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鳳七小姐做了什麽手腳,那人竟然奇迹般地活了。
真是奇啊?
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誰還敢否定鳳七小姐的醫術,普天之下還沒有第二個了,皇後娘娘司徒冷凝更加堅信,她臉上的無顔之痣,有希望了。
也許很多人都羨慕鳳芷樓的醫術高明,可楚墨殇卻沒那麽釋然,他的眸光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變得冷冽,雖然鳳芷樓醫術了得,卻如何能起死回生,無疑,在死亡沼澤消失的那幾個時辰中,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驚人的事情,才會讓她魔性大發,但此時,太子宴和皇朝的很多人都在,他很快平和了目光,但臉色仍舊冷峻。
那個男人清醒過來後,人也看起來沒那麽疲憊了,他轉身跪伏,繼續說:
“皇上,司徒将軍雖然奮勇抵抗,卻也支撐不住了,損失慘重,西東北,都被包抄,隻能向南撤退,可南方是硝芒群山,混血人現在分成了幾個分隊在追擊呢,将軍害怕他們偷偷潛入武京,請皇上今早準備啊。”
“怎麽會這樣?”
宴的臉色大變,司徒将軍幾乎掌控了整個皇朝的重兵,保守疆域,如果他損失慘重,就意味着形勢變得嚴峻了,一旦混血獸人進入武京,後果不堪設想。
突發的變故讓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太子宴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抖動着,良久地僵持之後,他向楚墨殇解釋了一下,才匆匆而去,一群大臣也尾随而去。
楚墨殇仍舊穩穩地坐着,端着酒杯,眸光深邃,看不出一點急迫來。
這男人,是不是表情肌不夠豐富,這樣的緊迫情況,他怎麽不發表一下意見?鳳芷樓走了過來,俯身下去,将空酒杯倒滿了,低聲問。
“大家都這麽緊張,你坐在這裏,還有心情喝酒?”
“你認爲現在亂了陣腳,就能幫了皇城,将混血獸人擊退嗎?”楚墨殇輕輕地捉住了至樓的手,眸光望進了她的眼中。
“至少,可以出出主意……”芷樓有點尴尬,楚墨殇實在沉穩,說出的話,也讓人捉摸不透,這種情況,大多數人都會慌亂不堪,如何能做到鎮定呢?
“如果我們以龍後和龍帝的身份參與戰争,袒護武京皇城,必定給更多的種族以諸多的借口,必定太子宴曾經下令,将疆域的混血獸人趕盡殺絕。”
“可他們是混血獸人……”芷樓的聲音明顯低了,獸人也是人,隻要不是硝芒城大肆進攻,聖地就沒理由發動戰争,不然真的會攪亂了次序。
“他們是人,一個種族。”
楚墨殇松開了鳳芷樓的手,這個忙可以幫,但隻鑒于他是楚墨殇的身份,而不是龍帝,更不是一條威懾八方的龍。
“可能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芷樓點點頭,隻要是人,不管是何種種族,都不該受到歧視,宴對混血獸人趕緊殺戒的命令,将他們激怒,他們才會聯合外部落,進攻疆域。
“倒酒吧,我們好久沒好好喝一杯了。”
楚墨殇将兩隻空的酒杯放在了芷樓的面前,眼眸微微擡起,仍舊是一個讓芷樓羞澀的動作,他輕撩開了她額前的發絲,眼光溫柔了許多。
“也許我對你的關心太少了。”這聲音磁性的,讓人骨子都瞬間軟化了。
楚公子的魅力果然具有較大的殺傷力,要麽冷酷,讓你結冰,溫柔的時候,什麽冷硬的感覺都沒有了,好像那曾經冰冰冷冷的不是他一樣。
“怎麽……”
怎麽會有這樣的說法,他現在的語氣好像對待一個孩子,寵溺無比,芷樓的臉有些紅了,鳳七小姐從小在鳳家莊,就爹不親,娘不愛的,何時在乎什麽關心,可聽了楚墨殇這樣的一句話,她竟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歸宿感。
就在芷樓将兩隻酒杯倒滿,坐下來,剛要和楚墨殇舉杯對飲的時候,一個宮女走了過來。
“鳳七小姐,曾夜來先生在皇城大殿外等了許久了,讓他走,他也不走,說非要确定鳳七小姐安全不可。”
曾夜來?
鳳芷樓這才想到,他也跟随來了皇城之内。
提及這個名字,楚墨殇的眉頭一皺,鎖了一個不悅的川字。
“他不是被鬼頭陀傷了的那個武者嗎?”
“是啊,他投奔了龍門镖局,我在伶仃洋附近昏迷的時候,是他将我帶回武京的,可能有些不放心,就跟随而來了。”芷樓解釋着。
“伶仃洋?”楚墨殇以爲芷樓隻是去了寒潭,卻想不到她還去了伶仃洋?伶仃洋裏不是妖獸就是财寶,鳳七小姐尋找财寶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太陽……太大了,曬,曬暈了。”鳳芷樓有些結巴了。
真是一個不怎麽樣的理由,楚墨殇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曾夜來倒是熱心,帶你回來武京,又這樣一步不離?”
熱心,一步不離?
強調的字眼兒很清晰。
“你不會是……嫉妒吧?你也會嫉妒?”
鳳芷樓醒悟一般地指着楚墨殇,想不到堂堂的一條聖龍,也會學着普通人那麽樣吃醋?這還是那個清高冷傲的龍帝,少主嗎?
曾經他來武京要帶她走時,遭到拒絕,不是還很坦然嗎?現在一個小小的曾夜來,就讓他不悅了?
無疑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他有權利吃醋,隻是……
怎麽可能?
面對芷樓這樣怪異的表情,楚墨殇窘迫地白了她一眼,這丫頭說話總是這麽不給别人留有餘地,既然知道了,何必這樣大驚小怪地喊出來?
楚墨殇捏住了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後站了起來。
“我去舞陽殿等你,估計過了今夜,明日就不會安生了,宴一定會親自帶兵離開皇城,我們跟着皇城的軍隊一起出發。”
在鳳芷樓驚詫的眼光裏,楚墨殇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掀起了一縷淡淡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