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個人什麽時候都斯斯文文,溫溫潤潤的,看着就是一副無害的小白兔模樣,令人有時候會産生錯覺,一不小心就會卸下自己的防備之心,因而極爲容易地被蒙蔽過去,忽視了這個家夥狐狸般腹黑狡詐的本質内容。
而這樣的一個人,若是想要張口咬人的話,是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而一旦出手,自是咬住不死不休,絕不會留給對方絲毫反撲的機會。
所以就算玉容歌先前有将鎮南王府的财物全部送給安甯,安甯這會兒看玉容歌也不會看得順眼。
誰叫這個家夥的腦子瓜子長得太過靈光了呢?
你說,像玉容歌這麽一個聰明過人,意志強悍,行事還能屈能伸,隐忍力十足的家夥在你身邊呆着,時刻能看穿你的一舉一動,甚至将你心裏轉動的那點小算盤小九九全都看透了,看清了,你整個人在他面前就跟個透明玻璃似的,你說,你還能看他順眼嗎?
答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沒有人。
安甯确信,隻要是個正常人,腦袋沒有被驢踢過,肯定不會看玉容歌順眼的。
那玉容歌眼見得安甯左右橫豎都看他不順眼,他倒是納悶了。“世子妃,不知道本世子又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世子妃,還請世子妃提點一二,本世子也好想着往後改正改正。”
“你這毛病啊,是怎麽改正都改不了的,除非将你整顆腦袋重新組裝一下。”組裝得笨一些,包子一些,那她就會看他看得順眼一些了。
這玉容歌聽得安甯這麽說,好看的雙眉微微一揚,語帶三分笑意道:“原來世子妃是嫌棄我太過愚笨了啊。本世子知道了,往後本世子一定會改正的,努力往聰明的方向發展,盡量讓世子妃看着順眼點。”
“玉容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像你這樣的腦袋瓜子再往聰明的方向發展一下,你能我們這些正常人都不用活了嗎。”他要是再聰明點,她豈不是會更倒黴?
“世子妃說笑了,本世子素來就是個愚笨的,哪有世子妃說得那般聰明。倒是世子妃,聰明機智,膽識過人,實在是令本世子佩服萬分呐。”玉容歌似是沒聽懂安甯的言外之意,隻是順着安甯字面上的意思謙遜着,轉而又提及了另外的話題。“就說剛才之事,若非世子妃籌謀得當,本世子的一條小命啊,這會兒可能啊早就沒了。您啊,現在可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了,本世子呢,還未曾謝過世子妃的救命大恩呢,來來來,世子妃,請受本世子一拜。”
“等等,你這一禮我可受不起。”安甯攔手阻止了玉容歌朝她行拜謝之禮,玉容歌卻堅持道:“怎麽會受不起呢?世子妃當然是受得起,受得起的。”
“别啊,玉容歌,你這一禮,我還真是擔不起的。”沒有她的安排,她相信憑他那顆聰明腦袋照樣能夠安然無恙地走出這片虎牙谷的地盤。
“實話說,就算沒有我,你玉容歌也能想出其他法子來應付的,不是嗎?”
“世子妃要是這麽說,也對。本世子确實也想了個法子如何應對這群人,隻是那法子卻不如世子妃的簡單好用,利落又幹淨,臨了沒得了怨恨反而還得了對方的感激,怎麽比,世子妃都是技高一籌的。”
“玉容歌,你這好話是不用花錢的是不是?所以盡往外掏也沒關系,是不是?你信不信,你再貧嘴一句,我立即一腳踹死你。”安甯毫不淑女地擡起了她的尊腳,等着玉容歌再多說一句,她就踹過去。
那玉容歌見安甯這副架勢,倒還真的乖乖地将那些好詞好句給吞回了肚子裏,一句贊揚的話也沒再掏出來了。
這安甯眼見得玉容歌終于閉嘴了,便道:“這會兒說正經事,說吧,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自然是一切聽從世子妃的安排。”
“别說廢話,給我說有用的。”安甯忍不住又擡起了她那隻左腳。
“這個,這個世子妃心裏不是早就有所打算了嗎?先前世子妃問了金九刀他們二人三個問題,不就已經得了答案而做了決定了嗎?”玉容歌瞄了瞄安甯那隻左腳,繼續道:“依照世子妃的行事,接下來估計是喬裝易容而行了。”
别看金九刀跟飛虎刀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其實他們的眼神跟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背叛了他們的想法,第一個問題暴出了他們眼裏的惶恐,可見幕後指使者勢力強大,第二個問題探出了他們眼裏的擔心,可知對方應該還派了其他人來截殺他們,第三個問題更是探出了他們目光中的惋惜跟悲傷,可見對方應該在所有各條通道上全部都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們走進去。
那金九刀跟飛虎刀離去時候看他們的那一眼,就跟看死人一樣,可見對方在路上不殺了他們,那是不會罷休的。
這一路過去,危機重重,可謂是不死不休之局。
這一點,安甯通過金九刀的三個問題自然是推斷出來了,所以玉容歌猜測安甯接下來很有可能采取喬裝易容之舉,隻有這樣,改變了他們的相貌妝容,才會讓對方找不到目标可攻擊,他們才會一路安然地回到京都。
隻是,玉容歌雖然猜中了,安甯卻不一定這般行事了。
這會兒隻聽得安甯冷哼了一聲,道:“玉容歌,你總算不再扮演你的愚笨了,你猜測得沒錯,我先前果真是這麽打算的,隻是,我告訴你,那樣的想法在上一刻還有效,到這一刻開始就沒用了。”
“什麽意思?”玉容歌這次是真的不明白安甯想要做什麽了。
“因爲從這一刻開始,我改變主意了。”善變是女人的權利,安甯是個女人,所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