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殇冷穩地提醒着芷樓,他知道她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我知道……。”
芷樓悲傷地應了一聲,身體輕輕一躍,飛馳在了楚墨殇的身邊,手指牢牢地反握住了他,她很慶幸,殇一直在她的身邊,心沒離開過她。
“有些事情,是我們沒法控制的。”
殇安慰着自己的妻子,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悄然地進入了主城的大殿。
大殿裏很安靜,連個侍女的影子都看不到,清寥得沒有一人,光線幽暗慘淡,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裏竟然有龍……”殇警覺地皺起了眉頭,龍族的敏銳,讓他第一時間感到了異樣。
“龍?”
芷樓詫異不解,怎麽可能,地下城裏絕對沒有龍,這點她堅信無疑,龍怎麽會喜歡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
“我的感覺沒錯,是龍……他是……”
殇的眸光看向了大堂的盡頭,哪裏冒着微微地白光,一股股黑色的霧氣萦繞在白光之上。
“是止……”殇說出了一個讓芷樓驚愕的名字,怎麽可能是止?
“是他,他在這裏。”殇繼續向前走,一步步接近了那道白光,芷樓微微地喘息着,難道光亮是這樣發出來的?
可是涅容止已經廢了,他被扔出了櫻草坪,就該萬劫不複了,怎麽還會活着,即便所有有意外存在,他也已經不能走路了,怎麽可能來了地下城?
如果想将這個解釋通了,隻有一個理由,有人找到了他,将他帶到了這裏?
白光來自地下城的更深處,下面有一座城下城。
就在殇的腳步站在白光的邊緣時,突然身後響起了一串疾馳地腳步聲。
“爲什麽,爲什麽你來了又走?爲什麽?”
這是影姬絕望,痛恨的聲音,她認定簡星痕來過了,拿到白影速度極快,神出鬼沒,除了他地下城裏沒人有這麽好的輕功,還有那身白衣……
“簡星痕……你想傷我更深嗎?呵呵呵……”
那幾聲慘笑,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殇一把拽住了芷樓,閃身後退,隐蔽在了一處幔帳之後,并用一道真氣封閉了這裏,防止呼吸和氣味兒被影姬察覺。
一身黑衣的影姬走了進來,她滿臉淚痕,臉色蒼白,帶着一絲絲的羞憤。
“我恨你……恨你……”
她真的恨簡星痕嗎?也許愛大于她口中所謂的恨。
簡星痕剛剛離開的時候,她表現得那麽坦然,當他真正離開地下城,消失不見之後,影姬才知道她失去了什麽,她活在孤單和焦躁之中,愛和思念吞噬了她的心。
鳳芷樓凝視着呆站在那裏影姬,脊背倚靠在楚墨殇的身上,渾身緊繃着,殇的手臂從她的腰間環過,輕輕一拉,他們又向慢慢退了幾步,拉開了他們和影姬的距離。
影姬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向這邊看來,在她的視線裏,隻有那個垂落的幔帳和陰暗,視線裏什麽都沒有,殇給了她一個視覺的誤區。
影停止了呼喊,走上前一步,伸出了手,她的手觸碰到了殇設置的屏障,好像穿過了空氣一樣,什麽都沒摸到。
稍稍松了口氣,影姬擦拭了臉上的淚水,用嘶啞憂郁的聲音說了一句。
“你會回來找我的。”
她的嘴角一挑,竟然露出了一個清冷的微笑。
“如果她們,你所有摯愛的,關心的,都在我的手裏,你也将是我的……”她用力地握住了手掌,轉過身,向拿到白光而去。
站在了白光之處,影姬突然撩開了黑色的長袍,直接飛躍了進去,身形消失在白光之中。
殇這才推着芷樓,向前一步步走去。
“别離得太近了,她剛才已經懷疑了。”芷樓扭頭湊近了殇的耳朵,溫熱的氣浪帶着她的聲音輕輕地震動了殇的耳膜。
“我知道,放心……”
殇的手臂突然一提,手臂牢牢地摟住了芷樓的腰,接着他們的腳漸漸地離開了地面,整個真氣罩将他們包裹了起來,好像一個透明無色的氣球,慢慢地飛向了拿到平鋪的白光。
這可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舉動,若是被影姬發現,就麻煩了。
芷樓不明白殇這是做什麽,他們已經飄在了白光的上空,這全憑殇體内的龍珠和真氣,不然這樣一個小小的真氣罩根本承受不了他們兩個人的重量。
他們身體貼着身體,肢體合并,看起來幾乎就是一個人,毫無縫隙,親密無間,她甚至能感受到殇的心跳不斷地撞擊着她的脊背。
來自身體深處的燥熱,讓芷樓有些尴尬,她稍稍地動了一下。
“别動……”
殇又将她拉緊了,他們之間的縫隙,會讓空氣有縫隙可鑽,更加會破壞這種輕盈,一旦墜落,就會掉到影姬的身邊,原形畢露了。
芷樓聽話地點點頭,配合了殇,燥熱的感覺也漸漸消退了。
殇不再說話,甚至聽不見喘息的聲音,他們的身體繼續在微微移動,一點點地向白光下飄去。
芷樓此時才明白了殇的意圖,他要通過這種方式,無形無影的進入影姬的城中城。
漸漸的,白光的光線減弱了,芷樓的雙腳也落在了地面上,殇微微地松了口氣,他和芷樓相貼的身體之間的衣衫,已經濕透了,可他還在緊抱着她,将她護在小小的真氣罩之中。
芷樓向前看去,她看到了影姬,那女人背對着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冰床之前,冰床之上封着一個好像棺材一樣的冰盒子,而盒子裏面躺着的正是涅容止,旁邊一束白光反射出去,剛才還很強烈,現在卻微弱了許多。
殇的感覺是對的,這裏确實有龍,是那條幾乎垂死的廢物黑龍。
這個家夥竟然還沒死?鳳芷樓握緊了拳頭,難道他這種狀态也能幫影姬做惡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