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們回家啊。”芷樓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他這才将目光轉移到了芷樓的臉上,良久地凝視着她,最終輕輕地拉開了她的手,用冷硬的聲音說。
“殺惡蛟,再回去。”
說完他轉過身,大步地向魔獸森林裏走去,堅定地頭都沒回一下,真是冷傲啊。
殺,殺惡蛟?
有沒有搞錯啊,芷樓眨巴了一下眼睛,确信自己沒有聽錯,楚墨殇剛才就是這麽說的,不容置疑的口吻。
“楚,楚墨殇!”
鳳芷樓愣在原地足足有幾分鍾,才回神過來,這男人太能逞強了,竟然真的打算去殺惡蛟?就算季笑生那厮一副要坐享其成的樣子也無所謂?
原本芷樓以爲自己就很傻了,現在看來,楚墨殇也不比她聰明到了哪裏去。
“殇,你聽我說,那麽做不值得!”
就在芷樓邁開腳,想追上楚墨殇質問他的時候,季笑生卻抓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邁出的步子拉了回去,用警告的話語對芷樓說。
“殺惡蛟的事情,就讓龍帝去好了,你一個女人,還是留在這裏等着吧,去了也沒設麽用。”
季笑生真是大言不慚啊,表面關心,背地裏沒安好心啊,他讓鳳芷樓等在這裏,等着楚墨殇一個人殺惡蛟回來?那根本就是有去無回啊。
“季笑生?”
鳳芷樓恨得牙根都癢癢啊,她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他,他夠可以的,讓鳳七小姐留下來,讓楚墨殇去送死?這厮不但想坐享其成,就連殇的女人也想照單收下啊,他的貪婪還真不是說出來的。
“留下來,我說過,爲了你,我會将所有的女人都趕走,就要你一個。”季笑生誓言旦旦地說,好像這是一個多麽大的恩寵一樣。
“呵呵……”
芷樓對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然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聲道:“你以爲我是你的那些老婆,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一個個都躲起來,見利忘義?”
“你,你……”季笑生滿臉羞紅,被芷樓嗆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的那些老婆确實都是那樣的人,不用别人說,他自己就清楚得很。
“你什麽你?我明白告訴你季笑生,剛才我覺得你不如我男人的腳趾頭,現在我覺得你連他的腳趾蓋兒都不如了。”
鳳芷樓揚起了下巴,極盡表現她對這個男人的蔑視。
季笑生這會兒的臉,紫得好像茄子,想必除了芷樓這麽實話實說之外,他每天聽到的都是恭維話。
哼了一聲,芷樓邁開了步子,向魔獸森林走去。
芷樓走了,她的身後,小蟲子也學着他娘的樣子,沖着季笑生哼了一聲,傲慢地背着雙手,跟在了鳳芷樓之後,接下來就是混寶,混寶更加不客氣,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将季笑生腳下的泥土都噴成了泥漿,接着扔了一句話給他。
“你連胡狼的腳趾蓋都不如。”
噗,這小妖獸,現在越來越會現學現賣了,讓你沒辦法不喜歡它。
混寶甩着大耳朵跟在了小蟲子的身後,一家子陸續地消失在了魔獸森林裏,連火猿都不屑留下來,回了盤古大殿。
季笑生呆站在原地,幾個家奴左看看右看看,低聲問了一句。
“先生,我們還留在這裏?”
“留個屁,回青碧崖!”
季笑生的羞憤之火從鼻子,耳朵,眼睛齊齊地噴射了出來,一甩衣袖,翻身上馬,窘迫地跑掉了。
魔獸森林的木屋裏,楚墨殇進了木屋,擡腳端坐在床榻上,閉目養神起來,似乎決定殺惡蛟的事情,并不是什麽可以擾亂他心思的大事。
鳳芷樓随後奔了進來,看到這樣沉靜的楚墨殇,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殇,你在想什麽,季笑生那麽說,是想害你啊,你怎麽可以答應下來了,你以爲你還是那條無所不能的龍了,你連一隻龍爪子都變不出來了,就算想逞強,也得看看時候啊,現在那條惡蛟很餓的,你去了,想給它填飽肚子嗎?”
鳳芷樓不客氣地走到了楚墨殇的身前,氣惱地質問着他,可床榻上穩坐的男人卻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也不睜開一下。
“楚墨殇,你說話啊,我現在就打開傳送門,咱們一起回到常界去,就算暫時不能回聖地,也可以在鳳家莊住上一段時間,等想到了辦法,再對付涅容止。”
芷樓設想着回去常界的計劃,隻要離開了這裏,她發誓不會再打開傳送門,楚墨殇想回來對付惡蛟也不可能了。
他仍舊端坐在那裏,凝神運氣,似乎根本沒聽見鳳芷樓說的話。
這家夥,聾了嗎?芷樓抿着嘴巴,盯着他,剛才自己說了這麽多,他竟然連回應一句也沒有,芷樓終于忍不住了,聲音大了起來。
“楚公子!”
這三個字好用,他終于睜開了眼睛,擡眸看向了芷樓,眸子裏浸透了血一樣的紅。
見他肯理自己了,芷樓的語氣又輕柔了下來,撒嬌地蹭了他的手臂一下。
“你就聽我這一次,就一次。”鳳芷樓含笑伸出了一個手指頭,等待着他點頭。
“這次你聽我的。”
楚墨殇直接将芷樓的那根手指握住了,聲音還是那麽堅定。
“你,你到底聽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鳳芷樓無語了,她費勁口舌地說了那麽多,就是希望他别去,怎麽他睜開眼睛,卻要讓她聽他的?如果他沒聽清楚,芷樓打算将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可楚墨殇卻點了點頭,說他聽見了。
“你既然聽見了,還要去對付那條惡蛟?”
這樣的反問,帶着不解,芷樓就差摸摸他的腦袋,想知道他是不是發燒,燒得糊塗了。
“是!”
楚墨殇冷然地站了起來,直接将芷樓的肩頭摟住了,将她待發的火氣也一并摟在了懷中,用嘶啞怡人的聲音伏在她的耳邊說。
“如果我不在這裏,惡蛟吃人,你會不會去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