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等羽兒出來,就算死,也是我的一個人。”
尋烨走到了岩洞的門口,站立了下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要等待紅光消失,然後直接面對龍帝,承受羽兒之死的懲罰。
岩洞之外,都是擔憂,岩洞之内,卻是一片平靜。
芷樓将羽兒放在了地面上,梳理着孩子的長發,編成了一條好看的大辮子,她看着她,好像聽見了羽兒跳起來,摟住自己的脖子,叫了一聲娘。
幻想充斥着芷樓的腦海,她的臉上仍舊挂着微笑。
“芷樓……”殇站在芷樓的身後,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她不能這樣下去,必須正視死亡的事實。
“殇!”
芷樓松開了女兒的鞭子,站了起來,走到了殇的身邊,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你忘記了嗎?你曾經給過我一塊玉佩,那是無限重生的火鳳,現在幫我取出來,給羽兒吧,讓我的女兒,永遠受到火鳳的庇佑。”
“你,你說什麽?”
殇很是震驚,原來芷樓說的能讓羽兒活過來,是用這塊玉佩,可她知道嗎?這塊玉佩,世上獨一無二,失去了這塊玉佩的保護,就算她是真武聖女,在死亡面前,一樣沒有機會。
芷樓懇求地看着殇,握住了他的手。
“失去了玉佩,我還活着,可羽兒沒有玉佩,就會離開我們,殇,幫幫我,也幫幫她,她是你的女兒。”
殇何嘗不想救女兒,可這麽做,就是剝奪了芷樓無限重生的機會,那意味着,任何可能的危險逼近,芷樓将和常人一樣,會死亡,會消失。
難道月娘的預言要成真的嗎?
殇有些猶豫不決了,他必須在女兒和妻子之前作出選擇。
“你逼我選擇嗎?芷樓!”
“不是選擇,我還活着,我還活得很好,拿出玉佩,我們都可以聽到羽兒的聲音,喊爹,喊娘。”芷樓抱住了殇,依偎在他的懷中,她知道他擔心什麽,可她一定會小心,一定可以和他一起回到聖地。
“芷樓,玉佩拿下來,換了主人,就不會再回到你的身上了,每個人擁有這塊玉佩的機會隻有一次。”殇警告着芷樓。
“可你卻把它給了我……”
他說隻有一次擁有的機會,可他卻把玉佩給了芷樓,這說明他将滿滿的愛都給了她,可她現在要将這份愛,給了羽兒,這種一種傳承,讓他們的愛一直延續下去。
“芷樓,如果你真的堅持……”
“我堅持,我愛你,也愛孩子。”
芷樓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抓住了殇的手,将他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隻有他才能将玉佩拿出來。
撫摸着芷樓胸口鳳形的紅印,趁着白皙的肌膚,越發的清晰,猶如火鳳飛舞,殇的心有多少不舍,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心痛難忍。
回頭看了一眼毫無聲息的女兒,殇深吸了口氣。
“芷樓,我答應你,可你在伏羲大陸,一定要聽話,聽我的話,讓我保護你,一直到回到聖地,我不想月娘的話成爲事實。”
“我答應你,也許那不是真的,娘不是萬能的,她也會出錯。”芷樓安慰着殇,鳳七小姐福大命大,一個小小的伏羲大陸,如何能奪走她的生命。
不是所有的愛都堅不可摧,不是所有的感情都經得起考驗,可他們之間的愛,已經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就算沒有這番對話,也知道互相珍惜,爲對方而生。
殇将芷樓的肩頭輕輕摟住,親吻着她的發絲,額頭,鼻尖兒,低聲輕語着。
“我愛你,芷樓,我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我能感受到,殇……”
芷樓踮起腳尖兒,回吻着殇,而此時,殇的手已經環住了她的脖子,一點點地下滑着,帶着難忍的憐惜,他在掌心裏加了真力,一陣錐心的刺痛,好像心髒被人抽離了一樣,讓芷樓幾乎停住了呼吸,好痛。
接着是一聲鳳凰的鳴叫,清脆響亮,玉佩離開了芷樓的身體,浴火的鳳凰在岩洞裏低飛了三圈,燃燒着狂烈的火焰,它深深地回望了芷樓一眼,最後一聲鳴叫,再次回到了玉佩之中。
火鳳在芷樓做最後的訣别,因爲它将不再守候這個女人,它或者留在玉佩裏,或者有了新的主人。
殇的手掌心裏,真氣消失,鳳凰的玉佩光潔地躺在了那裏。
芷樓感到這玉佩離開了身體後,明顯有一種不适包圍了她,可她又說不出這種感覺是什麽,就好像身體失去了一層保護罩一樣。
可她沒有後悔,因爲她還擁有殇的真愛。
“芷樓……”殇握住了玉佩,垂眸凄苦。
“把它給羽兒,我想聽到她的聲音。”
芷樓微笑着,白皙的胸口已經沒有了鳳凰的印記,和以前一樣,白皙平坦。
“好。”
殇擡起步子,走到了羽兒身邊,俯身下去,解開了羽兒衣襟,然後手掌朝下,紅光閃過之後,玉佩消失在羽兒的身體裏。
鳳芷樓俯身在女兒的身邊,激動地看着她,等待着她醒來。
鳳凰都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它具有一種超越生死的力量,無論是受到怎麽樣的傷害,它都能在一團鮮紅的火焰中獲得新生,擁有了它,就是擁有了無限的生命,玉佩進入羽兒的身體,頓時一團火焰将孩子包圍了。
火鳳再次出現了,高歌之後,它将自己化作了灰燼,一條美麗雛鳳鑽入了羽兒的身體。
接着奇迹出現了,血色一點點地爬上了羽兒的臉頰,她的身體好像枯竭的樹木,遇到了甘霖的雨水,在不斷地生根發芽,手腳也變得溫暖,紅潤,甚至在延伸,邊長,她的衣衫明顯小了很多。
“天呢,她在長大?”芷樓驚呼了出來。
“每次火鳳給予主人重生的機會時,都會滿足重生者一個強烈的願意,我們羽兒渴望長大。”
殇很驚詫,這是女兒的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