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帶着絲線的紋理,很沉靜,默默地站立着。
是殇嗎?他不是在房間裏休息呢嗎?
走廊盡頭越走越幽暗,男人還站在那裏,凝神着她,他見芷樓這樣走過來了,好像有些緊張,向後稍稍退了一小步。
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同時也讓鳳芷樓有些緊張,這不是殇,而是一個穿着和殇很像的人,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軒轅劍的劍柄,若這人真是魔法異族的隐藏者之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刺出一劍。
“誰,站在這裏做什麽?”
該出去整理戰場的武士都在外面,人族也在幫忙,怎麽他一人清閑地站在這裏,還隐藏在暗處。
在芷樓質問了一聲之後,那人開口了。
“主……龍後。”
顯然他認識她,而且聲音很好聽,帶着一點堂音,似乎不是魔法異族的人,他的身上也沒有魔法異族的那種戾氣和陰邪。
既然不是邪惡的人,芷樓的緊張感也就消失了,手從劍柄上放了下來。
“你是……”
芷樓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被人偷偷窺視的感覺。
事實上,這個白衣男人一直站在這裏,偷看了許久她和羽兒,芷樓認定這家夥是在窺視羽兒的美貌,羽兒是她和殇的心肝,絕不允許任何登徒子打了她的主意,何況這還是一個看起來很俊美的家夥。
白衫男人從陰暗中走出來一步,外面的光線剛好射在了他的臉上,芷樓看清眼前的人之後,有些吃驚,這人是不是長得有點太完美了,這張臉好像精心雕刻出來的一般,分明周正,就算殇和他相比,也遜色了不少。
不過殇的英俊很實在,帶着男人氣魄,此人的英俊,帶着飄逸,有點不真實,一個好像從畫卷裏走出來的人,怕世間也難找幾個了吧?
“我是冷無心,剛剛進入大都避難的人族。”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芷樓,眼神流露出一種光彩,甚至透着一點點的興奮,就好像分别多年的老朋友相見一樣。
這種眼神?
是初次見面的人該有的嗎?芷樓有些不确定。
好像他們很久之前就熟悉了一般,這表情讓她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更确切地說,是想起了一個小妖獸……
怎麽還是小妖獸混寶呢,那個在寒潭裏跳上寒床,躲避在她頭邊的小家夥。
芷樓覺得自己思緒有點混亂了,這個時候怎麽想起了它?眼前站着的可是一個俊美人族的男子,一個陌生人。
說起來,混寶離開芷樓有四年多了,漸漸的,她也适應了沒有混寶的日子,天行每次離開聖地,都會尋找混寶一圈,後來他們确定它不在常界,又去了異界,可惜還是沒有,混寶好像從他們的世界裏蒸發了,天行認爲混寶掉落櫻草坪之後死了,爲了紀念它,還在聖地立了一塊墓碑,墳墓是埋着的是混寶的那塊陳舊的遮羞布。
現在天行有了弟弟,開始繁忙的修煉和學習,也很少再提及混寶,不是忘記了它,而是成了不願說出來的傷。
可能聖地很多人都認定死去的不過是一個妖獸,可對于芷樓和天行來說,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芷樓在異界昏迷的那段時間,是混寶幫着她照顧月娘和小天行,是它撐起了那個家。
蓦然的,鼻子一酸,芷樓竟然傷心起來,她又開始思念自己的小妖獸了。
“你沒事吧?”冷無心覺得芷樓表情異樣,人不糊開口問了一句。
“沒事,隻是想起了一個朋友,可惜它已經死了。”芷樓強迫自己不去想混寶的事情,這裏是伏羲星辰,是一個沒有它足迹的地方。
“那真遺憾,你該想點開心的,主人……我以前的主人說過,什麽事兒都要冷靜,還得往好處想,才會開心。”
冷無心仍舊盯着芷樓,說出了這麽一句讓她感到疑惑的話。
這不是她說過的嗎?他的主人,怎麽會說出同一句話來,他的主人是誰?
“你的主人?”芷樓疑惑地反問着冷無心。
“哦,一個對我很好的女子,我曾經想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可惜……最終我們還是分開了。”他遺憾地回答着,表情間有點痛苦。
“原來是這樣。”
現在芷樓相信冷無心是一個逃難進入大都的人族了,而且是一個剛剛失去心愛女子的癡情男人,可爲什麽他叫那個女子是主人呢?這樣的稱呼讓芷樓實在難以理解。
是不是伏羲大陸的人族有什麽和他們不同的習俗,這點芷樓有些不确定,因爲她初來這裏,對這裏還不熟悉。
主人這個稱謂,不是混寶專用的,卻是過去很多年,芷樓經常聽的,也習慣聽到的,所以也被冷無心的情緒感染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芷樓打量着他的衣衫,他的白衣很整潔,看不出一點瑕疵來,這和那些被解救出來的人族不同,他們幾乎衣衫褴褛,他卻這麽幹淨儒雅,若說他是逃難而來的,芷樓對此表示懷疑。
冷無心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接着擡起,看向了芷樓,然後微笑了起來。
“我主人一向不喜歡我邋遢,是個愛整潔的人,所以我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大都解放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幹淨整潔的衣服。”
他的話越說,越讓芷樓不解,特别是剛才的一笑,還能看出屬于他的純憨,讓芷樓難以避免地想到混寶。
今兒這是怎麽了?那麽多年過去了,怎麽忍不住想混寶了。
“這個,是我撿的,送給你吧。”他突然伸出手來,手心裏有一條項鏈,項鏈的墜子竟然是一個紅色血滴子形狀的寶石。
“爲什麽給我?”
芷樓很奇怪,這寶石看起來光澤豔麗,應該是寶石中的上當品,他既然撿了,就該自己留着才是,爲什麽要給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