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阿二,你們還楞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緊地去前面開路,免得這些沒眼色的東西沖撞了奶奶還有本小姐我。”安甯這會兒顯然脾氣不好,可謂是演足了大小姐的壞脾氣,沖着誰都沒個好臉色,完全一副刁蠻任性的樣子,落在城門侍衛的眼中,他們覺得這趟差事真是辦得太倒黴了,碰上這麽一個毫不講理的大小姐,也不知道等這位大小姐回了府邸之後,會不會将今日之事禀告國公爺。
他們這會兒正擔憂着呢,那玉容歌卻挑了門簾,眉目慈善地寬慰他們幾個道:“幾位小軍爺啊,老身知道你們的難處,這件事情你們就當沒發生過吧,繼續好好地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就行。至于老身孫女說的話,你們也不要放在心裏,她不過是一時氣話,當不得真的,你們放心,安心地繼續做事吧。”玉容歌的這番話一出口,那幾位軍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這位老夫人是個有見識的,知道事關重大,因而對于他們剛才的無力,她也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如此,那就好了。
他們再也不用擔心什麽了。
“老夫人的話,小的幾個記住了,一定會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會繼續好好做事的,請老夫人放心。”
“嗯。”玉容歌慈愛地點了點頭,随後放下了馬車的簾子。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知道,往後他們絕不會再提及這件事情的,而隻要他們不會說出今日所發生的插曲,那麽往後,國公府自然不會知道今日他們冒充之事了,以此倒是可以免除日後的隐患了。
不過——
想到踏雪随手拿出的玉牌,玉容歌的視線不由地便落在了安甯的臉上,這個小丫頭的能耐,看來他先前還是小瞧她了。
“你盯着我的臉看什麽?難道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安甯奇怪地看着玉容歌,他的眼神爲什麽那麽怪異。
玉容歌則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一笑。
這會兒馬車又動了,那幾位侍衛見他們的馬車啓程了,忙在邊上低頭行禮道:“老夫人走好,小姐走好,一路平安。”他們就這樣目送着安甯的馬車出了雲州城的北門。
馬車緩緩而行着,安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在路上忍不住便扯住了玉容歌的衣袖問道:“玉容歌,快點說,你剛才究竟在想些什麽?又爲何莫名發笑?”
“你真想知道?”
“當然。”安甯毫不猶豫道。
“可我要是說了,你恐怕不會給我答案的,所以我倒是還不如不說。”玉容歌溫笑着望向安甯,安甯卻是孤疑地盯着玉容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該不會又想挖個坑出來坑我吧?”
“當然不是了。我怎麽會坑世子妃呢,世子妃多慮了。”
“那你說說看,究竟是什麽問題,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既然你那麽好奇,那麽我就說了。可醜話說在前頭,你等會可千萬不能多想,要不然,我可不敢問。”玉容歌可不想跟安甯的關系因爲這個問題再次疏離了。
“放心,你說吧,我不多想就是了。”
“那好,我就告訴你剛才我爲什麽那麽看着你,那是因爲你的表現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你讓你底下的丫鬟随随便便拿出一塊玉牌便讓那幾個侍衛吓得不敢動彈了,我自然是吃驚不小,所以呢,就多看了你幾眼,想要看看你爲何那般特别。”玉容歌說的是實話,安甯聽了,自是沒說什麽,她接着問道:“那麽你爲何又忽然發笑呢?”
“覺得你剛才戲耍他們的樣子很可愛。”玉容歌此言一出,安甯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不太自然。
“就這個原因?”
“就這個原因。”玉容歌肯定了安甯的意思,安甯立即撇了撇嘴角道:“無趣,我還以爲你又有什麽高深莫測的推斷要出來了呢,沒想到竟是這麽一個無聊的理由。”安甯表示立即沒什麽興趣談下去了,她靠上馬車的車闆,雙手抱肩,微微閉上了雙眸,這會兒的她,顯然是不想搭理玉容歌了。
而玉容歌呢,忽而伸出手指,點了點安甯的額頭。
“玉容歌,你在做什麽呢?”
“小丫頭,說好的,我回答了,你會給答案的,結果呢,你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了,那麽我呢,我的答案呢,你這是打算賴皮,不給答案了是不是?”
“那倒不是。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隻是你不要告訴别人就行。這麽說吧,踏雪今個兒遞給那位軍爺看的玉牌呢,是出自衛國公府的身份玉牌,我呢,也是無意之中得來的。至于怎麽得來的,就不方便告訴你了。”說完這個,安甯繼續閉上了眼眸。
那玉容歌見此,不但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反而很滿足地笑了笑。
本來他以爲這個答案是得不到的,沒想到安甯開口告訴了他,單憑她肯告訴他這個,玉容歌就覺得愉悅萬分,那表示她對他的信任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如此,他覺得繼續努力下去的話,他跟安甯之間還是有機會培養出感情來的。這麽想的玉容歌,嘴角又抑制不住地彎了起來。
對面的安甯,眼角的餘光瞥到這一幕,立馬嘴角抽了抽。
這個玉容歌,又在莫名地發笑了,這一次她不會再好奇地問他這般愚蠢的問題了。
她覺得這個時候她不用問,也能猜測得到,這個玉容歌此時發笑的理由一定跟剛才一樣,那般無聊,無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