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樣,好像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她跟他隻是第一次見面嘛,根本沒有感情的嘛,他要不要表現得對她如此癡情啊,好像非她不可似的,那樣會讓她很有負擔的。
“那個玉世子——”安甯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倒是玉容歌截了話去。
“安姑娘什麽都不必說了,安姑娘的意思本世子明白的。安姑娘這麽做,可是心有所屬,想要爲心上人守節?”
什麽啊,什麽心有所屬,什麽爲心上人守節,她哪裏來的心上人,不帶這樣污蔑她的。
“我說玉世子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難道安姑娘沒有喜歡的人?”她如此直言,隻想跟他做名義上的夫妻,難道不是有心上人才會這麽做的嗎?
“你誤會了,想多了,本姑娘七歲出尚書府,一直呆在空山寺,這空山寺裏不是和尚,就是我的丫鬟,你讓我也得有個目标才能喜歡上啊。”安甯實在想不通她跟玉容歌商談婚後相處問題,竟然會商談個出莫名的心上人,實在是汗顔。
“這麽說,安姑娘沒有心上人,那本世子也沒有喜歡的姑娘,如此,你我天賜良緣,做一世夫妻有什麽不好的嗎?既然你我一輩子都會捆綁在一起了,安姑娘爲何不肯跟本世子培養感情呢?這是不是說明,安姑娘根本就是在嫌棄本世子,對不對?”他可真能想,安甯無語了,這話題等于又繞回來了。
安甯頭疼地按了按兩側的太陽穴道:“玉世子,我真沒嫌棄你的意思,隻是你這番态度,我是不是可以自戀地認爲,你這是對我一見傾心了?”
“是啊,本世子确實對甯兒一見傾心了。”
咳咳咳——
安甯聽了這話,口中一口香茶就這麽噴了出去,她實在太意外了。
“真的假的?”
“本世子從不說假話,尤其是對家人。”玉容歌言辭鑿鑿,口氣異常堅定,倒讓安甯驚到了。
額——
“那個,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就此告辭了,玉世子你可以慢慢品嘗這黃山毛尖的,就不勞煩你相送了。”安甯這個時候非常想逃開,真的,不想面對這樣的問題。
這樣的狀況,二世她都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如何處理,因而隻想着一走了之,不想面對了。
可惜,她要離開,那玉容歌卻在她起身的瞬間忽而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等等,甯兒,你别生氣。”
“我沒有生氣,你誤會了。”她隻是不好處理這種狀況而已。
“甯兒真的沒有生我的氣嗎?”
“沒有,我肯定,确定以及一定沒有生你的氣,如此,玉世子可否松開你的手,我這會兒真的有要事需要去處理。”
“甯兒這是想要從我身邊逃開?”玉容歌一針見血道。
“沒,沒有,我是真的有事。”安甯幾乎要咬牙切齒了,這個玉容歌,能不能不要那麽挖根究底的。
“那就好,隻要甯兒沒有生我的氣,也不是想着從我身邊逃走,我就可以安心了。既然甯兒有事要處理,那麽甯兒你就去吧。”玉容歌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安甯現在已經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他若是再繼續逗她的話,恐怕反而不美了。
而安甯呢,聽到玉容歌這般說,她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趁着眼下機會難得,她幾乎是逃着離開了東廂房。
那四大丫鬟呢,自然緊跟着安甯的腳步,随着回去了。
留下玉容歌一個人在那裏,靜靜地品着香茶,他此時似心情不錯,嘴角微揚,目光溫潤如水。
而房梁上的淩五跟冷四呢,卻看得有些心驚膽戰。
“冷四,淩五,你們也看了很久了,不累嗎?也該下來歇一歇,喝杯茶了。”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淩五的小心肝莫名地一顫。
“那個主子,屬下跟冷四二人擔心主子的安危,這才跟着過來的,還望主子見諒,我們二人真的不是有意偷聽的。”他們二人将主子不同往常的面目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會兒也不知道等待他們二人的是什麽處罰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們二人就不跟着過來了。
可是,老實說,能夠看到主子這麽特别的一面,淩五又覺得就算遭遇懲罰,那也是值了。
隻是,意外的是,懲處的方式竟然會是如此地嚴厲。“你們二個先記着,等回府之後,你們就去暗閣呆一個月。”暗閣,進去七天不死都能脫下一層皮,還一個月?!這會兒淩五真是後悔了,悔不當初啊。
這一退出去,淩五就找冷四抱怨道:“冷四,你說主子這次出手是不是太狠了點啊。”
“應該的。”
“你說什麽?”
“主子這次是真的看上那位安姑娘了。”所以他這般真性情被作爲屬下的給看了光,自然是惱羞成怒了。
“不會吧?主子說對安姑娘一見傾心不過是玩笑話吧,當不得真的。”他們家這位主子說假話的時候就跟說真話一樣真,令人壓根分不清真假。
“淩五,安姑娘是特别的。”冷四看得很清楚,主子那樣的表現雖然有些丢人,但是那樣的主子才有了人氣味。
“喂喂喂,冷四,你别走那麽快啊,你倒是說一說啊,你從哪裏看出來主子對那位安姑娘不同的啊,我怎麽沒發現啊。”淩五還是一如既往地那麽八卦。
而他們之間的對白自然是毫無遺漏地傳到了玉容歌的耳裏。
聽着淩五跟冷四的那番對話,連玉容歌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他今天說得是真話嗎?
他是真的對安甯動心了嗎?
而不是他自認爲地對安甯進行試探了嗎?
摸了摸耳根尚未退去的熱度,玉容歌想起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眸,不知不覺唇角便彎了起來。
這會兒的玉容歌,恐怕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一點,想着安甯,見到安甯,逗着安甯,他的心情就會莫名地愉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