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過了青州城,到了雲州地界時,守城的侍衛頭領正拿着一張張畫像在比對過路的百姓。
騎馬的冷四跟淩五,下馬之後,立即就被守城的侍衛給攔截住,他們拿着手中的畫像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冷四跟淩五一番,發現他們二人跟畫像似對不上,便将他們二人推搡到一旁,拍打着安甯的馬車。
“例行檢查,下車,趕緊下車。”守城的侍衛要求安甯他們下車接受檢查。
那安甯聽到了馬車外的動靜,便朝着對面安坐的玉容歌看了一眼。“看來他們找不到我們,隻能用上通緝罪犯這種無恥的招數了。”
“這也說明他們已經山窮水盡,沒有辦法之下,隻好行此下下之策了。”
“可惜他們碰到了我,這個下下之策恐怕也很難得到實施了。下車吧,我尊貴的奶奶。”安甯笑嘻嘻地飄了玉容歌一眼。
此時的她換了一副容顔,喬裝成了一位萌萌可愛的少女,梳着兩條光亮烏黑的大辮子,穿着一身喜慶的大紅衣裳,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還有深深的酒窩,令人見了就三分歡喜。
這玉容歌自然也不例外,看着瞬間變得俏皮活潑的安甯,看着她絢麗如花的笑容,自是心情大好,難得也起了狹促之心。
隻見他笑着朝安甯招了招手,道:“乖孫女,奶奶我腿腳不太靈活,你還不趕緊過來攙着奶奶我。”倒是順杆子占她便宜了,安甯瞪了玉容歌一眼,這會兒她也不好跟他計較,得趕緊下車接受城門侍衛的檢查呢。
于是,安甯一改往常的态度,十分細心體貼地攙扶着玉容歌這位新出爐的奶奶下了馬車。
那守城的侍衛一看下馬車的是位老奶奶跟一位小姑娘,當下眼裏便有了失望之色,他們壓根不再仔細對比畫像了,直接對着安甯跟玉容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走走走,浪費時間。”守城的侍衛一把就推開了安甯跟玉容歌他們二人,繼續盤查着後面排隊的老百姓。
那侍衛的頭領這個時候卻忽然伸手扣住了玉容歌手腕。“等等。”因爲從玉容歌身邊走過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藥香的氣味,保險起見,他不得不細細查驗,隻見他這會兒再次拿出畫像,仔細地比對後,又盯着安甯,似要将安甯盯出一個洞來。
那安甯見了,野蠻地拍開了領頭侍衛按在玉容歌手腕上的手,呵斥道:“你想對我奶奶做什麽?你知道我爹是幹什麽的嗎?就憑你們,也敢對我們動手動腳的,都不要命了嗎。”
“小的不才,還真的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出自何府的,還望小姐賜教。”領頭的侍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安甯,似不将安甯放在眼中。
安甯冷哼了一聲,朝後瞥了一眼。“阿雪,拿牌子過來給這位不識擡舉的東西仔細地瞧瞧。”安甯這麽說的意思,踏雪自然明白,那就是讓她将飄香苑中那些上門要求辦事的客戶中挑選一個厲害的出來,震懾一下他們。
當然很巧的是,根據最近飄香苑傳遞過來的情報看,有塊牌子好用又不會惹人懷疑,這家人還真的有家眷在這個時候進京,她們冒用一下那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想着,踏雪将一塊玉牌取了出來,遞送到了安甯的面前,而安甯眼神指了指那位領頭侍衛,踏雪立刻将玉牌遞送到領頭侍衛的眼前。
“你可要看清楚了,看仔細了。”安甯的語氣中帶着一股無形的壓力,那領頭侍衛一看那塊玉牌,當場就變了臉色。
沒想到竟然查來查去,查到自家人頭頂上去了,這不是自個兒真的在找死嗎?當下,那位領頭侍衛來了個大變臉。
瞬間從輕視的态度變成了讨好的笑臉。
“小姐,對不住了,老夫人,對不住了,都怪我們幾個兄弟有眼無珠,竟然沒有認出你們來,對不住了,小的在這裏給老夫人還有小姐賠罪了。”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知道我爹的厲害了吧,我告訴你們,剛才我奶奶幸好沒有被你們推搡倒地,若不然的話,就算你們磕頭賠罪,本小姐也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安甯瞪着雙目,說着狠話,玉容歌卻道:“乖孫女啊,奶奶知道你孝順,可小姑娘家家的,哪能那麽說話。這幾位軍爺,先前他們那麽對待我們,那是他們不知情。既然不知情那就不能怪責他們,所以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奶奶就是心善。”安甯佯裝抱怨道:“你本來腿腳就不利索,這群人剛才那麽粗魯,幸好阿青跟阿雪來得快,要不然,奶奶你可就被他們推地上,非要摔傷不可了。”
“老夫人,真是對不住,我們幾個,我們——”他們幾個臉色都吓白了,一臉惶恐地哀求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自然是唱着白臉的,隻見他拉過安甯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了,不要再生氣了,他們幾個不是故意得罪我們的。”
“奶奶你還幫着他們說好話,真是太氣人了。要是換成是我,肯定回府之後告訴爹爹,讓爹爹到時候派人好好地教訓這些人一番。”安甯這番話讓剛才那幾個侍衛越發地驚恐了。
那玉容歌眼見得效果差不多了,安甯也玩得可以了,便示意她該收手了。
“乖孫女啊,他們啊,已經知道錯了,你啊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這會兒啊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路要緊,要是晚了,天黑之後恐怕就找不到好地方投宿了。”
“哼——真是便宜他們幾個了。”安甯不悅地橫掃了他們幾個一眼,才吩咐道:“阿青,阿雪,快點過來,趕緊扶好老夫人上馬車。”青枝跟踏雪聽了安甯的吩咐,趕緊上前來伺候着玉容歌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接着她們二人又扶着安甯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