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樓急得滿頭大汗,孩子太小,龍身不足三米,這樣一箭就射穿了,何況還是萬箭啊?
她急得汗都冒出來了,怎麽辦?突然她靈機一動,一把抽出了軒轅赤霄劍,用力朝着轎身橫劈了下去,上古神器不是虛的,就算鳳七小姐毫無力氣,也将轎子瞬間劈成兩半。
“你們敢動我兒子!”
鳳芷樓從轎子中躍了出來,看着謹王的金兵強将,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就算有神器在手,也不能制服了謹王強悍的手下,于是她将軒轅劍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們不是要聖女嗎?就該怕聖女死了。
“放他離開,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芷樓的這個舉動,讓手持弓弩的士兵都停住了,一時不知道顧哪邊才好,聖女不能死,龍子也不能放啊。
謹王眸光微聚,揮手讓手下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龍子固然重要,但他不能丢失真武聖女,何況這聖女生了龍子,說明她已經是聖地的龍後了。
“放下弓箭,讓他離開。”
“是,謹王。”士兵們紛紛放下弩箭,将鳳芷樓圍住了,卻沒一個敢沖上去。
天空中的小金龍覺察到了什麽,一個翻轉,竟然飛了回來,瞪着鳳芷樓,大聲地叫嚷着。
“娘,娘,你别做傻事啊。”
孩子就是孩子,他當真以爲他娘要死了,急得直沖下來。
“快走,兒子,快走啊。”
芷樓氣惱地揮動着手臂,小蟲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才明白了他娘的意思,他無助地嗚咽了起來。
說來,小蟲子才三歲,生下來就沒離開過娘的身邊,就算娘躺着,他也每天都圍着娘轉,現在卻要隻身一個人離開了,怎麽不害怕。
小蟲子久久不肯離去,在鳳芷樓頭上盤旋了幾圈,在芷樓的催促下飛走了。
他能去哪裏,茫茫異界,僅僅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該如何生存?
鳳芷樓沮喪地放下了軒轅赤霄劍,眼望着天空,大顆的淚珠兒滾落下來,她希望自己早日脫困,好将小蟲子找回來。
“收了她的劍,将她綁在馬背上。”謹王冷冷地下着命令。
“是。”
一個士兵沖了過來,去抓鳳芷樓手中的寶劍,可是他的手還不等觸碰到劍身,寶劍就發出了紅光,将他彈射了出去。
軒轅赤霄劍,能識别主人,更加能和主人心靈相通,曾經老鬼能那麽輕松地拿走寶劍,隻是因爲芷樓處于僵死的狀态,神器無法感受主人,現在卻不同了,鳳七小姐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寶劍豈能容許他人近身。
“啊!大王,這劍會傷人。”
那士兵大叫了一聲,不敢再靠近了。
“我就不信!”謹王神色一凜,突然揮出手掌,手掌中竟然盈了淡淡的暗紅褐氣。
怎麽可能?
鳳芷樓甚是驚愕,他的真氣竟然是暗紅褐氣,紅色真氣乃是魔氣,暗紅褐氣說明魔性達到了一定境界,想不到謹王是魔?可他的魔性卻能控制得極好,應該和異界的内丹有關。
遲疑之際,謹王的手掌已經抓到,軒轅赤霄劍光芒四射,一正,一邪,兩股氣力交織着,鳳芷樓身體已廢,軒轅赤霄劍無法和主人真氣合二爲一,自然抵擋不住強大的魔氣,直接被謹王将寶劍搶在手中。
“将她綁起來,捆在馬背上。”
謹王收了軒轅赤霄劍,冷聲地命令着,很快幾個士兵過來,将鳳芷樓七手八腳地捆綁了起來,直接纏繞在馬背上,别說起身,就連動一下都費勁了。
“暴君放我下來!”鳳芷樓羞惱地怒喝着。
“到了本王的宮殿,自然會放你下來。”謹王飛身上馬,凜然端坐,俨然一位君主之态。
“你等着,等我恢複了功力,第一件事,就是破了你的相,讓你生了張好人臉,卻不敢好事。”
鳳芷樓滿心的不服,憑什麽他生了楚墨殇的臉,這簡直就是對楚公子的一種羞辱啊。
“我等着你恢複功力……”
謹王淡漠地笑了起來,輕輕滴一揮手,隊伍向前快速行進,他眸光遠眺,十分自信,這種表情幾乎和殇一樣。
秃頭國師一臉懊惱,跟在隊伍的最後面,時不時地用衣袖遮擋着光頭。
芷樓趴在馬背,吃力地回頭看着,美麗的青碧崖越來越遠了,直上直下的峭壁好像一條錦帶,搖擺不定,最終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
隊伍走了很長時間,路遇的民衆,都紛紛避開,甚至不敢直視一眼,謹王在異界出了名的淩厲,專斷,除了季笑生之外,沒人敢和他對抗。
終于隊伍接近了謹王的宮殿,遠遠望去,一座座尖頂塔狀的宮殿嵌在紅泥土地之上,周圍環繞着蒼白色的樹木,咋一看好像堆積了厚雪一般。
“将她帶進來。”
到了宮殿的門口,謹王率先躍下馬背,大步向宮殿内走去,國師緊随其後,幾個士兵帶着被捆綁的鳳芷樓魚貫進入。
芷樓一邊走,一邊擡頭看着,這裏的場景實在熟悉,她修煉《乾坤破》來到的地方,就是這裏,銀灰色的棚頂,銀灰色的牆壁,還有銀灰色的地面,走進來,好像置身在一片蒼茫之中。
鳳芷樓被帶進了一個不算寬敞的房間裏,然後房門被關上了,頃刻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好像這個世界上的人一下都消失不見了。
這個房間很簡陋,隻有一張床和桌子,多餘的飾品都沒有,地上鋪着的是一層白的木闆,而床上則是一層白色的獸皮,這種純白,不夾雜任何一點顔色,給人潔淨感覺的同時,也有些孤寂和單調。
謹王帶她來這裏做什麽?鳳芷樓實在想不出,異界的真武聖女能給謹王帶來什麽好處?讓他這樣大費周章的來捉她。
坐下來,她輕聲地歎息着,心裏無比挂念小蟲子,這孩子單純,好玩,這樣離開她,不知道能去哪裏?那本《乾坤破》乃是魔書,小蟲子修煉之後,會不會染上魔氣?芷樓感到焦頭爛額,希望小蟲子學好了這絕世武學,能回到楚墨殇的身邊,殇足智多謀,一定會想到辦法消除兒子身上的魔性,可假若小蟲子修煉失敗,就可能在異界流離失所了,成了沒人要的孩子了。
“兒子,你一定要堅強啊。”
鳳芷樓握緊了拳頭,默默地祈禱着,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有人朝這邊走來了。
一聲輕響,謹王帶着國師走了進來,他眸光擡起,看向了鳳芷樓。
“怎麽樣?本王這裏聖女,還習慣?”
“不習慣,你若是放我出去,我說不定更加習慣,自在。”鳳芷樓揚起了下巴,現在兒子逃走了,就剩下她一個,她還有什麽值得畏懼的。
“你知道,沒有這個可能……”
謹王冷然一笑,然後一招手,國師湊了上來。
“展開畫卷,本王要對照一下,看看這個聖女是不是傳說裏的那個。”謹王說完,大步走入,穩穩地坐在了桌子邊的椅子裏,命令着國師。
“是,大王。”
國師掏出了一張畫卷,當着鳳芷樓的面輕輕地展開了,随着畫卷的展開,一縷縷白色的煙霧從畫卷中溢出……
裏面到底畫的是什麽?芷樓想到了月娘的話,異界大王的手裏有一個女人的畫像,這個女人是打開異界和常界大門的關鍵。
畫展逐漸展開了,芷樓眺目看去,不覺大吃一驚,整個畫卷是銀箔做成,紙面璀璨絢麗,而畫上的人好像活了一般,在盈盈地笑着,怎麽看起來,如此眼熟?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去,那不是自己還能隻是誰。
隻是畫上女子的臉頰上沒有青斑,肌膚白淨無瑕,她身穿火紅的錦袍,頭戴美麗的鳳冠,這不是自己在聖地時的穿戴嗎?可惜衣服和鳳冠被老鬼變賣,現在不知道流落到了哪裏?
國師眯着眼睛,低聲說。
“一直以來,大王都認定這個女子是雪笙,現在看來,另有其人。”
“本王也在奇怪,一個普通女子如何有這麽大的能耐,現在看來,隻是一個烏龍而已,好在她來得及時……”謹王盯着鳳芷樓的臉,确實很像,假若她的臉上沒有這塊青斑,不知道會不會一般無二。
說完,謹王站了起來,走到了芷樓的面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了。
“畫上的女人是不是你?”
“我不認識,沒見過。”鳳芷樓白了謹王一眼,既然他認定就是,何必多次一問?現在真武聖女,或者龍後,都已經廢了,這畫卷上的人和她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我料到你不會承認,不過沒關系,我會知道,你是不是她?來人!”謹王放開了鳳芷樓的手腕,大聲地喊着外面的人。
幾個婢女走了進來,恭敬地站在一邊,雖然她們穿着普通的衣服,可芷樓能感覺出來,她們每個人都隐含着真氣,不是一般的武者。
“将戰袍和羽冠拿進來!”
謹王的這句話讓鳳芷樓的臉色大變,想不到老鬼偷去的戰袍和羽冠竟然到了謹王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