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三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這三人皮膚黝黑,衣裳髒污,一看便是出賣苦力的奴人。方一進來,三人目光就直直落在屋中三人身上。
床上歪着的兩名年輕人,膚色白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眉目俊秀,身材雖纖細瞧着卻是細皮嫩肉。爲首的男人眼前一亮,贊道:“劉三娘說今日來了幾個好貨色,這話倒是不假。”說完大踏步的走過去,先是在李楊臉上摸了一把,再低頭看向另一邊的人,皺眉道:“這人是怎麽回事?劉三娘是戲耍我們兄弟不成?”
李棟面色慘白,心中既憤怒又惶恐,他一生狎玩男童無數,自然明白這是什麽地方。可是誰能想到今日他也會在這種地方任人魚肉,簡直不可置信!
雖然心中憤怒,身子卻軟軟的無法動彈,嗓子說的話也是有氣無力。另一個中年人一笑,面上帶了幾分淫邪:“管他呢,關上燈不都一樣,雖然老了些,好在條子嫩。咱們哥兒三個今夜就好好爽快爽快,劉三娘要了咱們一兩銀子,今兒個可出了大價錢,可得好好玩玩兒。”
李楊恐懼的看着這三人,爲首的漢子眯眼瞧了瞧他,一隻手就伸進了他的衣裳裏面,這房中本就點了催情香,那男子又是*,此刻近距離瞧着,李楊容顔俊秀中帶了三分恐懼,登時就起了那心思。二話不說就扯起李楊衣裳來。
李棟痛苦的閉上眼睛。縱使李楊平日裏眠花宿柳,可到底是他親生兒子,此刻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這些低等的賤民侮辱。
另兩人早已躍躍欲試,走到李安身邊。李安身子無法動彈,便惡狠狠地看着這兩人,他目光陰毒,倒令那兩人怔了一怔,待反應過來後不禁惱羞成怒。一人“啪”的一巴掌扇到李安臉上,李安被打的一個趔趄,另一人迫不及待的撕開他的衣裳褲子,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道:“竟是個天閹之身!”說着便撫了上去:“既是天閹之身,便是身來就該是在下面的,不如讓咱們哥幾個教你,讓你也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安白皙的臉上映出一個巴掌印,狠狠盯着人的神情反而更令人激起心中的肆虐感。他的臉上開始漸漸泛紅,劉三娘給他們三人用了這裏最猛地藥,必須不停地與人歡好,否則身子難以承受。譬如此刻他雖然對别人怒目而視,身子卻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那二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說,一擁而上撲了上去,屋中頓時響起壓抑的悶哼聲和耐人尋味的叫喊聲。
不知過了多久,李安和李楊已經被面目全非,此三人來勢洶洶又身強體健,幾乎将他們折磨的不成人形。兩人橫躺在地上,身上布滿了污迹。那三人對視一眼,瞧着床上瑟瑟發抖的李棟,一揮手,燈滅,三人又擁了上去。
屋外,蔣阮靜靜的站在門前,聽着那些痛苦的聲音,神情淡漠無比。
腦中浮起的,卻是上一世最後,少年稚嫩驚恐的雙眼,和李棟大笑的醜陋嘴臉。親眼見着視同親生兒子的沛兒被狎玩至死,而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除了眼睜睜看着毫無辦法。以血淚爲誓,這一世,也教李棟嘗嘗這樣的滋味!
她以爲過了這麽久,到這一刻時,心中隻會有暢快,她以爲愛和恨都已經掩飾的很好,不會輕易沖出心底。直到現在,聽着李棟父子三人的慘叫,她才明白,仇恨一直潛伏在心底,并且,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的,宰相府倒了,下一個輪到誰?
身後不遠出,蕭韶看着她的背影。聽到她要将李棟三人送進小倌館中時,他心中也閃過微詫。此刻見她神色冰冷,眼中墨色深沉,不知想到什麽,似乎在醞釀一場風暴般的情緒。雖極力掩飾,然而手握成拳,到底是激憤了。
隻有仇恨才會令人這般。
許久後,蔣阮慢慢轉過身,瞧見他還在也是一愣,然而很快恢複如常,走上前來道:“多謝蕭王爺。”
蕭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必,我欠你一條命,總會幫你的。”
蔣阮微微一笑:“那就請蕭王爺派人好好看顧這間小倌館,一定要好好‘照顧’宰相大人一家。”
蕭韶心中又閃過詫異的感覺了,她一個閨閣女子,倒是對這些事情極爲懂,連啓靈道中的小倌館也知道,誰會教一個大家小姐這些東西。況且便是知道了,還如此大喇喇的站在門口聽,不見一絲尴尬,坦蕩的令人啧啧稱奇。
他點頭:“好。”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一物,交到蔣阮手中。
那是一隻十分美麗的镯子,散發出淡淡的幽藍色光芒,上面雕刻着細小繁複的花紋,卻不顯得繁瑣,自有一番意味。這镯子眼熟的緊,蔣阮瞧了一眼便怔住,道:“血月镯?”
她曾與趙瑾去過京城新開的珠寶樓,第二層兵器寶物的地方看中過這方镯子,隻是沒有那麽多的銀子買下罷了。那镯子生的好看便罷了,實則是一隻精巧的暗器,按下機關便能從其中發出銀色毒針,這針還能反複利用,實在是一件寶物。
她擡起頭看着蕭韶,蕭韶漆黑的眸冷冽幽然,道:“若有危險,大可一用。”
蔣阮遲疑,血月镯的确是難得的寶物,也正是她需要的,可是蕭韶如今才剛剛表示站在她這一邊,是否值得信任?
然而對镯子的喜愛暫時戰勝了心中的懷疑,她接過镯子,對蕭韶笑道:“多謝王爺。”
蕭韶抿了抿唇,轉過身,與她一前一後的走着,提醒她:“蔣超已經放出牢中了。”
蔣阮略略思忖:“我知道了。”她本就沒想過一擊就能打倒蔣超,沒有确切的證據,蔣超也頂多令人懷疑罷了。夏研必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救蔣超出牢獄的,隻是蔣超未必就沒能付出什麽代價,其他的不必說,單是名聲,蔣超這輩子也就不可能再擡起頭了。
有誰會看好一個進過大牢的人?
而夏研,付出的代價也未必就那麽簡單,總之,這兩人此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着倒是令人心中生出微微愉快。
就這樣吧,一個一個來,欠債還錢,欠命換命,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
蔣府研華苑中,夏研抖着嘴唇看着面前的蔣超。
蔣超面色發白,整個人似是陷入了極端的恐懼,兩頰深深的凹陷下去,雙目無神,頭發沾染了不少穢物,全身散發着一種令人作嘔的腥氣。不過在獄中過了短短幾天時間,竟如變了一個人般,哪裏還有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蔣超下身撕裂,又受了驚訝,須得在府裏好好長養着,大夫話裏雖然說得極爲隐晦,聽在夏研耳裏卻是如遭雷擊。
蔣超,在監獄裏被人侮辱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蔣超,蔣超整個人都縮成一團,蜷縮在屋中的角落,整個人瑟瑟發抖,嘴裏喃喃道:“不要……不要……”
夏研終于忍受不了,一把将他摟在懷裏,慘叫一聲:“超兒啊!”
蔣超拼命地推她,眼中布滿恐懼,瘋狂地咬她:“走開,走開!”
夏研冷不防被他一口咬在手上,那一口咬的極深,登時便血如泉湧,琳琅吓得呆住,慌忙過來幫忙:“夫人,您怎麽樣了?”
夏研一手揮開琳琅,不管不顧的抱住蔣超,哭道:“我的超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我是娘,我是娘啊!”
她摟的太緊,蔣超掙脫不開,漸漸地便在夏研懷中平息下來,顫抖着聲音道:“娘?”
“是我,我是娘,”夏研痛苦不能自己:“超兒,是誰把你害成這樣子的?”
蔣超渾身發抖,抓住夏研的袖子反反複複隻說一句話:“娘救我,救救我,娘救我……”
他腦中翻滾過那些不堪的畫面,那牢中豈是人呆的地方,那些牢犯都是窮兇極惡之徒,那裏的獄卒也不知是得了誰的指令,竟将他與那些人關在一處。那些人性子龌龊至極,竟不分男女……。要強行侮辱與他。在牢中短短的幾日,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想到那些,蔣超隻覺得胃中泛起一陣酸水,哇的一口吐了夏研滿頭滿臉,屋中幾個丫鬟都大驚之色,忙過來幫忙,夏研隻覺得眼前發暈,便讓人先将蔣超帶回去。
待好容易才将蔣超安撫睡着後,夏研才去換了身衣裳,整個人似是一夜間老了十歲,再不複之前溫婉美麗的模樣,此刻雙手按着額心,隻像個老去的中年婦人。
琳琅擔憂道:“夫人……。”
“竟敢這樣對超兒,”想到蔣超,夏研心中一痛:“我必要那個賤人千倍萬倍的奉還。”
她知道此事應當怪李安才是,可李安已經下入牢獄,她便将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倒蔣阮身上,若不是她,蔣超何至于此!
“夫人,那邊銀子打點好了,庫房中的賬本還要修改一下。”琳琅提醒。
提起這件事,夏研胸中又是氣悶,當初蔣超出了百花樓那事後,銀子便已花的七七八八,便是她自己的嫁妝也賠進了不少。如今這次将蔣超從牢獄中救出來,四處打點走動,也很是花了一筆銀子。她剩餘的嫁妝日後還要留給蔣素素做陪嫁,公中的銀子如今也不多,她便打起了蔣老夫人嫁妝的主意,蔣老夫人當初是貴族之女,嫁妝很是豐厚,因爲到底日後都是留給蔣權的,夏研倒也沒有動别的心思。可是前幾日蔣超出了事,蔣權氣憤之下坐視不理,她隻有求蔣老夫人幫忙。蔣老夫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若是往常,她還能找夏誠幫忙,可是最近幾次下來,夏誠與蔣家本就多有怨氣。夏研沒有辦法,蔣老夫人的銀票攥在她自己手中撈不着,名下的莊子和田地卻是死的。夏研便瞞着衆人将那些鋪子田地賣了,換了銀子救出了蔣超。
如今蔣超是回來了,賬面卻還要想辦法弄清楚。夏研隻覺得頭昏眼花,她向來表面不問世事,實則精明無比,可這些事情一哄而上,便是讓她也一時間沒了主意。
她搖了搖頭,對一邊的琳琅道:“扶我到院子裏走走。”
琳琅依言,扶着她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蔣阮與連翹經過,蔣阮見了夏研便停了下來,朝她行了個禮:“母親。”
夏研勉強擠了個笑,點了點頭,無心跟她上演母慈子孝的戲碼,眼神不掩恨意。
蔣阮卻是微微後退一步,笑道:“母親身上怎會有這種味道?還是先回去清理一下。阮娘這就回院子。”說罷,便帶着連翹離開了。
夏研瞧着蔣阮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想到蔣超吐了她一身穢物的狼狽,幾乎要把牙咬碎。
……
蔣信之一回來就先到了蔣阮院子裏,蔣阮正囑咐着連翹白芷她們将前幾日受潮的東西換下來,見蔣信之進來,連翹忙去泡了杯茶,蔣阮在他對面坐下來。
蔣信之頓了頓,開門見山:“阿阮,李棟父子三人昨日死在牢中了。”
蔣阮微微挑眉:“哦?”
“今早獄卒發現的,說是畏罪自殺。陛下震怒,要将他們的屍首五馬分屍。”蔣信之說到這裏,怒道:“這就叫天道有輪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們想要将你嫁過去,不想自己卻沒那個命。”
蔣阮面上淡笑,心中思量,牢中李棟父子三人畏罪自盡,應當是蕭韶的手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何種方法,但連蔣信之也未曾發現什麽不對,自然也應當天衣無縫。
她垂頭淺笑,看在蔣信之眼裏卻是心中一動,聲音放柔道:“過幾日陛下要開宮宴,賞賜治水有功的大臣,介時我也會一道去,你是家眷也會前往。到時候,大哥會爲你謀一個前程的。”
他這話裏是什麽意思,蔣阮自然明白,蔣信之想以自己立下的功勞爲她換一個身份,或者是一個讓她地位變高的契機。讓蔣家人不再敢輕易欺負她。蔣信之道:“如今我功勞越大,陛下越是看中,西方又不甚太平,難免有一日還會帶兵出征,你若有個庇護,也算極好。”
“庇護?”蔣阮微微一笑:“哥哥想要怎樣庇護我?換一個郡主的身份?哥哥莫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如今看重大哥,是大哥的機會,可是若大哥妄自猜度聖心,甚至以這樣以物換物的姿态,怕是會令陛下不喜。而郡主這樣的身份,不是我故意這麽說,哥哥的功勞,暫時還是不夠的。”
蔣信之語塞,他明白蔣阮說的是對的。可是富貴于他如浮雲,如今隻盼蔣阮好好地生活。可蔣府是個什麽地方,這些日子這些人的嘴臉蔣信之看的清楚,隻爲蔣阮過去的日子感到心驚,日後他出征,如何安心将蔣阮放在這樣兇險的地方。
蔣阮看着他,笑笑,道:“若非換個郡主身份,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庇護我。”
“是什麽?”蔣信之追問。
“很簡單,找個勢力龐大的人與我定親,一旦有了婚約,我便是隻是半個蔣家人,若那方勢力很大,這邊人也不敢爲難于我。”
蔣信之一聽,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成,你如今年紀還這樣小,怎能匆匆忙忙找個人定親。”他看着蔣阮毫無忸怩的大方姿态,更是笃定蔣阮根本不明白定親爲何物,道:“況且蔣家和夏家交好,夏家和八皇子交好,這哪有那麽容易便能找到能與八皇子抗衡的人。”說到這裏,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猛地一愣,半晌沒有說話。
蔣阮看着他:“大哥?”
蔣信之回過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阿阮,你覺得蕭韶怎麽樣?”
蔣阮:“……”
他竟然還認真思量了這件事,蔣阮瞪着他,半晌歎了口氣,輕輕道:“大哥,你難道忘了,我說過不想嫁人的。”不等蔣信之回答,她又道:“況且世上之事瞬息萬變,夫家也許會變成吃人的餓狼,大哥難道忘了母親嗎?”
趙眉何其無辜,卻在蔣府裏生生葬送了青春與花一樣的生命,難道不是因爲蔣權的無情。
而她上一世淪落到最後身不如死,親人被屠戮至盡的地步,難道不是因爲宣離用一張溫和的假面騙取了她的信任?
人心,到底是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蔣阮眼裏的薄涼太深,看的蔣信之也微微愣住,他伸手摸了摸蔣阮的頭:“不過還是個小姑娘,怎麽說話這般老成?”他道:“有大哥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大哥自不必擔心我,我有辦法在此次宮宴上達成大哥的願望。大哥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不要用自己的前程賭我的幸福。對阿阮來說,大哥走更高一步,也就更安全,阿阮也才更放心。”
蔣信之看着她,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
京城八皇子府上,宣離神情焦躁,那雙一向溫和含情的雙眸此刻散發着勃然怒氣。李棟三人竟然在獄中畏罪自盡了,以李棟的性子,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可是如今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宰相府出了這件事,禦史們都對他虎視眈眈,巴不得他此時犯了什麽錯。派出去的人也沒有得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想到無緣無故就損失了一枚好棋,宣離就覺得心中郁憤難當。
他雖然已經想好要抛棄宰相府,可是卻不是在這時候。在他手裏,向來是要榨幹最後一分價值的。宰相府就算要毀,也要毀的有價值,要爲他的前進鋪路。誰知李棟三人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死在牢獄中,死無對證,那些對于他的懷疑就會變成一根刺,深深的紮進帝王心中,無法拔出。
這讓他怎麽能不惱恨!
身邊的屬下來報:“殿下,查清楚了,那日李少爺要對付的本來是蔣大小姐,不知爲何卻引來了官兵,連赤雷軍都被一舉搗毀。”
蔣阮,又是蔣阮!宣離一下子站了起來,複又坐回去,胸中隻覺得發悶。李安自以爲隐瞞了赤雷軍的真實實力,其實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想到了一定時機,便将赤雷軍收歸己用,誰知一朝巨變,赤雷軍竟成了燙手山芋,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被官兵抓走。
想起那一日好幾處的赤雷軍都突然被搗毀,他也不由得懷疑起來,那些官兵都是趙家和關家的人。關家先不必說,趙家未免也實在太巧了些。此刻聽屬下說李安原本想要對付的是蔣阮,他心中漸漸地明白了幾分。
若真的是蔣阮弄出這一切,那她也實在太可怕了。
他想起李安還未被抓走時,兩人閑談,李安曾經說過:“蔣家大小姐心智非常人可比,若有機會,殿下可考慮收爲己用,若不成,務必殺之,否則日後必成心腹大患。”
當初他嗤之以鼻,現在想起,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李安那番話到底是在暗示什麽,還有這一次,若李安真的是栽在蔣阮手裏,那他就須得好好重新打量這個蔣家大小姐了。
若蔣阮的才智連李安都無法比拟,倒是一個極好的助力。反正他想要拉攏蔣家夏家,娶蔣阮和蔣素素也無什麽不同。而蔣素素如今名聲敗壞,蔣阮卻如此聰慧……他想起蔣阮那張年少卻已出落得妩媚動人的容顔,心中一蕩,突然舒服的喟歎出聲。
若是能收爲己用,若是能收爲己用……。他突然一笑,一掃之前神色陰霾,道:“準備一下,我要進宮見母妃。”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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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茶茶二十歲生日,祝茶茶生日快樂!今年二十明年十九,後年一枝花~哈哈哈XD~這章審核修改了好多次…累不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