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非常的地方,也是非常的時期,她不敢掉以輕心了。
芷樓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他處于沉睡之中,爲了不驚擾到他,芷樓聶蹑手蹑腳地走到了房門前,小心地推開門,探頭出去,想看個究竟。
暗夜之中,好像有一股鬼火在攢動。
鳳芷樓雖然經曆了重生,見到死人從墳墓裏爬出來的,但都是外力驅使的緣故,她仍舊不相信世間有鬼,這鬼火移動的速度奇快,應該不是這裏的曠工,可能是一個會功夫的武者。
閃身出了房門,芷樓輕輕地将房門關上了,然後提氣飛奔,追了上去。
随着距離越拉越近,那鬼火的移動速度也快了起來,向西方奔去。
一定是人,芷樓看得清晰,這人好像穿了一身藍色帶着磷光的衣衫,所以才會在夜裏發出藍光,不過奇怪的是,他的身形,又好像不是人?
又追了一會兒,那個鬼火竟然不動,他回身過來,遠遠凝望着鳳芷樓。
“什麽人?”
芷樓一個飛躍,近了幾百米。
那鬼影聽下來後,将頭上罩着的泛着臉色磷光的衣衫掀開了,芷樓不覺驚呼了出來,發現停在那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樣貌猙獰、能直立行走的豹子,這豹子實在可怕,渾身上下沒有肌膚,森藍之中透着血紅。
這東西形若豹子,卻又不像豹子,難道這就是曠工們說的宇宙青獠豹人?
那豹人微眯着目光,赤血的眼睑皺巴巴地堆在了一起,瞄着芷樓,這眼神好像認識他一樣。
“好久不見了,鳳芷樓。”
咦。
這豹子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名字?看來它在這樣的夜晚穿梭,飛馳,是有意将她從房間裏引出來的。
難道它就不怕驚醒了楚墨殇,屍骨無存嗎?
“你認識我?”芷樓反問了一句。
“鳳芷樓,你就算化作灰,我也能認得你。”豹人咬牙切齒,芷樓覺得有些不對,這态度,好像他們上輩子有仇一樣。
“死豹妖,你怎麽可能認識姑奶奶我,搞什麽玄虛?你想找死嗎?”
“哼,我确實來找死了,不過找的是你,鳳芷樓,你今天死定了。”
這青獠豹人不是别人,正是重生之後的離洛,看着一身紅色戰袍的鳳芷樓,離洛的心裏滿是仇恨,自己重生後,變成了這般醜陋的模樣,可鳳七小姐越發的成熟美麗,肌膚細膩,同樣是女人,老天對她實在不夠公平。
“就憑你一個?”
鳳芷樓冷笑了起來,這豹子是不是有點大言不慚了?若說機甲人的千軍萬馬,倒是可以畏懼一下,這麽一個奇形怪狀的家夥,何懼之有?
“我可不是一個人。”離洛一揮手,四面八方出現了不少青獠豹人,還有數千的機甲人,他們隐藏在這裏,隻等着鳳芷樓來了。
原來是個陷阱。
芷樓凝眸看着眼前的豹人和後面的機甲人,不覺後退了一步,知道自己這次大意了,不該私自跟随出來,不管這豹人如何認識了她,都沒安好心,想趁着楚墨殇疲憊休息的時候對付她。
隐隐的,芷樓覺得這個豹人不簡單,他似乎真在某個時候,認識了她,還很熟悉。
“你到底是誰?”鳳芷樓冷聲地問了一句。
聽到鳳芷樓詢問自己的名字,離洛的神情異常悲切,是的,不但鳳芷樓認不出她了,曾經見過離洛公主的人,都不可能再認出她來了,她現在變得奇醜無比,連一張人的臉都沒有了。
“鳳芷樓,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搶了我的男人,占據了我的地位,将我逼得走投無路,變得這樣人不人,妖不妖,現在,我就要将我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離洛這樣悲痛的斥責,讓芷樓感到吃驚的同時,也很詫異,這豹人怎麽這麽說話,她何時搶了她的男人,她對什麽雄性豹人可沒什麽興趣?
蓦然的,芷樓的心猛然一震,目光驚愕擡起,看向了這個醜陋的豹人,想到了自己的重生,難道她是離洛?
“你,你是離洛?”芷樓驚呼了出來。
“哈,哈哈哈!”
聽到鳳芷樓說出“離洛”兩個字,離洛悲切地大笑了起來,裸在外面的眼球兒都冒出一絲絲暗紅的血來,這笑雖然張狂,卻帶着無盡的痛楚。
“鳳芷樓,你終于認得我了嗎?好,好,這樣更好,讓你死得明白一些,過去的,現在,新仇舊恨,我們都一起清算吧。”離洛尖叫了起來。
果真是離洛的魂魄重生到了青獠豹人的身上。
鳳芷樓不敢相信,一直大家都認定已經死了的離洛竟然重生到了這個空間裏,成了一個宇宙怪獸,難怪她會在這樣的暗夜,将自己引出來,無疑,這個瘋狂的女人想報當年的仇怨。
“想不到你還活着?”
芷樓冷眼地看着她,實在難以将眼前的豹子和曾經那個自命清高,頭戴牡丹的女子相比,看着她如此不堪的樣子,芷樓沒法再責備她,心裏憑空地生了一些同情出來,若她不幸變成這個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現在聚魂塔已經沒有了,離洛再也沒有希望恢複原來的樣子,她将一輩子以一個豹人的形态存在了。
離洛眼裏滿是痛恨的淚水,宇宙的塵埃,還積落在她的肩頭,這種滄桑和落寞豈能是用幾個字就能形容的。
“鳳芷樓,這次我不會再錯過了,清算吧,你們聽着,給我抓住這個女人,如果她敢抵抗,就殺了她。”
離洛說完,漠然地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笑了起來。
盡管芷樓的心裏很同情離洛的境遇,可這女人經曆了這麽多,仍舊死性不改,揪着過去的恩怨不放,還叫了這麽多的機甲人和宇宙巨獸對付自己,看來他們之間的戰争還沒有結束。
“離洛,不管當初是誰對,誰錯,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都該已經釋懷,淡忘,可你還是糾結着過去不放,好,既然要清算,我們今天就算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