甯已經帶着玉容歌輕飄飄地落在了屋頂上。
“玉容歌,你可以看月亮了。我下去一趟,拿些吃的喝的上來,免得這裏太過冷清了。你呢,小心點,站穩了,可别摔下去了。”說着,安甯便要下去取些小吃上來,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她剛才帶着玉容歌飛上屋頂的那一幕,已經被青枝她們幾個看在眼中了,因而她們早就各自捧了一盤點心,還有上好的美酒佳釀,一個個飛身上了屋頂,将小吃跟美酒都擺放好了。
“請小姐還有世子爺安心賞月吧,若是還缺什麽的話,就喚我們一聲,我們馬上就給小姐還有世子爺準備妥當,這也算是我們三個姐妹爲了答謝世子爺救出青枝的一點心意,請世子爺笑納。”
當然,這話一說完,紅喬,秋水,踏雪幾個很有眼色地飛身離開了屋頂,她們知道,報答世子爺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留世子爺跟小姐獨自相處的空間,讓世子爺能夠有時間跟小姐好好地培養感情,所以這個時候不用玉容歌開口說些什麽,她們幾個便主動地退離了這個場地,将空間全然地留給了玉容歌跟她們家的小姐。
玉容歌呢,見她們幾個這般有眼色,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安甯呢,倒是有些懊惱,你說,她們幾個既然飛上來了,不會幹脆留在這兒一起吃吃喝喝的嗎?如此也好過她一個人陪着玉容歌看什麽月亮啊。
不過,她想是這麽想的,嘴上卻是不會說出來的。
畢竟,說好要給玉容歌回禮的,既然他提出的回禮是這個,安甯也不能就此駁了他的意思,不是嗎?
所以雖然這個時候看不到什麽月亮,也挺無聊的,安甯還是陪着玉容歌一塊兒吃吃喝喝着,一塊兒擡頭看看天空,看看那幾顆天邊的星星,看看那躲在雲層裏的月亮。
這看着看着呢,安甯實在是覺得無聊啊,這一無聊啊,她就開始數綿羊了,這一數綿羊啊,她倒是開始打瞌睡了。
此時的她,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身子也歪歪斜斜的,旁側的玉容歌看着有些好笑,便幹脆将安甯的腦袋瓜子固定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說好陪我看月亮的,卻是自個兒睡着了。這樣的事情,也就甯兒你做得出來了。”玉容歌側頭望着安甯睡着的容顔,呢喃道,他的聲音很輕柔很輕柔,夜風一過,就被吹散得無影無蹤。
安甯呢,覺得鼻子癢癢的,莫名地皺了皺,随後找了一個更爲舒适的位置,幹脆躺在了玉容歌的懷中。
玉容歌呢,覺得抱着安甯是一件甜蜜又痛苦的事情。
甜蜜的是,他如此親近着安甯,可以近距離地看清楚安甯的容顔,甚至可以親一親她的額頭,親一親她的眉眼,親一親她小巧的鼻尖,還有,還有那讓他魂牽夢繞的紅唇。
蜻蜓點水一般地劃過,似還不過瘾,他微涼的唇瓣加深了這個吻,卻是不敢太過,生怕驚動了睡夢中的安甯。
如此,甜蜜就變成了一種痛苦。
“甯兒啊甯兒,什麽時候你才能知道我的一片心意呢,什麽時候你又能将你的那顆心給了我呢?”抱住安甯,玉容歌将頭靠在她的身上,期望着那一天能夠盡快到來。
玉容歌如此抱住安甯,抱了有一會兒的功夫了,他雖是舍不得有這般親近安甯的機會,卻也不想安甯睡在冷風之中,他擔心安甯會因此而着了涼,便也不敢讓她在屋頂上多呆了。
想着這樣,玉容歌抱起安甯,輕靈地便從屋頂上飛落了下來。
他的這一手輕功,倒是驚了紅喬跟秋水。
“世子爺,原來你會武功啊?!”這世子爺也太黑了點吧,竟然扮豬吃老虎啊,一直以來隐瞞得這麽深,若非今晚看到他施展輕功抱着小姐這般容易地飛下來,她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發現玉容歌會武功這件事情了。
那玉容歌呢,沒有被發現的尴尬,而是笑着點了點唇瓣,噓了一聲,示意紅喬跟秋水不要驚動睡夢中的安甯。
随後,他抱着安甯進了屋子,将安甯妥善地安置在榻上,幫着安甯脫了鞋子,又扯了輕柔的棉被給安甯好好地蓋好。
做完這一切,他在榻邊又坐了一會兒,隻會靜靜地看着安甯的睡顔,起身時,他再次在安甯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接着他走出去,那時,紅喬還有秋水還守在門邊,一見玉容歌出來了,便好奇地湧過來問道:“世子爺,你能不能說一下,爲什麽你要隐瞞你會武的事實呢?還有,我看你的輕功比我家小姐的還要來得飄逸一些,你這輕功是從哪兒學的啊,能不能也指點指點我跟秋水啊,主要你這一手輕功實在是太俊了,我跟秋水看得都有些心動了,仰慕不已。”
“你們有一點說錯了,其實我并非有意隐瞞,而是你們從未想過我會武功,就連你們家小姐也是這般想的,以爲我身子骨不好,自然就不會什麽武功了。想來,你們也是一直這麽想的,想着我一個病秧子的世子爺怎麽可能會武呢,是不是?”他玉容歌從來沒有隐瞞過安甯的意思,他先前不露武功,那是因爲他的身體不允許,因爲師父歐陽齊曾告訴過他,若非生死關頭千萬不能施展武功,否則以他的身子骨,最多運功三次便會毒發生亡。
因而,這也是玉容歌一直不曾動武的關鍵原因。而這個原因,玉容歌自是不會告訴紅喬跟秋水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因爲她們從來都是将他看成是病弱之人,而他呢,爲了追到安甯,也就順着安甯的意思,随時示弱着,隻爲能夠得到她的關心。
而這個原因呢,玉容歌倒是沒有隐瞞,就此告訴了秋水跟紅喬。
這紅喬跟秋水聽得玉容歌這般說,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她們還真的從來沒想過玉容歌竟然會武,她們一直認爲他是個病怏怏的世子爺,一個随時可能挂掉,沒有任何自衛能力的世子爺。
如此,一旦這個想法先入爲主了,加上玉容歌也從未露過半點功夫,她們也就默認了玉容歌不會武的這個事實。
想着,紅喬跟秋水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就算如此,世子爺你還是隐瞞了我們家小姐,我想,你還是需要向我們家小姐解釋一番的,若不然的話,以我們家小姐的脾氣,世子爺你是知道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