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樣的颠颠撞撞中,一般人覺得屁股都快要被颠散了,玉容歌卻能睡得那麽安穩,那麽香甜,一點也不受影響,倒讓安甯見了,有些愕然。
按理說,玉容歌這樣的,長年累月在那種惡劣環境下活下來的,恐怕晚上連睡覺都不敢睡着了才是,怎麽這會兒他竟然能夠睡得這般踏實,他難道就不怕這個時候忽然沖出一批黑衣人來,要了他這一條小命嗎?
還是他很自信,自信到非常确定他能夠刀槍不入,是練過鐵布衫之類的硬功,所以不怕任何人的刺殺?
望着玉容歌的睡顔,安甯納悶了。
“嗯。”這個時候,睡夢中的玉容歌卻忽然翻了一個身,唇角微微扯動,似在夢呓着什麽,倒将安甯吓了一跳,趕緊坐好,不敢再盯着玉容歌的睡容看了。
這會兒隻見她将頭輕輕地靠在車闆上,裝成在閉目養神着。
而玉容歌呢,擡眸看到安甯顫動的睫毛,唇角莫名地勾起一抹明燦的笑容來。當然,玉容歌是不想被安甯發現他壓根沒有熟睡,自是很快又閉了他那雙眼眸。
當然,一開始,玉容歌是扮演着熟睡的,但是随着時間的過去,他還真得睡着了,這一次,他若安甯先前想得那般,睡得極爲深沉,極爲香甜。而安甯呢,雖一直在閉目養神着,但一路上卻并未因此而睡了過去。
因而一旦有什麽動靜,她立即就清醒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馬車怎麽忽然停下來了?”馬車的門簾被一個人給挑開了,那個人是玉容歌身側的貼身侍衛淩五。
安甯見來得是玉容歌的人,而不是她的人,倒是有些意外,而淩五在見到馬車内玉容歌跟安甯之間的情景時,更是心中一震。
世子爺從來不會跟任何女人這般親近的,通常在女人還沒靠近世子爺三步的時候,世子爺就已經開始戒備了。自然世子爺也絕不可能會在荒郊野外睡得這麽沉,尤其還是睡在一個女人的膝蓋上。
這會兒他都挑了門簾了,而世子爺卻還睡着,這還是頭一回會發生的事情。
而安甯見淩五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地想起了目前玉容歌還睡在她的雙膝上,便忍不住地擡手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她這麽一咳嗽,淩五立即就反應了過來。
“哦,回世子妃的話,事情是這樣的,眼看這時辰差不多了,前面有個茶鋪,世子爺剛好可以停歇下來喝藥了。”自從玉容歌那番警告之後,淩五對安甯的态度顯然跟往常大不一樣,面上恭敬得很,當然這會兒更是打從心底地對安甯産生了敬意。
那安甯聽得淩五這般說,倒是點了點頭。“既是這樣,那麽吩咐下去,大夥兒都在前面的茶鋪坐下來喝個茶,歇歇腳再走吧。”
“是,世子妃。”淩五遵了安甯的命令,放下馬車的簾子,轉身去了後頭說了安甯的吩咐,如此,一行人都停了下來。
安甯稍稍舒展了一下雙臂,又揉了揉肩膀,看玉容歌還沒有蘇醒的痕迹,倒是用手推了推。
“玉容歌,醒一醒了。”
“怎麽了?”玉容歌迷迷糊糊的,似不太願意起身。
“你的侍衛說你差不多該喝藥了,還不趕緊地清醒清醒。”
“又喝藥啊。”玉容歌聽着喝藥,眉間立即便有了一道皺痕,他似在嘟嚷着。“不喝,少喝一次沒什麽的,反正喝了跟不喝也沒什麽兩樣。”他自個兒的身子骨他自個兒清楚,少喝一次也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倒是安甯,聽得玉容歌這般孩子氣的話,雙手毫不客氣地将玉容歌給推到了一邊。“你不喝藥随你,可是你不能再這般躺着了。”安甯的雙膝被玉容歌躺得都有點麻了,她騰出雙腳來,舒展了一番,又道:“還有,我要下車去茶鋪吃點東西歇歇腳,你的話,随你,願意呆在馬車上就呆着,不願意的話當然也可以跟我一道兒下車。”
玉容歌聽得安甯這般說,忍不住彎了眉眼,不由地輕笑出聲。
“你在笑什麽?”安甯看着玉容歌對着她莫名地發笑,有些訝然,而玉容歌卻搖搖頭,并沒有給安甯答案。
“沒什麽,隻是想笑而已。”
“發什麽神經,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毛病。”安甯甩甩頭,挑了門簾便跳下了馬車,這時,青枝等四人看到安甯從馬車上下來了,她們四個齊齊地往安甯的方向趕過來。
“小姐,世子爺他——”臨上車的時候,玉容歌非要跟自家小姐一個馬車坐着,将她們四個趕到他的馬車上,這讓四大丫鬟有些不滿,又礙着玉容歌是自家小姐的準姑爺,不得不耐住了心中的不滿。
安甯見青枝四個這般摸樣,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見她笑了笑。“你們還真是想多了,世子爺可沒動那個心思,當然,他若是敢動什麽歪腦子的話,你當你們家小姐是個擺設啊,會任由他胡來嗎?”是啊,她們都差點忘記了,這先前的日子過得太過平靜了,以至于她們都快要忘記了自家小姐狠厲果決的一面了。
“另外,你們覺得以世子爺那麽一個身子,他動得了歪心思嗎?”安甯沒好氣地掃了青枝等四個丫鬟,那青枝等人順着安甯的視線,剛好看到淩五伺候着玉容歌從馬車上下來,她們看着玉容歌那單薄的樣子,蒼白的臉色,一個個羞愧地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