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回了住處,青枝,踏雪,紅喬三人連個人影都沒看到,而秋水,顯然神色不安,她湊到她的跟前,來跟她禀告來了。
“小姐,出事了。”
“又出什麽事了?”安甯覺得自打她接到賜婚聖旨後,這煩心的日子就一天沒安歇過,這會兒聽到秋水說出事了,她的眉頭頓時皺得死死的。
那秋水也不敢隐瞞什麽,趕緊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安甯。
“小姐,你不是不放心張嬷嬷她們幾個嗎?秋水這幾天就一直在盯着她們的一舉一動,還真别說,那張嬷嬷帶來的人中有個叫小紅的婢子确實有不軌之心。”
“她做了什麽?”
“她這幾天神神秘秘的,似跟人暗中有聯絡,秋水親眼看到那個小紅收了信鴿。”
“那麽内容呢?可有截下來?”
“抱歉,小姐,秋水看到的時候,小紅已經收了信鴿的紙條,而且她看完之後馬上就燒掉了,所以秋水并沒有看到任何内容。”
“這麽說,接下來她會有所行動?”安甯思忖道。
“沒錯,小姐猜得一點都沒錯,自從三天前小紅收了紙條之後,就在剛剛小姐跟世子爺出去看日出那會兒,秋水發現小紅偷偷地在空山寺後廚的水井裏下了藥。”
“下了藥?怎麽回事?難道你沒查出水井裏被下了什麽藥物?”四大丫鬟中,秋水在使毒就醫方面的天份比其他三個丫鬟都高,所以連秋水都看不出藥物是何物,倒讓安甯有些意外。
而秋水,也應答得幹脆。
“小姐猜測得沒錯,秋水慚愧,确實看不出小紅在水井裏究竟下了什麽藥,但是秋水敢保證,那不是一種毒藥,也不是任何一種迷藥。”
不是毒藥,也不是迷藥,那就是說對方沒想要毒死她們,也沒想要迷暈她們進行綁架之類的,如此一來,那小紅在水井裏下藥是要做什麽呢?
根據秋水所說,那小紅定然是得了背後之人的指使,方敢如此行事。要不然,憑着玉容歌的威懾,小紅也不會在這幾天忽然不惜以身犯險,敢在這個時候出手了。
想來,定然是對方急了,所以讓小紅病急亂投醫,很明顯是想來個險中求勝了。
越想,安甯得眉頭就越打結。
“秋水,趕緊帶我過去看看。”
“是,小姐。”秋水帶着安甯去了空山寺後廚的水井處,用水桶從水井中取了井水後安置在安甯的面前。
安甯彎了彎身子,手指探入水中,沾水放到鼻息間聞了聞,又放入舌尖嘗了嘗。
随後,眸光微微一動。
這研制出藥物的人果然是個高手,藥物入水無色無味,哪怕醫術再高明的人恐怕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這水中究竟被下了什麽樣的藥物。
“小姐,怎麽樣?你看出是什麽藥物了嗎?”難得有學習新藥物的機會,秋水自然不想放過。
安甯看出了秋水的心思,笑了笑。
“别急,馬上就會知道了。”安甯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子,将玉瓶中的藥水往水桶中滴了幾滴,很快,水立即就變了樣。
“好了,秋水,現在你來試試,很快你就能猜出水中被下了什麽藥物了?”對于安甯所說的,秋水自然深信不疑。
她沾水放入鼻息聞了聞,又試着品嘗了水,很快,她靈動的眼眸發出了璀璨的亮光。
“小姐,秋水知道是什麽藥物了。”
“哦?說說看。”
“這是一種讓人吃了會虛弱的藥物,症狀會像是傷寒,因而就算惡化成疾,大夫給出的結論恐怕也就是傷寒緻死。”
“不錯,還有呢?”安甯鼓勵秋水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藥物的份量太輕了些,恐怕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也不知道是小紅不懂該下多少份量,還是指使她的人沒有說清楚,說白了,小紅這回可是白白忙活一回了。”秋水說完露出一抹俏皮的神采來。
而安甯卻搖頭道:“傻丫頭,你被騙了。正是因爲藥物的份量太輕,常人不會出什麽事,但若是一個久病之人呢,尤其是一個打從娘胎出來就身子骨在藥罐裏泡大的人呢?你覺得這個份量還不夠嗎?”
“小姐,你是說小紅要對付的人是——”秋水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她沒想到小紅膽子竟然會大到這個地步,這可是謀殺啊,事情一旦發現,整個尚書府的人都得跟着陪葬下去。
“小紅這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嗎?她這不是給大太太惹禍嗎?”
“這正是她的聰明之處,她下的藥物無色無味,根本沒人查得出來,而且這種藥物的份量隻會讓玉容歌一個人出事,空山寺其他人都會安好無恙。而且,你也說了,這種虛弱之藥很像是得了風寒之症,那麽一個風寒要了本就快死之人的性命,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老實說,這背後之人還真是個用計的高手啊,此事要是成了,玉容歌一死,太後娘娘必定會遷怒,到時候空山寺連同她跟四大丫鬟全部都難逃一個死字。
這樣一來,小紅不但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務,同時又消除了一切可能知情的人,可謂是一箭雙雕,狠厲至極。
“所以說,小紅此舉不但聰明,而且不留痕迹,如此,自然不會給她的主子惹禍的。”話到這裏,安甯忽然轉道:“何況,你确定小紅的主子就是大太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