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樓委屈地垂下了頭。
“涅容止實在可惡,我也是氣不過那家夥強詞奪理,想幫幫你。”
“幫我?”楚墨殇的臉色鐵青,他用手指挑起了芷樓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原本憤怒的眸子,因爲看到眼前這雙滿含委屈的烏黑大眼,火氣一下子沒了,到了嘴邊訓斥的話,竟然一句都說出來了。
鳳芷樓眨巴了一下眼睛,崛起了嘴巴。
“不就是打架嗎?我穿上戰神裝備,拿上你的寶劍,戴着這枚戒指,還有這塊玉佩,到時候,讓他好看,所謂勝者爲王,敗者寇,到時候,想怎麽發落他,就怎麽發落,總比你找到證據,讓他再次作孽的好。”
“如果你輸了呢?”楚墨殇冷聲問。
“輸就輸呗,輸了,大不了放過他,讓他得意幾天,你是龍帝,高高在上,他還不是乖乖聽你的。”鳳芷樓輕描淡寫地說。
“就這麽簡單?”楚墨殇望進了芷樓的眼裏,神情有些恍惚,這是一雙實在清澈,純潔的眼眸,好像碧藍的天空,平波的潭水,無一點雜質,試問天下間,怎麽會有這麽單純可愛的女人,她将事情總是想得那麽美好。
“至少……我不會讓他那麽神氣,他在鳳家莊攔截我,依靠的是妖獸,如真打,他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鳳芷樓說話的語氣已經小了,楚墨殇那麽看着她,讓她有點沒有底氣。
“如果你輸了,聖地的人會怎麽看你,你是鳳七小姐不假,可也是龍後!”楚墨殇警告着芷樓,聖地的人對鳳七小姐敬佩有加,一點點的瑕疵,都會讓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輸?”鳳芷樓眨巴着眼睛反問着。
“因爲他是龍子,身體裏有龍珠,而你隻是血肉之軀。”
楚墨殇放開了手指,轉過身,走到了窗口,望着窗外,現在是騎虎難下,芷樓已經将大話說了出去,決鬥将在三天之後進行。
鳳芷樓曉得自己魯莽了,不該忘記身份,擅作主張,可想想涅容止的那副德行,她怎麽咽得下這口氣,于是她走上前一步,低聲說。
“也許我能赢了呢,不如你再教我點本事,對付他。”鳳芷樓輕聲地央求着,以前楚墨殇見到她,不管是什麽方式,總是在教授她一些本領,現在她就在他的身邊,三天日夜不離,一定會有所長進的。
“隻有三天的時間,如果對付武京的那些武者倒是綽綽有餘,可你要對付的是止,不是一般的人。”
楚墨殇轉過身,握住了芷樓的肩膀,眸光鎖住了她的臉頰,良久地凝視着。
雖然楚墨殇現在是她公認的丈夫了,可他很少這樣盯着她臉看得出神,甚至連眼眸都不肯眨動一下,瞬間的,芷樓的臉紅了,她的臉上難道長花兒了嗎?要這樣盯着才能看的清楚。
“幹嘛這麽看着我?”
“也許,他會喜歡你的。”楚墨殇突然說了這樣奇怪的一句話。
“誰會喜歡我?”鳳芷樓愣了一下,楚墨殇說的是什麽混話,鳳七小姐隻在乎他一個人,别人喜歡,不喜歡能怎麽樣?
“跟我來。”
楚墨殇再次緊握了芷樓的手,大步向龍息閣走去。
鳳芷樓有些糊塗了,現在龍息閣内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要帶她去哪裏啊?
“我們這是去哪裏?”鳳芷樓熱不住問了一句。
“我想隻有他才能改造你。”楚墨殇終于回答了一句。
“誰,誰呀?你說的是誰?”芷樓急了,追問着,可楚墨殇不再說話了,到了龍息閣内的一面牆前,輕輕一推,竟然開了一道門。
“什麽時候這麽有門的?”鳳芷樓吃驚地瞪圓了眼睛,想仔細看清這門是怎麽設計的,卻被楚墨殇直接拉了出去,走出拿到門,竟然是龍息閣的後身。
擡眼望去,滿眼的朱雀花,朵朵搭在了樹梢間,一串串一朵朵,好像一隻隻雀鳥伏在上面,淡淡的黃,盈盈的紫。
“真美啊。”鳳芷樓驚呼出來,可楚墨殇似乎不想讓她欣賞什麽美景,繼續拖着她向前走,經過那些朱雀花前,芷樓想伸手去摘一朵,可那些朱雀花好像知道她的目的一樣縮起來不見了,真是有趣。
被冷酷的男人拖着,芷樓穿過了朱雀花的森林,來到了一個峽谷裏,峽谷很深,幾乎沒什麽路可以走,應該是很少有人來到這裏,地上荊棘密布,時不時地挂住裙角,無法邁步。
楚墨殇抓住了芷樓的肩頭,将她直接提了起來,然後施展輕功在荊棘上飛躍着,芷樓一直以爲他要幻化爲龍飛行的,卻不想這家夥竟然有這麽好的輕功,猶如蜻蜓點水,毫無聲息,帶着她,都異常輕松,自己和他的功夫比起來,相差實在太遠了。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去哪裏嗎?”鳳芷樓轉眸看向了堅定的男人。
“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我的師傅。”楚墨殇說。
“你還有師傅?”鳳芷樓實在有些難以相信,楚墨殇這樣的人,也有師傅,他看起來無所不能,還需要師傅嗎?
“所有人都需要師傅,你也需要。”楚墨殇腳尖一點荊棘,再次飛躍了起來。
“可我的師傅是你啊……”鳳芷樓有點羞澀了,雖然一直不願承認,可這是事實。
這句話,讓楚墨殇的眸光轉向了她,眼中顯出淡淡的柔情來,他确實充當了師傅的絕色,屢屢教授芷樓修煉的要領和臨戰的經驗,可是這些遠遠不夠,何況,他并不希望自己是她的師傅,因爲他是她的丈夫。
“我沒辦法做你的師傅,因爲我對你狠不下心來,看不得你受苦,所以……我隻能将你帶給他。”
說完,他将芷樓摟住,擁在了胸口,飛躍的速度也慢了許多,然後眸光遠眺,荊棘就要到頭了,他們的目的地也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