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鎮南王府的世子爺到了。”
安甯一聽,就頭疼了。也不知道玉容歌此來有什麽貴幹,昨個兒他可是在臨竹院呆了好久才走的,這今兒個又上門來,難道他就那麽清閑,沒正事幹了嗎?
不過想歸想,安甯還是帶着青枝出去了。
等她這一出去,她看到的又是一樣排排站的人群,且比昨個兒的隊伍還要壯大一些,除了丫鬟婆子,小厮護院,甚至連宮中的教養嬷嬷都給齊整了。
“玉容歌,你這是?”
“甯兒,這不是你剛回府嗎,定然身邊缺人伺候啊。我怎麽能夠讓自個兒的世子妃身邊沒人照應的,當然是得安排齊全了啊,這樣,我也好安心啊。”玉容歌這邊剛回答完了,安甯就搖頭拒絕了。
“玉容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些人你還是都帶回去吧。昨個兒祖母,母親,還有大伯母,三伯母,四伯母都擔心我這裏缺人,所以啊,全都給我送了得力能幹的奴才過來,我這會兒還正忙着如何安排她們呢,你又送這麽一大批過來,我這臨住院恐怕連給他們站腳的位置都沒有了。”這底下伺候的人越多,安甯跟四個丫鬟做起事來就越束手束腳的,所以人夠用就好,不需要那麽多。
本來,按照安甯的意思,她有四大丫鬟就足夠了,可是尚書府的那些人,若是不安插一些眼線到她這裏,她們怎麽可能會安心呢。
因而不管她們是懷着好意也罷,懷着惡意也好,身爲晚輩的她,總不能第一天回府就忤逆長輩,無視長輩的心意。
所以安甯爲了不在回府的第一天就跟各方人馬結怨,爲了面子情,她也得收下各房給她送過來的奴才。
可玉容歌不同,他要送給她奴才,她覺得沒有必要的話,自然是可以坦然相告,告訴他,她這裏不需要人手了。
然她這婉拒的方式,顯然玉容歌是沒聽在耳裏,放在心上,他反而是熱情萬分地走過來拉住安甯,将他們送過來的人選一一地介紹給安甯知曉。
“甯兒,我知道你是一個喜歡清靜的人,可你現在是世子妃啊,這出入各個場所,得靠有些人撐場子啊,免得有些不長眼的勢利小人,輕看你這個世子妃啊。這樣吧,你若是嫌棄人太多了,那就留下這四個丫鬟,她們四個啊,别的本事沒有,看家護院本事那是有的,你得安排一下。”玉容歌扒拉了幾個一看就是練家子出身的丫鬟出來,推到了安甯的眼前,接着又特别地提了二位老嬷嬷出來。
“還有這二位,這位是陳嬷嬷,這位是方嬷嬷,她們二位是宮裏出來的老嬷嬷了,是我從外祖母那裏要來的,你可得留下她們二位。她們可是能夠幫助你盡快學會宮廷規矩的。畢竟啊,往後你嫁給我,那進宮便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有些規矩可得懂,還得會用。”到這會兒,安甯自然也聽出玉容歌話裏的意思了。
他挑出來的四個丫鬟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可以替她震宅,看守門戶,而送得兩位份量極重的教養嬷嬷呢,是用來震懾尚書府一幹人等的,讓他們那些人對她不敢怠慢半分。這般聽起來,這些人她還真得留下。
畢竟她的四個丫鬟是要出門替她辦事的,剛才她還想着往後她們四個得呆在宅子裏幫她,得在外頭準備接手的人選了,這下可好,玉容歌送的四個丫鬟正好就接替上了,由玉容歌送的四個丫鬟看家護宅,她讓她的四個丫鬟幹脆在外頭忙着,如此,也算是安排妥善了。
至于這兩位從宮裏出來的老嬷嬷,正好讓她們兩個将臨竹院剛來的雜七雜八的奴才給好好地整一整,相信可以省去她好多心力了。
如此,安甯倒也不再推辭了,将玉容歌推薦給她的四個丫鬟二個嬷嬷全部都收下了,不過這麽多人,她擔心臨竹院可是住不下人了。
“不過玉容歌,我這裏的院子很小,昨兒個收下那些人我還在發愁如何安排她們住下呢,你這裏又過來一批,可怎麽安排?你總不能讓我安排她們睡在天底下吧。”
“這個就不用你煩心了。你就安心收下她們,至于住的地方,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告訴你啊,我已經買了你這座院子旁邊的那座大宅子,等一下就會有做工的過來,将隔着的這堵圍牆給拆了。到時候,那邊的落風閣呢正好連着你的臨竹院,如此一來,你就是再安排個十個八個的奴才,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玉容歌這話一出,安甯頓時驚愕了。
“你是什麽時候買下對面那座宅子的?”
“就在昨天啊。我昨個兒不是在你這裏呆了很久嗎,我都仔細查看過了,發現你這臨竹院實在太小,住不下太多人,所以啊,我就動了心思,買下隔壁那座宅子,打通了這面牆,這樣,你一個臨竹院很快就變成了四個臨竹院了,相信再住二十個人都沒有問題。”玉容歌正跟安甯說着的時候,阿秀來報,世子爺叫的一批做工的人到了。
安甯見此,也就不好說什麽了,隻好随了玉容歌的心思,讓他派人将那座圍牆給拆了,跟對面的落風閣連一起。
這些做工的忙着,安甯也不好讓玉容歌這樣破敗身子的人一直站在外頭盯着,便邀請他進屋歇着。
玉容歌呢,自然是歡喜跟着安甯進屋去的,不過,他還是挺負責地将監工的任務分派給了二位教養嬷嬷去安排,包括底下的一幹丫鬟,全部由兩位嬷嬷統籌安排,管教。
安甯呢,見兩位嬷嬷辦事老練,穩重,對于管教丫鬟确實有一手,便由着玉容歌如此安排了。
當然,青枝這丫鬟也沒閑着,早在玉容歌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手腳麻利地泡好了熱茶,還有準備了一些糕點,甜品之類的。
那玉容歌呢,瞄了一眼杯中的茶葉,很快就看出這不是昨個兒招待他的雲霧茶,而是普通的新茶。
“甯兒,我想喝昨兒個你讓青枝給我泡得茶,這茶,味道差了點,能換一杯不?”
“到我這兒,你還挑三揀四的啊,就我這地方,能讓你有熱茶喝,有點心吃就不錯了,你還敢挑嘴啊。”雲霧茶都出過一次問題了,安甯可不想再出一次問題,指不定玉容歌這家夥早就知道了,不過就算他知道了,反正當時他跟顧傾城二人都沒有說,那她就可以矢口否認,來個堅決不承認,誰能拿她怎麽辦?
這玉容歌聽着安甯這般說,自是不敢提什麽換杯茶水的要求了。
“甯兒,我不過是随口一說,如果昨個兒的新茶沒了,那我不喝就是了,也沒什麽的,這茶也是好的,挺好喝的。”玉容歌爲了表示這茶的味道也不錯,當着安甯的面很是捧場地多喝了幾口。
安甯呢,見玉容歌這般,倒是出手攔了他。
“青枝,去換一杯來。”
“是,小姐。”青枝雖然不明白自家小姐爲何又要拿出雲霧茶來招待玉容歌,可她知道主子這麽做定然是有她道理的,所以她什麽都沒有說,手腳極快地給玉容歌重新上了一杯雲霧茶。
等玉容歌面帶喜色地喝着雲霧茶的時候,安甯卻是逗笑道:“不過是你自個兒送過來的新茶罷了,至于這般高興嗎?在你鎮南王府,你還不是想要喝多少會有多少,何必呢?”剛剛早上她跟安青婉才說過,這雲霧茶是玉容歌送給她的,等會要是安青婉碰巧撞上玉容歌的話,指不定就得被戳穿了,所以啊,提醒是必須的。
這好茶啊,可不是白喝的。
安甯暗笑着,那玉容歌呢,自是明白了這個丫頭忽然這般體貼是什麽原因了,原來這喝了好茶,還得替她隐瞞一二啊。
想着,他眉眼一亮,忽而頑劣道:“這喝茶啊,得講究個地方,講究個人。這樣的茶在鎮南王府雖然時常喝得到,可我喝着就覺得沒意思,到了甯兒這裏啊,就算不用這樣的好茶,隻是白開水招待,我也覺得心裏特高興的。”
“就知道貧嘴。青枝,你都聽見了,往後世子爺再來我們這裏,你就用白開水招待他。”
“是,小姐。”青枝相當配合安甯。
安甯呢,當然不可能真的用白開水來招待玉容歌的,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
倒是玉容歌呢,無所謂地笑了笑。
“就算是白開水,我也心之如饴。”
“你就繼續貧吧。若是喜歡,我讓青枝等會給你準備一壺白開水,你就在這裏慢慢喝一天吧。”安甯給了玉容歌一記白眼,玉容歌呢,順着杆子就爬了上來,一點兒也不介意。
“那敢情好啊,正好快到晌午了,時間呆久點,就可以品嘗到紅喬的手藝了,老實說,我還真有點想念紅喬做得飯菜了。”
從空山寺到京城一路上都是紅喬做得飯菜,玉容歌似乎已經吃得很習慣了,因而想到了,便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
“那可是不巧了,今兒個啊紅喬沒在府裏,她出去采買一些東西去了,所以啊,晌午你恐怕吃不到紅喬做得飯菜了。倒是尚書府的飯菜,你可以品嘗品嘗的。”安甯笑着揶揄着玉容歌,那玉容歌一聽這個,便道:“尚書府的飯菜,那還是算了吧。”
跟那群人一起吃飯還有什麽味道,想着玉容歌就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