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隻鳥好看?”
楚墨殇的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倍感無語,莫不是武京皇城的奢侈生活,讓鳳七心無旁骛了?無疑這是一種可能,就算鳳芷樓的身份如何特殊,如何尊貴,畢竟她出生在鳳家莊,生在鳳家莊,突然來到這個花花世界,如何不被這種繁華吸引?
可她真的這麽膚淺嗎?
鳳芷樓曉得自己的話不夠好聽,在她的眼裏,楚墨殇連幾隻鳥兒都不如,可她不這麽說,又如何能擺脫今日的困境?
深吸了口氣,芷樓仍舊故作輕松地笑着,兩頰泛出淡淡的酒窩兒。
“這幾日,我想過了,人龍疏途,聖地也非常人能去的地方,是是非非,紛繁複雜,而芷樓的心思簡單,過于貪玩,怕惹了是非,不好收拾,就不參與了。”
“你隻将自己看作一個常人?”楚墨殇聲音低沉的質問,她是常人嗎?她不是,她是盤古的後人,異于常人。
“不是嗎?”
鳳芷樓看向了楚墨殇,若說别人不知道,他會不清楚嗎?鳳家莊鳳七小姐是什麽人,幾乎遠近聞名,千年不遇的一個奇葩,想到這個,芷樓感慨地說:“我出生就是一個卑微的庶出小姐,沒慧根,沒真氣,甚至常人都不如,如果不是後來的。。。。。。我現在可能仍舊在鳳家莊,找個人家嫁了,過着柴米油鹽的日子,時到今天,能做一個常人,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鳳芷樓說完,歎息了一聲,楚墨殇能理解她的心情嗎?離洛公主在皇城長大,生着一顆争強好勝的心,處處争上遊,龍後是她最高的追求,而鳳七小姐,曾經最大的理想,就是站在鳳家莊的大街,不被人恥笑。
“這就是你留在皇城的理由?”楚墨殇大步走到了鳳芷樓的身前,隻爲做一個常人,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念頭。
“這理由還不夠充足嗎?”鳳芷樓尴尬地後退了一步,如論何時,他在她的眼前,都讓她倍感心慌,血流加速,而在太子的身邊,卻難得的平靜。
楚墨殇沒有因爲芷樓的後退而停下腳步,他大步欺近,一把将芷樓的手腕抓住了,冷峻的眸子似乎要她将冰封一般。
“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他真想刨開這個女人的心肺,看看她的心裏存在的是一個姓楚的公子,還是一個叫做宴的太子。
“什,什麽都沒有,楚墨殇,你回去吧。。。。。。”
芷樓試圖掙脫開楚墨殇的手,可他大力地握着她,淩厲的眸子讓她不敢直視。
“你這麽快就忘記了你我之間的恩情?”楚墨殇羞惱地問。
“我,我根本就不在乎,若在乎。。。。。。那夜就不會答應你了。。。。。。。”芷樓倍感羞澀地抽着手腕,雖然她的思想不會那麽迂腐,卻也不至于太過開放,若說不在乎是假的,她的心裏一直難以忘懷那一夜的溫情。
“不在乎?”楚墨殇眯着眼睛,她真的這麽大方,将那種事兒看得如何輕浮?
“是,是啊,不然我怎麽會答應嫁給太子?”
噗。
鳳芷樓說完這話,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夠卑劣的,嫁給太子是爲了鳳家莊和成全殇,絕不是三心二意,可現在這樣一說,實在龌龊,有水性楊花之嫌,這次楚墨殇該對她大失所望,轉身離開了。
果然,這樣的話語之後,一向沉穩的楚墨殇臉色大變,濃眉揚起,憤怒了。
“我寵幸過的女人,沒資格嫁給其他男人的,就算太子也不行!”
“你?專斷!”
鳳芷樓本很内疚,現在一聽,卻火冒三丈,氣得咬牙切齒,這是什麽思想,根深蒂固的迂腐,她的腕子加了真氣的力量,用力一推,楚墨殇毫無準備,被推得後退了三步,不得不松開了她。
“鳳芷樓!”
楚墨殇冷聲地念着芷樓的名字,眸光陰郁射來,鳳芷樓連連向大殿内奔去,生怕羞惱的男人一個飛撲上來,化作巨龍将她帶上天空,到那個時候,她就算想掙脫也沒有機會了。
眼見芷樓這樣驚恐躲避,楚墨殇臉上的怒火漸漸平息了,眉宇間浮現了一絲的不舍,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将她挽回了。
“芷樓。。。。。。”
一聲輕緩的呼喚,嘶啞中浸透了深情。
鳳芷樓奔到一半停了下來,她雖然沒有回頭,肩頭還是猛然一震,雖然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抵抗楚墨殇的誘惑,可這一聲,讓她心底架設好的防線徹底崩潰瓦解,她真的很想回頭,撲進他的懷中,好像曾經一樣,想如何宣洩就如何宣洩,可現在,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着她,她不敢對此再有奢望。
娘。
這個讓芷樓無法放棄的稱謂。
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自私一次?無情,殘忍,置月娘的生命于不顧?想到這裏,她的心便疼痛難忍,好像針紮一般,母子連心,鳳芷樓做不到無情,也許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也許這個時間是遙遙無期。
“你說過的,不會強迫我的,楚墨殇,回去吧。”
最後的三個字,斬斷了芷樓内心的情愫,她早就決定,不會因爲任何事放棄那個雙目失明的母親,就算楚墨殇也不行。
不是因爲她不愛他,而是生母恩情大如天,鳳七小姐必須有所取舍。
楚墨殇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冷冷地站在大殿之上,正如鳳芷樓所說的,他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他娶她,要她心甘情願。
接下來的一段沉寂,被大殿之外傳來的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太子宴帶着幾個護衛大步地走了進來。
當宴看到站在大殿之上的殇時,眉頭緊蹙了起來,看來大臣的猜測是真的,鳳芷樓真的是真武聖女,不然殇如何出現在芷樓的私人居所裏?
随着距離的拉近,宴的步履沉重,他知道自己沒有殇的地位神聖,更加沒有殇的權勢龐大,也許他該放開鳳芷樓,她是聖女,她的未來在聖地,可想到這種割舍,宴的心中,又有多少不舍,世界之大,爲什麽這個聖女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