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是寬闊悠長的星河,太陽猶如巨型的大圓盤,交相輝映的,還有無數碗口大小的球體,在天空中排列成了一個八卦的形狀。
從大陸最西端巍峨的九魂岩山開始,蕩蕩蜿蜒的流淌着一條銀色的光陰之河,經過數萬個部落與村鎮,最後在熔岩三角入海口,湧入迷霧之海。
熔岩城,就坐落在光陰之河下遊的一座瀕臨崩潰的城市,這裏的文明源于伏羲,所以生活着的是伏羲武士的後代和一些稀少的人類。
“這是哪裏?”
“我爲什麽會在哪裏?”
“你們是誰?”
“能放我出來麽?”
每個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能聽到一個樹洞裏傳出來細小的聲音,可這些人隻是朝樹洞看了一眼,便冷漠地離開了。
她的小手抓住了樹洞外的藤蔓,呼呼地喘息着,她在這裏能看到很多伏羲勇猛的武士,也能看到可憐卑微的人類,每個人都爲生存而掙紮着。
熔岩城的周圍都融化的岩漿和火焰飛噴,人們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炙熱,但威脅伏羲武士生存的不是蟲族,噴火的龍,而是魔法異族。
她被關在這個樹洞裏,不知有多久了,每天看到的都是伏羲武士的訓練,還有陸陸續續走過的人,和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她無法出去,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來這裏。
她睡了好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少主,你不該來這裏,領主是不允許你接近這棵大樹的。”一個年邁的伏羲武士在說話。
“我知道規矩,一會兒就會離開。”這是一個年輕而又陌生的聲音,她從沒聽見過。
“我父親出征多久了?”他又問。
“回禀少主,大概有半個月了,這次主要是将接近我們的魔法異族驅逐出熔岩城二百裏之外,這樣才能保證熔岩城的安全。”
那個年邁的伏羲武士回答着,他還稱呼那個年輕人爲少主,想必年輕人是這裏領主的兒子。
“我今天已經十八歲了,應該可以出征了,父親卻每次都不帶上我。”年輕的語氣有些沮喪。
“您是領主唯一的兒子,不到萬不得已,領主是不會讓您出征的,何況,你的劍法還不足以抵擋那些強大邪惡的魔法,萬一遇到邪惡的火龍,就更加危險了。”
“可我不能永遠留在熔岩城裏。”
一雙黑色的鐵皮靴踩着幹枝和石頭,發出卡擦卡擦的響聲,一步步地朝着樹洞的方向走來,接着是铿锵地一聲脆響,什麽金屬擊打在了堅硬的岩石之上,噴射出了一陣陣火星。
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的腰部以下,他穿着伏羲武士的铠甲,可铠甲是嶄新的,沒有一點戰争遺漏的痕迹,不像其他的伏羲武士,铠甲上戰痕累累。
“也許要等少主成婚,生子之後,領主才會讓少主帶着伏羲武士出征,我們伏羲武士需要後代,可以繁衍生息的後代。”
另一個年長的伏羲戰士走了過來,低聲說。
“成婚?很簡單,我可以随便選擇一個熔岩城的女子成婚,讓她懷孕,生子,然後我就可以成爲真正的伏羲武士加入戰鬥了。”
他很惱怒,又舉起寶劍擊打着岩石,那一聲聲幾乎震破了她的耳膜。
“所以領主走的時候,讓少主盡快選擇一個女子,待他出征回來後,會爲少主和夫人證婚,讓你們成親,可少主有心儀的女子嗎?”
“心儀?”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低聲說:“目前沒有,不過我會找一個看得順眼的,下午就去熔岩城轉轉,選一個差不多的出來。”
年輕人的話,讓伏羲武士歎息了一聲。
“隐莫蘭是伏羲女戰士,少主不考慮一下她嗎?領主希望你的妻子是名戰士,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不會太差,而且領主希望你多娶幾位妻子。”
“隐莫蘭?我的天……那個女人比我大了五歲,還那麽……”
年青的少主大笑了起來,可笑聲很快打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如果這是父親的意思,好吧,我娶隐莫蘭,至于多位妻子,還算慢慢來吧,我現在隻想打仗,不能忍受被衆多女人糾纏着,那會是一個十分驚恐的噩夢!”
“可讓您多生後代,這是我們伏羲的希望。”年長的武士說。
“我不是機器,也不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在年輕人這番羞惱震怒的話語之後,樹洞裏傳出了一個女孩兒的笑聲,雖然很細小,卻很清晰,猶如一串搖動的風鈴。
年輕人立刻蹙眉,移動了步子,向樹洞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立刻捂住了嘴巴,瞪大了一雙眼睛,向樹洞裏縮着身子。
“你們沒告訴我,這裏囚禁的是個女囚犯?”少主湊到了樹洞前,低聲問了一句。
“确切地說,是一個女孩兒,她隻有四歲。”
“你們囚禁了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兒?真讓我吃驚,這麽做,是不是有點辱沒了我們伏羲武士的威名?”
年輕人實在難以理解,他一直以爲這裏囚禁的是什麽窮兇極惡之徒,卻不想是一個小孩子。
“她從嬰兒時,就被囚禁在這裏,領主不讓任何人接近,所以請少主趕緊離開吧。”年長的武士提醒着年輕人。
“不,不,不,我很好奇,讓我看看她是什麽小怪物。”年輕人笑了起來,他想看看這個小東西。
“不行啊,少主。”
“就看一眼,從這個樹洞看看就可以。”年輕人蹲了下來。
她已經無路可退了,隻能怔怔地看着樹洞之外,漸漸的一個陰影覆蓋了下來,接着出現了一張英俊的面孔,他有着一雙藍如寶石的眼睛,一雙濃密有型的眉毛,還有好看濕潤的嘴唇,他就是在外面說話的年輕人。
他也看到了她,一個躲避在陰暗裏的小女孩兒,她的肌膚好像雪一樣潔白,嘴唇好像花瓣一樣粉嫩,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烏黑閃亮,從出生就沒有修建的長發披散下來,卻沒有一絲淩亂,黑如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