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寶!”
芷樓希望混寶能在前面帶路,找到離洛的住處,可是她喊了一聲,卻不見混寶回應,這個小妖獸,不曉得又跑到哪裏去了?
芷樓連又喊了幾聲,仍舊不見混寶的影子,這才想起,黑白聖煞在身邊跟随,混寶如何敢現身出來,在這個世界裏,有妖獸最怕的地方,就是聖地,還有聖地裏的使者,若是遇到這聖地的使者,逃得不及時,妖獸就會沒了性命,混寶原本膽子就小,加之知道主人已經決定去聖地了,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想到混寶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或回到寒潭,或進入伶仃洋,過着和以前一樣的孤單生活,芷樓的鼻子一陣陣酸澀,眼睛微微發紅,混寶十分依賴主人,現在被逼不得不離開,一定難過極了,想着它耷拉着耳朵,無精打采地離武京,芷樓的心就一陣陣痛楚。
“也許你離開了我,會更好,跟我去聖地隻有死路一條。”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真武聖女注定是龍後,生活在聖地,又怎麽可以帶着妖獸這種寵物?
“駕!”
鳳芷樓的雙腿一夾馬的肚子,駿馬向皇城之外飛馳而去,黑白聖煞命令使者擡着轎子跟在了芷樓的身後。
混寶說過,離洛暫時住在武京城郊的客棧裏,到了城郊,芷樓騎在馬背上,放眼望去,發現整個城郊隻有一家簡陋的客棧坐落在高高的山坡上,客棧看起來已經很古老了,雖然進行了修葺,可經過一場大雨,牆面的泥土脫落了,厚重的窗紙濕透了,出現了黑色的窟窿。
鳳芷樓驅馬上前,因爲泥濘,馬蹄子在地面上打滑着。
到了客棧的門前,鳳芷樓翻身下馬,擡腳走了進去。
客棧裏很幽暗,幾乎沒什麽客人,櫃台裏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鳳芷樓走了上去,擡眼看向了陳舊的樓梯,一個老頭兒慢慢從上面走了下來。
“老人家,請問一下,有沒有一個長相俊俏的姑娘來過,穿着華麗。。。。。。”
不等芷樓說完,老人家馬上開了口。
“剛剛雨一停就走了,還留下了一個麻煩給我們,也沒給多少銀子”
“走了?”
鳳芷樓回頭看了一眼客棧的門外,一路上,她由西向東,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街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離洛想進入武京城内根本無處遁形,看來她應該是朝東繼續走了。
鳳芷樓謝過了老人家,轉身向門外走去,可沒走幾步,老頭兒在她的身後喊了起來。
“等等,你是不是那個姑娘的朋友啊,她走的時候,說會有一個姓鳳的女子來找她。”
“是,我姓鳳。”
鳳芷樓聽老頭兒這麽一說,立刻停住了腳步,驚愕地轉過身,離洛竟然算到了鳳七小姐回來找她,看來這個奸詐和狡猾上,鳳芷樓略遜一籌。
“你跟我來。”老頭兒下了樓梯,向客棧的後面走去,鳳芷樓沒有别的選擇隻能跟在了老頭兒的身後,黑白聖煞不放心,也跟了上來,生怕有人加害真武聖女。
鳳芷樓跟在了老頭兒的身後,穿過了一條幽暗的過廊,走到了一處濕漉漉的草坪上,草坪是通往後山的,隐約的有股子燒紙的味道從山上飄來。
老頭兒一直走着沒有說話,當走到了一塊山石之前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你拜祭一下她吧,那個姑娘說,這裏埋的是你的娘。”
“你說什麽。。。。。。”
鳳芷樓聽了此話,覺得頭皮發炸,她疾步上前,繞過了山石,看到一個老妪在一個土包殇前燒紙,許是紙太濕了,冒了不少的煙,那老妪一邊燒一邊嘟囔着。
“一個瞎眼睛的女人,折磨得人形都沒有了,扔掉算了,還讓我這麽費心的挖坑掩埋,還燒紙,如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我才懶得管呢。”
一個瞎眼睛的女人?鳳芷樓一把抓住了老妪的手,急迫地質問着。
“你剛才說什麽?這裏埋着的是誰?”
“一個瞎了眼睛的女人,死了,那個姑娘給了我銀子,讓我在這裏埋個墳,燒點紙,說這個女人是一個姓鳳女子的親娘。”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鳳芷樓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慢慢垂落,坐在了碎石之中,月娘死了?離洛殺了她。
“不會的,她不會那麽做的,這也是她的娘。。。。。。離洛!”
鳳芷樓滿眼的淚痕,已經顧不得地上的污泥了,她發瘋地用雙手挖着那個泥濘的土包,她要親眼看到月娘,不然如論如何也不相信離洛在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将月娘殺死了。
可離洛已經沒有了一切,最後的賭注,她又怎麽願意輸掉?
“娘,娘,你不會死的,我不相信。。。。。。”
鳳芷樓的雙手幾乎都是污泥了,卻挖得越來越沒底氣了,直到一直斷手露了出來,手腕處被齊齊地砍斷了,芷樓驚愕地瞪圓了眼睛。
這是月娘的手,她曾經用這隻手抱過她。
“娘。。。。。。”鳳芷樓呆住了。
“這女人幾乎被剁成了肉醬,你挖出來,也都是一塊塊的,看了晚上會睡不着覺的,假如你想看到她恐怖的樣子,就随便你吧。”
老妪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将黃紙扔在了鳳芷樓的手邊說:“人已死了,還是入土爲安吧,你将她挖出來,不如多替她燒點紙,讓她到了陰間有錢花。”
老妪說完,轉身繞過了山石,和老頭兒一起站在了山石的後面,黑白聖煞也站在那裏,一時之間有點傻眼了,怎麽真武聖女的娘會在這裏?還死了?
“離洛!”
一聲憤怒的聲音從山石内傳了出來,鳳芷樓滿眼的淚水,心裏恨極了那個女人,她竟然真的殺了月娘,殺了那個将她一直視爲親生的娘。
沒有人性,鳳芷樓看着那隻手,不能再挖下去了,也許有多的殘破肢體等待着她看,離洛就是要讓芷樓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