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宮女尖叫了一聲,一把抱住了另一個宮女,兩個人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被狂風拖行了兩三步才停下來,吓得面色蒼白。
“我要被吹跑了。。。。。。”
“見鬼了,我的頭發都亂了。”另一個宮女看着天色,不斷地整理着頭發。
怎麽這麽大風?鳳芷樓皺起了眉頭,來了武京這麽長時間,很少遇到這麽奇怪的天氣。
就在芷樓觀察天色的時候,黑暗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遠處飛馳而來,速度奇快,直接從兩個宮女的身後穿過,飛身躍入窗口,竟然是去而複返的混寶。
混寶飛躍進來後,想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
“主人,好大的風啊,混寶要被吹上天了。”混寶的耳朵耷拉着,遮羞布都快撕爛了,可想而知,外面天氣有多惡劣。
“你,你怎麽回來了?我娘呢?”芷樓顧不得外面的大風了,一把将混寶提了起來,焦慮不安地問着。
“她在皇城郊外的一個客棧裏住了下來,風大,雨大,暫時不會走了,她将镯子看得很緊,估計不會輕易打開将你娘放出來,我怕你等急了,先回來告訴你一聲。”混寶哆嗦了一下,解釋着。
鳳芷樓這才點點頭,憑她對離洛的了解,那個女人陰險謹慎,月娘是她唯一的棋子,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月娘出來,逼急了,可能會玉石俱焚,所以必須耐心等待,過些時日,等離洛沒那麽緊張的時候,再讓混寶伺機将镯子偷出來。
“等風聲沒那麽緊了,離洛一定會掉以輕心摘下镯子的,混寶,你那個時候再将她的镯子給我偷回來,這樣我娘就得救了。”
鳳芷樓自顧自地說了一句,說完了,才發現混寶不在身邊了,她扭頭看去,發現混寶站在桌子上,手裏拿着那件大紅的婚衣,大顆的淚水從面頰上滾落下來,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混寶,你怎麽了?”芷樓覺得奇怪,這才說了幾句話,怎麽混寶就哭了?
“主人。。。。。。”
混寶抽了一下鼻子,大哭了起來說:“主人,你要出嫁了,身邊很快會多了一個男人,不會再要混寶了?混寶成了多餘的,又要被趕走了。”
顯然,混寶已經明白了成親大婚的意思,不能接受沒有主人的日子。
鳳芷樓以爲是什麽大事,讓混寶這麽難受,原來是因爲她要成親了,無奈地搖搖頭,芷樓走到了混寶的身邊,用手摸了一下混寶的腦袋。
“其實主人也不想嫁的,卻沒有辦法。。。。。。離洛逼我嫁給太子宴,斷了對殇的心思,否則她就殺了我娘,我也是别無選擇。”
看着混寶的淚水,芷樓的心也傷感了起來,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件婚衣,假如這個大婚,是她和楚墨殇的,該有多好,可偏偏的,她與幸福背道而馳,越走越遠了。
“他就那麽一聲不響地走了,沒有逼迫和責備,完全聽從了我的心意,現在想想他離開時的樣子,我的心就很難受,真希望事情能有轉機。。。。。。。可惜。。。。。。”
鳳芷樓有些失神了,皇城的婚衣就在眼前,就算她不想穿,卻必須穿了。
“主人,混寶雖然不懂,可混寶知道,主人不喜歡太子,主人喜歡聖地少主。”混寶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它的心情也受到了鳳芷樓的影響,提不起精神來。
鳳芷樓尴尬地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滴拍了一下混寶的腦袋。
“你難過什麽?我不嫁給聖地的殇,留在了皇城,對你一點壞處都沒有,你應該知道,你就算隐形,也是沒法進入聖地的。”
“可是。。。。。”
混寶轉過身背對了鳳芷樓,抽搭了幾下低聲說:“可是主人不開心,混寶也不開心,混寶甯願去伶仃洋,主人去聖地,和聖地少主在一起,每天都會笑。。。。。。而不是這樣難過。。。。。。”
“混寶?”
鳳芷樓感到很詫異,混寶竟然曉得犧牲自己的快樂,成全主人的幸福,它的思想越來越和人類接近了,還那麽善良。
芷樓一時之間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對,還是不對,也許有一天她可以救了月娘,月娘若是知道這個事實,不知道該有多難過,她一聲追求的就是替女兒謀得福利,可最終都化作了泡影。
手指觸碰到了紅色的婚衣,芷樓的手好像被針紮了一下縮了回去。
“主人,快看!”
混寶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指向了窗口,鳳芷樓忙轉過身去,發現黑雲低低地壓了下來,雷電更近了,隐約的可以看到黑白聖煞的影子,怎麽他們來了武京?
現在芷樓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這不是一般的天氣,而是聖地的人帶着懲戒令來了,因爲真武聖女不肯去聖地,他們要對付武京皇城了。
“楚墨殇不是說過不會逼迫我的嗎?怎麽會這樣?”
鳳芷樓無暇顧及大紅的婚衣了,飛快地跑出了舞陽殿,當她出現大殿的門口時,發現整個皇城被狂風肆虐着,一片狼藉,太子宴和衆多護衛頂着冷風站在宮牆之下,一身紅色的新郎錦袍在昏暗中格外刺眼,他正伸着手,艱難地護着頭上的錦冠,發絲跟跟飛揚着,遮擋着面頰,很多宮女手裏的托盤都飛了,大婚準備的燈籠和紅綢,都被拉斷了,漫天翻飛,有的飛離了皇城,有的在天空舞動着。
這樣的天氣,今天的大婚大典無法進行了,所有的準備都被毀得徹底。
“哇!”混寶随後跟了出來,見到此情景,大張其口,說不出話來了。
“楚墨殇。。。。。。”
鳳芷樓吃驚于眼前的一切,無疑,有人發威了,這個人就是聖地的少主殇,就算不是他,也會是聖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