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留在了硝芒城,是因爲他需要那個解藥,解藥是一塊神石,幫他維持了二十年的壽命,現在他要将神石給了你……我真的沒辦法接受……”
鳳芷樓搖着頭,悲傷地伏在了楚墨殇的懷中,她不是不憐惜他,隻是這種情況下,她沒辦法做到坦然,拿到那塊神石,楚墨殇和她都會活在一分歉疚之中。
“一定有别的辦法啊。”鳳芷樓抽泣着。
“他竟然願意爲了你,送出護命的神石,可見他對你的重視,芷樓,你不要就對了,若是給了我,我也會将神石送還給他。”
楚墨殇的語氣十分堅定,他可以坦然的死,卻不能爲了活,就索性另一個人的生命,何況這個人還是芷樓的親生父親。
同時殇也很佩服簡星痕的勇氣,一個爲了權利和地位征戰了二十年的人,竟然爲了親情放下了一切,芷樓的存在,讓常界進入了一個平衡穩定的時期。
“他雖然是個惡人,卻是一個好父親。”殇稱贊着。
“可是,我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父愛,而是解藥。”芷樓眼眸擡起,真希望這樣的一夜過去之後,他和她還能回到從前,一起慢步在聖地的櫻草坪上。
可惜那樣的場景,現在對于芷樓來說,是極其奢侈的,因爲楚墨殇的時間不多了。
“還有三個月呢,這麽長的時間,難道你都像這樣哭泣着度過嗎?這可不是鳳七小姐的作風。”
楚墨殇挑起了芷樓的下巴,看着她滿眼的淚水,輕輕地擦拭着。
“我不要隻有三個月,不要!”
鳳芷樓大聲地哭了起來,淚水斷線般地流淌下去,他的心裏真的有那麽輕松,舍得扔下鳳七小姐,這三個月好短暫,卻可能是鳳芷樓一生之中最痛苦,最難熬的三個月。
“我知道你難過,芷樓……”
殇的手指在發抖,他不能忍受芷樓的傷心,看到她的淚,他真的無法裝作堅強,他俯下唇親吻着她的面頰,想将她淚水吻去,可她這淚不斷地湧出,若不是絕望,如何能這般難以自控。
“也許,也許還有辦法。”殇勸慰着芷樓,撫摸着她的發絲,卻沒法驅散她對未來的恐懼。
“辦法,什麽辦法?有嗎?”
鳳芷樓擡起了眼眸,視線完全污濁了,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解藥,如何能在三個月的時間内找到,也許最終真的找到了,也可能來不及了。
“求你,不要離開我!”鳳芷樓好像孩子一樣,緊緊抱住楚墨殇,她用力地垂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無力。
楚墨殇不知道該怎麽讓芷樓平複下來。
“那好,我們不放棄,一起想,除了神石,還有别的辦法嗎?”
“不放棄?”鳳芷樓抽了一下鼻子,楚墨殇總是有辦法的,沒有什麽可以難倒他的。
“靜下來……”
楚墨殇握住了芷樓的手,拉着她走到了床榻邊,讓她舒服地依偎在了他的胸口,眸光望向了沉濃的夜色。
那一刻,真的好靜,靜得可以聽見他砰砰的心跳之聲。
“你心跳的聲音很好聽……”芷樓輕聲說了一句。
“因爲有你,它才跳得這麽有力。”
楚墨殇的聲音很輕,略帶着磁性,襯着這樣甯靜的夜色,越發的顯得儒雅,惑心。
“它從什麽時候爲我這麽有力跳動的。”她輕問。
“很久,也許從見到那個梳着環髻的小丫頭時,就開始了。”
“那你不是很色,我們才見面啊。”芷樓的淚痕還挂在臉上,笑還沉澱着一絲絲的負擔。
“誰說過龍族的男子就不能好色?”
手指刮過芷樓的步子,他朗聲地大笑了起來,還和以前一樣,他的笑稀有,卻有特别,這一笑之後,悲傷的氣氛少了許多,但隐隐的,有種痛,還在兩人的心間。
這一笑之後,他良久地凝視着她,目光灼熱地鎖住了她,直到用柔軟取代了這種凝視,他眷顧這個女子,不舍得她,可他的時間卻隻有三個月那麽短暫,他能給她的越來越少了。
她敞開心扉地接納他,希望不會在三個月之後枯竭,讓他永遠留駐在她心底最深處,最秘密的地方。
可越是這種真實的擁有,她越是難舍,情不自禁的希望時間永遠停止下來,不會六十,她願意這樣依偎着他,化作雕像,石頭。
“真喜歡你紅紅的臉頰,很美。”他的手指撫在芷樓的面頰上,唯有無名指上的戒指透着一點點的冰涼。
她抓住了他的手指,他的眸光也射了過來,幾乎是同時的,他和她目光定格在這枚聖地冥戒上,好像他們離開盤古大殿的時候,拿回來過一個盒子……
“盒子?”
鳳芷樓一把抓住了楚墨殇的手指,她記得很清楚,盒子有一段骸骨,骨頭上包着一張白布,白布上面畫着一副畫。
楚墨殇直起了身體,将手指上的戒指打開了,盤古大殿中拿到的盒子還靜靜地放在裏面,幽暗中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楚墨殇拿出了那個特殊的盒子,盒子打開了,白布還在。
“芷樓,現在我明白了。”他将芷樓摟入了懷中,用精壯的手臂環着她,讓她和他能一起看到盒子裏的東西。
白布慢慢地展開了,畫面上一紅一黑好像兩股火,鑽入了一個月娘的腹中,現在似乎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幅畫,指的是你,你身體的流着盤古後人和召喚神族的血液,盤古代表了正義,在遠古的時候,召喚神族是邪惡的代表。”
“這隻能說明我的身份特殊,還能說明什麽?我很想知道,這段骨頭隐藏了什麽秘密?”
鳳芷樓拿起了那段骨頭,她确信這是一段人的腿骨,絕對不是火猿的。
“爲何要将一段腿骨留給你?”楚墨殇眉頭緊鎖着,他得不出答案,更加不知道這是誰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