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下令,取消大婚!”
“太子。。。。。。”官裝男子聽到了這個命令,雖然還很想反駁,可看看地上已經沒過腳踝的積水,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現在的狀況,太子不退也得退了,死扛,隻會讓皇城和武京的損失更加嚴重。
官裝男子轉過身,迎着風雨,傳達了太子下的命令。
“今日大婚取消!”
風雨中,一聲聲命令傳遞下去,被大雨彌漫的皇城陷入僵持之中。
。。。。。
太子宴已經下令取消大婚了,黑白聖煞雖然松了口氣,但他們不見真武聖女從舞陽殿中走出來,心中還有些隐隐的擔憂。
“行水令,雨再大一點,就不信她不妥協?”白聖煞冷聲說。
“再大,就死人了。”黑聖煞提醒着白聖煞。
“沒辦法,萬事都有取舍,鳳芷樓一定會出來的。”白聖煞歎息了一聲,隻有更加猛烈的風雨才能将真武聖女逼迫出來。
舞陽殿内,鳳芷樓氣惱地一把将桌子上的紅色婚衣掃在了地上,聖地是不是有點逼人太甚了,半炷香都沒到,就開始大雨迷城了,耳邊的風雨讓她心焦氣躁,她慢慢地站起來,一步步地向大殿之外走去,就在她要走出大殿的門口時,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宮女匆匆地跑了進來,哆哆嗦嗦地衣袖裏掏出了一封保護得很好的書信。
“太子妃,一個女人冒雨送來的,說這封書信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鳳芷樓疑惑地從宮女的手中接過了書信,剛拆開信的封口,一縷黑色的發絲從裏面掉了出來,靜靜地躺在了地面上,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青絲,俯身撿了起來,用手撫摸着,雖然還沒看書信的内容,她已經感受到了青絲上的熟悉氣息。
“娘?”
芷樓驚呼了一聲,趕緊掏出了書信,果然是離洛寫來的,一定是突變的天色,和黑白聖煞的出現驚動了她,她曉得太子的大婚沒法繼續了,便寫信來提醒鳳芷樓,月娘的生死就看鳳七小姐的決斷了。
離洛警告鳳芷樓,隻要大婚停止,踏上聖地的櫻草坪的那一刻,她該知道這屢發絲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離洛!”
鳳芷樓咬緊了牙關,手指握緊了青絲,幾下将書信撕得粉碎,紙片化作了一片片雪花飄落在了地上。
“太子妃,外面的積水快到小腿了,我娘和弟弟住在皇城地勢低窪的地方,怕這會兒要被水淹沒了。。。。。”
宮女小聲地說着,她凍得渾身發抖,說話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說大雨若再這樣下下去,房子就要淹沒了,她的娘和弟弟一定會沒命的。
“别擔心,你們會沒事的。”
鳳芷樓安慰着小宮女,隻是一場大雨,不會有人出事的,她緊握着那縷青絲,心在滴血,離洛已經瘋了,喪失了人性,但鳳七小姐還有理智,她可以爲了月娘犧牲自己,卻不能爲了救月娘犧牲整個皇城乃至武京百姓的性命。
淚水從面頰上滑落,鳳芷樓倔強地抹去,她不會哭,絕不掉一滴眼淚,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芷樓大步地走出了真武大殿,站在了迷蒙的雨簾之中,大聲地喊着。
“黑白聖煞,我同意去聖地,馬上将大雨停下來!”
隻是這樣的一嗓子,漫天飛落的雨水好像變戲法一樣,由傾盆變得淅瀝,最後一個水珠兒滴落的時候,大雨停止了,皇城地面上的積水在一點點下沉着,白聖煞站在水霧中,他用力一揮手,天上的陰雲漸漸散去,被遮擋的太陽直射下來,昏暗的天已經大亮了。
鳳芷樓擡頭仰望着天空,那種明亮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了,蔚藍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從南到北貫穿着大半個天空,這種雨後盛景,讓人很難想象,剛才的一場劫難,幾乎毀了整個武京。
“鳳七小姐請。”黑聖煞臉上的緊張消失了,他輕輕将地面上的積水劃開,讓出了一條幹淨的道路,讓鳳芷樓通行。
白聖煞也長長地松了口氣,事情終于解決了,皇城大婚取消,聖女要進入聖地,看來龍父和長老算對了,鳳七小姐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到生靈塗炭,妥協了。
鳳芷樓雖然冒雨走出來,可她身上的衣裙幾乎一塵不染,而站在一邊的宮女一個個卻好像落湯雞一樣,真武聖女的身份,黑白聖煞有所敬忌,不敢讓她沾染了這裏的泥水和污濁。
“黑白聖煞,我已經答應了你們,就不會食言,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要去一下武京的城郊,見一個人。”鳳芷樓捏着手裏的青絲,雖然她已經不對月娘的生抱任何希望了,但她仍渴望見月娘最後一面。
也許離洛沒有喪心病狂,還能念及月娘曾經對她的那些好,可她真有一顆感恩的心嗎?芷樓沒有信心。
白聖煞雖然不放心,卻又不得不同意芷樓的要求。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最好還是跟随着聖女,随時聽從聖女的吩咐。”
“是啊,我們有使命在身,要親自護送聖女回聖地。”黑聖煞補充着。
“随便你們。”
鳳芷樓曉得難以擺脫黑白聖煞的糾纏,隻能随便他們了,離洛公主已經知道大婚取消,鳳七小姐答應去聖地了,誰跟鳳芷樓已經無所謂了。
太子宴的臉上,還有雨水滾落下來,他隻是站在那裏,遠遠地看着鳳芷樓,卻沒再走近一步,他下達那個命令之後,已經放棄了鳳七小姐,她馬上就要離開皇城了,太子宴雖然不舍,卻無力挽留了,隻能吩咐身邊的護衛。
“給鳳七小姐牽匹馬來,送她出皇城。”
太子宴的這一聲,帶着悲凄,清冷的話語之後,他轉過身,大步向戰神殿走去,一邊走,太子宴一邊脫着身上的紅色婚衣,一件件地扔在了地上,混入積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