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鳳芷樓将解藥放在了戒指空間裏,大步地向精靈宮殿之外走去,精靈王在後面喊住了她。
“你能經過血海和黃泉嗎?别忘記了,你是人。”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芷樓,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了精靈王。
“我沒有這個能力,你能幫我嗎?”
“拿着這個,這是彼岸花和水晶花的制成的藥丸,戴在身上,可以讓你順利回到你來的地方。”
精靈王飛了過來,将藥丸放在了芷樓的手心裏。
“謝謝你。”
鳳芷樓很感激精靈王的好意,若沒有這個,她可能真的無法回去了。
“别謝我,這是你應得你,你幫助了我們精靈部落,不過我堅信咒語是存在的,鳳芷樓,你好好保護了自己的孩子。”精靈王說完,帶着小精靈們飛進了精靈宮殿,他們要重整家園,開始新的生活了。
鳳芷樓站在原地,看着手裏的藥丸,想着精靈王的話,有些忐忑不安。
“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芷樓輕念了一聲,轉身向精靈部落之外走去,重新回到了那個小船上,經過血海,到達了黃泉,她重新站在了陸地上,回頭看那漂泊在黃泉上的小船,芷樓忍不住輕歎一聲。
真希望殷瑤還站在小船上,一身紅衣堅守她的信念,對這個爲愛瘋狂的女人,芷樓的心裏隐含着一絲歉意,如果不是她的到來,也許殷瑤還會一直等下去。
轉過身,鳳芷樓飛身躍起,向高空中直擊而去,那道裂縫竟然還在,充滿了因與死亡的氣息。
她飛身躍起之後,身體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一直順着裂縫上升,血腥的氣息漸漸遠去,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出現在了視線之中,雖然隻是狹長的一條,卻讓芷樓看到了希望。
她回來了,隻需片刻,她就可以站在那座浮島之上。
當她的身體沖出地面的一刻,腳下的裂縫無聲地合并了,那裏就好像從來沒有裂開過一樣,芷樓回到了沼澤的浮島上。
望着腳下毫無縫隙的地面,鳳芷樓難以相信,她就這麽回來了。
欣喜地擡起眼眸,芷樓想尋找獬豸獸,卻看到了讓她感到震驚、痛楚的一幕。
是他嗎?
他竟然一直在這裏等候……
獬豸獸的身邊伫立着一個男人,風拂動了他銀白的衣裳,銀絲線上挂滿了塵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他垂着頭,雌雄軒轅劍支撐着他的身體,是一股力量讓他沒有倒下,仍舊支撐站立着。
當她看清他的發絲時,頓時淚如雨下,曾經濃密的黑絲,竟然成了絲絲的雪白,随風一根根地飛揚着,好像潔白的雪。
“殇!”
鳳芷樓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身體好像被電流擊穿了一般,虛弱無力,幾乎跌倒。
他爲什麽會在這裏?她離開了将近一個月,他就在這裏站立了一個月嗎?無疑那是事實,楚墨殇的雙腳已經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斑駁的顔色污染了他錦袍的袍擺。
芷樓用手背用力地抹着眼淚,再次地大喊了出來。
“殇,是我,我回來!”
随着這第二聲地呼喚,支撐在雙劍上的手指動了一下,他慢慢地擡起了頭,暗淡的眸光看向了鳳芷樓,他的臉色枯黃,眼窩塌陷,唇瓣幹裂無色。
“芷樓……”
楚墨殇的身體一抖,手中支撐着的雙劍叮叮當當地倒了下去,他的身體也猶如一座崩潰的大山,傾斜下去。
鳳芷樓急速地沖了過來,将楚墨殇牢牢地托了起來,他很沉,高大的身軀幾乎将她壓垮了。
“殇,你不該來這裏,我不讓你等着我嗎?”
芷樓嗚咽着,嗓子因爲看到楚墨殇的這個樣子而沙啞了,她小心觸碰着殇滿頭的銀白發絲,心裏痛得幾乎碎裂了,她不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恢複原來的樣貌。
“你的頭發怎麽了?殇?”芷樓哭泣了起來。
“怎麽了?”
楚墨殇一直站在這裏,并沒有意識憂傷讓他的發絲已經雪白,他輕輕地拉過了一縷頭發,看着雪白的顔色,臉上顯出了慘淡的神情。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任何事情都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想不到,你讓我真的愁了一次。”
“對不起,殇……”
聽到這話,芷樓的心更加難受了,也許對于殇來,芷樓遠遠要比解藥重要得多,可對于她來說,解藥卻比她的命更珍貴。
殇的聲音已經沒有以前那麽響亮了,他說話十分吃力,好像蒼老了許多,可他仍舊在堅持,大手吃力地抓住了芷樓的手,緊緊的,不肯放開。
“我來抓你這個不聽話的丫頭回家。”他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從他兩頰泛青的顔色也可以看出,他體内的遺迹金蟾的毒性已經開始蔓延了。
“我下次一定聽話,我聽話……不讓你着急了。”
鳳芷樓點着頭,這次她确實沒聽話,所以才會讓他急白了滿頭的黑發。
殇的大手闆過了芷樓的面頰,定定地看着她,手指在她的臉上用力地摩挲着,到此時也不敢相信他的芷樓回來了。
一個月前,他在這裏見到雌劍的一刻,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轟然倒塌了,這劍不會輕易離開鳳芷樓,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他看到了那條裂縫,試圖跳下去尋找芷樓,可那裂縫卻在排斥他。
“以後都不能讓軒轅劍離開你,不能……”楚墨殇撫摸着芷樓的面頰,看着她傷感的五官,她的眼睛裏有一道道的血絲,她看起來很累,一定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芷樓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我會懲罰你的,你沒有聽從我的命令。”他憐惜地責備着。
“我接受懲罰,怎麽罰都可以,因爲我拿到了解藥。”
鳳芷樓拿出了那個小瓶子,開心地看着楚墨殇,這一刻的表情就好像她在奪命崖下給他帶去了美味佳肴,純美無邪,帶着滿心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