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鳳芷樓确實在下落,楚墨殇刹那間,從馬背上飛起,完全不顧芷樓成魔之後可能存在的危險,将眼看跌入雪中的鳳芷樓牢牢抱入了懷中。
“芷樓……”楚墨殇的聲音滿是憐惜。
懷中的女子,哪裏還是那位黑絲纏繞的鳳七小姐,而是一個已經滿頭紅發,發絲根根飛揚,張狂的女魔頭,她的眸子滲着血一樣的顔色,幾欲滴出。
“我要殺了它,殺了它!”
她要殺了誰?
無疑就是激怒鳳七小姐的該死妖王,一個無恥、好色的妖獸,它有什麽資格喜歡鳳七小姐,偷窺她的私生活,真是可惡,她要将這家夥撕成千片萬片,寸縷不留。
“清醒一下,我是殇,你的丈夫!”
楚墨殇一把捏住了芷樓的額頭,這樣可以讓她暫時保持一下清醒,鳳芷樓眼裏的張狂漸漸平複了下來,她疲憊地看了一眼楚墨殇。
“妖王……”
隻說了這兩個字,她便暈了過去,和在聖地軒轅台一樣,成魔之後,她狂性大發,接着就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她将正式成魔。
“芷樓……,一定要記得你是真武聖女,你和别人不同,隻有仇恨才能激發你的魔性,不要傷及無辜。”
楚墨殇抱起了鳳芷樓,大步地走向了馬車,将芷樓放在了馬車裏,太子宴此時也翻身下馬走了過來,關切地問。
“鳳七小姐怎麽樣了?是不是長途勞碌的緣故?實在不行,就停下來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和軍隊先行一步,我和芷樓跟在後面,拉開距離,也許能更好一些。”楚墨殇不想說明原因,但這個提議卻是善意的,一旦芷樓醒來難以自控,她會完全喪失自我,大開殺戒。
“一次出征,我扔下她兩次,這個……”宴雖然沒有明說,也暗示着楚墨殇,他感到内疚和不安。
楚墨殇冷冷一笑,自然明白宴的意思。
“她不管任何時候,都是我的妻子!”
“可我和鳳七小姐,曾經也有婚約的,所以……”
不等宴說完,楚墨殇直接打斷了他。
“一個丈夫未死的女子,如何能和其他人再有婚約?”
“你,你的意思是……”宴錯愕了。
“和鳳七小姐在鳳家莊成親的男子,正是我。”楚墨殇冷然地回答,那婚事也是有媒妁之言,聘禮,聘金,也走了鳳家莊的宗祠,認了祖宗,不能不算數的。
宴瞪圓了眼睛,鳳七小姐的原配夫君不是死了嗎?怎麽……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龍子?”宴驚呼出來。
“正是,所以你大可不必爲那個婚約耿耿于懷,帶着你的軍隊出發,我們随後也會到疆域的。”
楚墨殇說完,将戰馬拴在了馬車的後面,然後翻身上了馬車,他要守在芷樓的身邊,第一時間控制她的魔性。
宴臉上的神色明顯黯淡了許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那個男人竟然是堂堂的聖地蛟龍,單憑這個,他如何能和人家比呢。
翻身上了馬,宴倍顯落寞,帶着隊伍向前走去。
司徒冷月雖然很想留下來,可想想殇的冷漠,最終還是跟上了皇城的軍隊,暫且放棄吸引那個男人注意的打算了,也許到了疆域,她還有機會。
楚墨殇端坐馬車裏,懷中抱着鳳芷樓,她睡得很沉,好像孩子一樣依賴着他,任誰能相信,隻要她睜開眼睛,就會成魔。
白茫茫,一望無盡的雪地上,遠遠望去,隻有一輛馬車在雪地上面,艱難并且緩慢的不斷前行,被風吹起,雪如煙一般,四處肆虐。
天近黃昏的時候,前方的部隊在一處蕭條的村落紮下了帳篷。
那輛孤單的馬車卻在村落外五裏之處停住了,鳳芷樓還在沉睡着,因爲有楚墨殇的懷抱,她的臉頰現出淡淡的紅來。
“你該醒了。”楚墨殇撫摸着她的面頰,唇角溢出一絲慘淡的微笑來,希望她醒來的時候,還記得一位叫做楚墨殇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嗯……”
懷中,她動了一下。
醒了?
楚墨殇趕緊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脈象已經不再斷斷續續,而是很平和,平和得有些奇怪,不過有一點楚墨殇很欣慰,妖王的力量解除了,她成功了,不必死了。
“芷樓,醒醒,醒醒……”
鳳芷樓确實醒了,她睜開了眼睛,眼眸中滲出淡淡的紅色,當接觸到一雙深邃關切的眸子時,她眼中的血色漸漸地退了下去,發絲竟然也恢複了富有光澤的黑色。
怎麽可能?發絲竟恢複了黑色?
她修煉了乾坤破就該成魔,爲何會突然好起來,楚墨殇眉宇緊皺,一個不詳的感覺由心頭升起。
“我怎麽了?頭好痛……”
她竟然沒有發狂,楚墨殇終于松了口氣,輕聲說:“你修煉《乾坤破》暈倒了。”
“乾坤破?”
她睜着一雙茫然的大眼,眼神清亮的讓楚墨殇有些驚愕,她竟然不記得乾坤破了?
馬車仍舊在緩緩的前行着,許是馬匹有些累了,在一個積雪的高坡上用力地上了幾下,沒辦法爬上去,又退了回去,停在了原地。
馬車裏,楚墨殇仍舊抱着鳳芷樓,可隐隐的,他覺得有些不對了,芷樓不但忘記了修煉的功夫,忘記了發生的事情,好像還忘記了他是誰,甚至對自己的身份也很茫然。
“我這是在哪裏?謹公子?你,你,你怎麽……”她竟然望着楚墨殇喊出了另一個名字。
“謹公子?”
楚墨殇眉頭一皺,她不但忘記了他的名字,還說出了另一個奇怪的名字,謹公子又是誰?
“放開我!”
她好像受到了驚吓,用力地掙紮了一下,臉色蒼白,雙眼圓睜,好像楚墨殇不是她的丈夫而是瘟疫一樣。
“芷樓,你怎麽了?”楚墨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緊張地質問着,他要她活着,卻沒讓她這般迷失了心智。
“芷樓?芷樓是誰?我是雪笙,不是芷樓!”她驚恐地大喊了出來。
“雪笙?”楚墨殇的臉色陰郁了下來,他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她的懷孕脈象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