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向西而行的隊伍,所有人都張開結舌,隻差那麽一點點,整個隊伍就被巨浪吞噬了,可那巨浪好像長了眼睛,看到他們之後,變了方向,撲向了森林。
奇啊!
他們距離伶仃洋這麽近,竟然能幸免了下來?
一個護衛手裏的旗杆還傻乎乎地舉着,上面赫然幾個大字“虎門镖局”,原來是武京虎門镖局的護镖隊伍。
“看,這是死了什麽妖獸?”
幾個大膽的護衛走了上來,看着掉落地面的幾截巨大的殘肢,難以想象這個妖獸會有多大,僅僅一個腳趾,都好像巨大的船隻了。
“好大的妖獸腳趾,身體應該比武京皇城的樓閣還高吧?”他們誇張的形容着,事實上,這個妖王要比武京皇城的樓閣還要高出幾倍,隻可惜,它已經死了。
“走吧,這裏太危險了,不要将楚大善人的镖弄丢了,不然我們可賠償不起。”
“是啊,是啊,這一路雖然平靜,可不是什麽好事,希望能将東西妥善送到楚大善人的手中。”
幾句擔憂的話語之後,細碎的腳步聲向森林外退去,遠離了這個巨大的妖獸腳趾,他們看到的腳趾正是妖王的,強大真氣氣旋最終還是将它撕裂了,支離破散,可鳳芷樓去了哪裏?獬豸獸又在哪裏?卻不得而知。
伶仃洋上恢複了平靜,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
镖局的護衛隊繼續向西行進,直到有一個人大喊了出來,隊伍不得不再次停了下來。
“看,有一個紅衣女人!”
“不要靠近,以防有詐!”
一匹高頭大馬上,一個藍衫金裝男子跳了下來,分開了前面的護衛,大步地走了上去,果然不遠處,污水退去的地方,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她一身紅衣,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
“是不是已經死了?龍镖頭。”有人低聲說。
“你們退後。”
這個被稱呼爲龍镖頭的勁裝男子一把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眉頭緊蹙,不敢有一絲怠慢,先是伶仃洋裏巨浪翻騰,淹沒森林,接着零零散散的,都是妖獸的殘肢,現在又遇到一個昏迷的女子,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一定關聯?
一步步地,他接近了她,當他看清這個紅衣女子的面頰時,不覺驚呆了,這個女子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
“是鳳七小姐嗎?”他低呼了出來,試問,在武京哪一個不認識鳳家莊的鳳七小姐,她挑戰了五湖四海的真氣高手,最後獲得了武京女戰神的稱号,她走在皇城大街上的時候,威風八面,幾乎無人不知?
可鳳七小姐是一頭黑色,而這個女子的發絲黑中夾雜着淡紅的顔色。
深吸了一口氣,龍镖頭小心地伸手過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很微弱,好像受了什麽重傷昏迷不醒了。
“曾夜來,你來看看,這位是不是鳳七小姐?”龍镖頭大聲地喊着。
很快,後面的隊伍裏,沖出了一個紫衣年輕男子,他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了紅衣女子的身邊,看了一眼之後,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是鳳七小姐,她不是嫁到聖地去了嗎?怎麽暈倒在這裏了?”
曾夜來受過鳳芷樓的恩惠,怎麽會認不出恩人來,他爲人正直,豁達,連想都沒想,上前就将鳳芷樓抱了起來,轉身要放在後面的馬車裏,卻被龍镖頭攔了下來。
“曾夜來,剛才你也看到了,伶仃洋裏巨浪滔天,到處都是死亡的妖獸,乃是血光之災,就算她是你的恩人七小姐,你也三思一下,我們也不能将她輕易帶在身邊,何況……你看她臉色蒼白,印堂發暗,發絲發紅,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魔性的特征。”
魔的特征?
曾夜來好像也聽說過這個,但他怎麽也不相信鳳七小姐成魔了。
“胡說,鳳七小姐宅心仁厚,怎麽會成魔,你們若是怕了,我帶她一個人上路,和你們分開走!”
曾夜來最讨厭别人說恩人的壞話,他受到鳳七小姐的救治,不但撿了一條命,還得以重見光明,就算鳳七小姐是魔,他也不會介意。
将芷樓抱上了馬背,倔強的曾夜來向前飛奔而去。
“曾夜來,曾夜來,你,你一路可要小心啊,我們龍門镖局見。”龍镖頭在曾夜來的身後大聲地喊着。
曾夜來沒有回應龍表頭的喊話,快馬加鞭而去。
自從鳳七小姐離開武京之後,曾夜來就離開了武京的衙門,不做衙役了,投奔了表格龍老四當了镖師,爲的也是離開官場,離開紛争,幫助表哥的同時,也能輕松做人,想不到才第一次押镖,就遇到了恩人鳳芷樓。
這一路,曾夜來爲了不拖累押镖的隊伍,走了小路,一路上,隐隐的,他覺得有些不對頭,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跟着他,他走得快,那東西就快,他慢的時候,那東西也慢下來,緊随不舍。
難道是妖獸嗎?
曾夜來心中不安,倍加小心,連休息一刻都沒敢,日夜兼程,終于帶着鳳芷樓進入了武京皇城,他才算松了口氣。
就在鳳芷樓被救起,帶進武京皇城的時候,楚墨殇已經到了伶仃洋的寒潭底部,他看着幾乎被損壞的冰封宮殿,摸着剛剛被真力震裂的牆壁,知道鳳芷樓已經來過了,可惜這樣的寒氣沒能幫助她,她仍舊被魔性操控着。
“你去哪裏了?”
楚墨殇很懊惱,他來晚了一步,如果早一些,他就能在這裏遇到她了。
飛身沖出了寒潭,楚墨殇躍出了伶仃洋,甩掉一身水漬,洋面上雖然十分平靜,可渾濁的妮莎還混在水中,一點點沉落着,無疑,這裏剛剛發生了激烈的打鬥,絕非一般妖獸厮打的結果。
莫非是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