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紅唇和另外半張白皙的俏臉落在頭盔外,在黑色的盔甲襯托下。
嬌豔欲滴!
而頭頂的那一束絨毛,更是給她帶來了幾分可愛氣息。
剛變身完成的蕾娜,身上散發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貴氣。
不過很快她就破功了。
“哇,好久沒感受到這種充實的力量感了。”蕾娜伸了個懶腰,抖了抖身子。
李木驚奇地發現,那些原本還需要用盾牌來格擋的子彈,此時打在蕾娜身上,卻隻是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不破防了!
“接下來,看我表演!”
蕾娜先是擡起覆面,對着李木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後又将覆面放下,手中緩緩凝聚出一把光劍。
唰!
下一刻,她的身形驟然消失,以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的速度奔跑起來。
對面的太平軍也發現了這裏的異樣,幾口大炮紛紛開火,試圖阻止蕾娜的前進。
如果是之前的話,面對這樣的攻擊,未免受傷,蕾娜和李木都是選擇避讓開的。
這也使得太平軍們在發現它們很難命中目标後,将它們作爲一條阻止李木和蕾娜二人再次突入他們陣中的火力防線。
先前兩人數次行動,都是被這些火炮阻擋回來。
然而這一次不一樣了。
隻見蕾娜擡起左手,凝聚出一面光盾後,面對炮彈身形不退反進。
她直接一躍而起,将盾牌往前用力推去。
轟!
炮彈被當空推了回去,落在太平軍軍陣中,立刻就有數十名太平軍士兵被炸死。
若是真實的戰場,這會兒那裏隻怕要人人自危了。
不過這些都是複蘇過來的亡魂,隻會受背後的指揮者控制,根本不存在“怕死”這種情緒。
蕾娜也不在意,她也不指望能靠這麽一枚炮彈達成自己的目的。
——唰!
熾熱的陽光再次沖散迷霧,落在蕾娜手中的光劍上。
蕾娜身體懸停在半空中,一劍斬向下方。
轟隆隆——
劍鋒經過的地方,一切太平軍士兵都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一道數十米長的裂縫出現在原地。
整個戰場都爲之一靜,就連這些被複蘇的太平軍士兵,此刻似乎都感受到了恐懼一般——實際上卻是那散發着灼熱氣息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令他們感到了不适。
“沒想到不過兩百年,世上竟出了你們這般人物!”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蕾娜輕巧地落在李木身旁,兩人一同循聲望去。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閣樓上,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足有着一丈高。
上半身,用的乃是銅鑄金身——正是東院大殿中消失的李世賢半身像;下半身則由一團和其他太平軍士兵一樣的黑霧凝聚而成。
來者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這座侍王府的主人、太平天國侍王:李世賢!
“來者可是太平天國侍王殿下?”李木高聲道。
李世賢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也不見他什麽動作,所有的太平軍士兵竟然全都收起了槍械,不再射擊。
他居高臨下看着李木和蕾娜二人,緩緩道:“是。”
李木和蕾娜對視一眼,都有些驚奇。
沒想到這個被複蘇出來的侍王,居然擁有靈智,還能和他們溝通?
“不知侍王殿下爲何要攻擊我等?”李木問道。
先前遇到的太平軍士兵都是隻會攻擊沒有人類情緒的存在,讓李木以爲李世賢也是這樣的。
但現在看來,李世賢明明有作爲人的理智,又爲什麽要襲擊人呢?
從他了解的曆史上看,李世賢應該不算是什麽惡人吧?
比如之前他在搜索李世賢相關的故事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段不知真假的故事,說:
有一天,太平天國“天王”洪秀全突發奇想,把國名改名“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以表明天下是洪家之天下。
雖說衆将對此都有不滿,但李秀成——李世賢的兄長、忠王,最後還是按照旨意在公文上的國号加上了“天父天兄天王”六個字。
而李世賢卻對其置之不理。
洪秀全于是撤去他的王爵,但他依舊抵制,一直打着“太平天國侍王李”的旗号——當然王爵對他這種實力派沒什麽意義。
後來洪秀全硬的不行來軟的,封李世賢開朝正忠軍師,李世賢繼續我行我素。
單從這個或許看不出什麽。
還有一個。
在李世賢的侍王府中有一副《樵夫挑刺圖》,上面畫的是:在人迹罕至的茫茫大山中,一名樵夫赤足砍柴,不慎木刺入足,疼痛鑽心。另一名樵夫蹲踞于地,小心挑撥。
濃濃的手足之情油然而生,太平軍倡導的“四海皆兄弟“思想躍然壁上。
此幅畫取勝的關鍵不僅是巧奪天工的畫技,更是内容的溫馨與和諧。
被譽爲是壁畫中的一朵奇葩(非貶義)。
那麽,這幅圖的真正意思是什麽呢?
洪秀全早年呼喚平等:天下有田同耕,有飯同食,人人皆兄弟。
可到了晚年,等級制度又是如何森嚴的?
甚至還推出了“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這種思想?
他早期倡導的平等思想爲什麽在短短幾年内就幻滅了呢?
洪秀全僅僅占領了一個南京城,就開始作威作福,深居宮中,足不出戶,雖楊秀清有事要見“亦必請僞旨批定時日”。
清廷的細作甚至懷疑洪秀全是否還活着!
天王擺譜,下面人跟着效仿:
“凡東王、北王、翼王及各王駕出,侯、丞相轎出,凡朝内軍中大小官員兵士如不回避,冒沖儀仗者,斬首不留”。
哪裏還有“四海皆兄弟“的影子?
而《樵夫挑刺圖》的出現和之前拒絕更改國号這二者放在一起,就說明,哪怕是在這個時期,李世賢也并沒有放棄太平天國“四海皆兄弟”的思想!
李世賢身居高位,卻沒有像洪秀全那樣迷失在權欲中,而是一直貫徹着自己的理念。
這樣一個人,很難說他是反派吧?
就算真要說,也是那種有着自己嚴格的底線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