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回來找你,别擔心我。”
鳳芷樓聽見他的聲音之後,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伸着脖子,大聲地沖着外面喊着。
“你敢不回來,我就将聖地翻個底兒朝天。”
話雖然說得放肆,可芷樓知道她不會那麽做的,楚墨殇在乎的,也是她在乎的,她愛他所愛的一切,不會讓龍父和長老們受到涅容止的傷害。
喊完了,也沒聽見楚墨殇的回應,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遠處出神着。
“娘,爹都走了,你就别眼巴巴地看了,能不能放我出來見見陽光啊,我都要發黴了。”小蟲子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主人,還有食妖族嗎?我不敢出來啊。”混寶膽怯地問着。
“膽小鬼,想不到你這麽怕死?”小蟲子在戒指裏嘿嘿地笑了起來,他可算看到混寶害怕了,豈能放過這個嘲笑小妖獸的機會。
“我不是怕死,隻是這種死不值得,它們是妖獸的克星,所謂識,識時務者爲俊妖!我這是明智之舉。”混寶不服氣地回應着。
“怕死就是怕死,還找借口?”小蟲子的譏笑聲又傳了出來。
“死蟲子!”
“死胡狼!”
一會兒功夫,裏面亂成了一團,鳳芷樓倍感無奈,這空間裏,他們還能打起來?。
鳳芷樓趕緊打開了聖地冥戒的空間,小蟲子和混寶滾了出來,已經撕扯成了一團,卷起一層層塵灰,可它們并不真的動手,隻是互相扭打,好像不會功夫的凡夫俗子一樣,打得十分沒水平,看來他們隻是無聊閑鬧而已。
芷樓搖搖頭,轉過身,走到了大缸前,傾聽着裏面的動靜,好像蓋子蓋上後,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偶爾傳來冒泡的聲音。
小蟲子見娘沒有理會她們,便覺得沒意思。
“哼,這次不和你計較,我叫龍天行,不是死蟲子!”
“我也跟你計較,還有,我叫混寶,不叫死胡狼!”
小蟲子和混寶互相放開了對方,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起跑到了大缸前,小蟲子跳了幾下腳,好奇地問。
“娘,你這缸是洗澡的?還是養魚的?”
“什麽洗澡,養魚的?是救命的,你爹放在這裏的,千萬别動啊,不然你爹回來一定收拾你。”
鳳芷樓生怕小蟲子好奇打開蓋子,就前功盡棄了。
“哇,爹放在這裏救命的,不能動,絕對不能動。”
小蟲子跳出了好遠,一副十分謹慎的樣子,混寶自然不敢動了,它就怕龍帝找它的麻煩,躲還躲不及呢。
偶爾的,大缸裏還會傳來呻吟的聲音,想必這藥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況他還皮肉全無呢。
“娘,裏面有人啊。”小蟲子回頭看了一眼,很是好奇,想知道缸裏是什麽人。
這時大缸裏噗通了一聲,好像有人在掙紮,可蓋子蓋得很嚴,他沒辦法出來。
“一個曾經很壞,現在想改過的人,你爹給了他一次機會,卻隻有一次,如果他再犯錯誤,就沒機會了。”
鳳芷樓回頭看着大缸,希望冷侯宗經曆了這次之後,能好好做人。
“原來是個大惡人啊……”小蟲子眯着眼睛,他隻知道壞人就是壞人,卻不知道壞人還可以變成好人,這真是一個大學問啊,爹真的了不起。
“我将來也要将壞人,變成好人,卻隻給他們一次機會。”小蟲子大義凜然地說。
“嗯,這才聽話,來,到娘這裏來,我們一起等着你爹回來。”
鳳芷樓不想去楚府,也不想去鳳家莊,現在妖獸的禍亂已經平息了,她難得享受片刻的安甯,坐在山洞的門口,看着漸漸西落的太陽,懷裏抱着小蟲子,混寶靠在她的腿上,這種景象十分和諧,夕陽的餘晖映照這她精緻的五官,在山洞裏投射了一抹纖細的身影。
芷樓講述着在奪命崖和楚墨殇相遇的情景,那是一個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
武京的楚府,楚大善人見到了自己的孫女,緊緊地擁抱住了她,聽說孫女兒有了身孕,他更是寶貝得不得了,将找回來的護院和丫鬟,都去準備,收拾收拾,給大小姐炖補品。
“我叔叔呢,叔叔去了哪裏啊?”楚小魚問楚大善人。
“爺爺也在找呢,卻毫無頭緒,不過你放心,你叔叔做生意久了,對付妖獸有一套,他也許躲起來了,很快就會回來了的。”
楚大善人安慰着孫女兒,可轉過身,他就皺起了眉頭,妖獸已經被趕回來伶仃洋,如果顔玉還活着,就該回來了,可是天色已經晚了,卻仍舊不見他的影子,看來是兇多吉少啊。
楚府上下,都在清掃,整理,雖然有些地方不能恢複原樣,至少也整齊幹淨了。
就在護院要将大門關閉的時候,司徒冷心沖了進來,護院趕緊将她攔住。
“對不起,這位小姐,你找誰?”
“楚墨殇和鳳芷樓呢?”司徒冷心根本不看這護衛,眼睛向楚府裏望着,剛好楚大善人走了出來,他冷眸看着這個女子,認出了她是死去皇後娘娘的妹妹,可她這麽闖入楚府,大肆嚷嚷,讓楚大善人很是不悅。
“他們不在這裏。”楚大善人回答着。
“不可能,他們說會回來看楚大小姐的。”司徒冷心聽說楚墨殇不在這裏,不肯相信,大步地向裏闖去,楚大善人伸手攔住了她。
“司徒小姐,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今日我會将你趕出楚府,這裏是你随便亂闖的地方嗎?”
楚大善人冷眉威立,司徒冷心邁開的步子也收了回來,她确實不敢硬闖。
“他們,他們真的不在?”
“老夫沒有必要撒這個謊,不過司徒小姐,我有句話,想和你說,事事莫強求,不是你的,你就算搶,也搶不來。”
楚大善人勸慰着司徒冷心,她這樣追逐龍帝不會有結果的,龍帝不會任何一個普通女子動心的。
司徒冷心慢慢退後了一步,低下頭,漠然地離開了楚府,她站在武京大街上,看着稀稀落落走過的人,心裏一片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