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生死對峙

這個聲音實在耳熟,鳳芷樓怎麽會聽不出來?她緩緩地轉過身,眼睛裏的怒火更盛了,身後是大婚返回的離洛公主,她仍舊是一身大紅的錦衣,站在淩亂不堪的魅芸齋門邊,許是剛才芷樓觀望天色,沒有注意到她何時回來了。

一個當天出嫁的新娘子,竟然轉眼就回來了?她絕對不會是因爲想念娘家這麽簡單,皇後娘娘根本就算不是她親娘。

“離洛!”鳳芷樓咬住了牙關,一把抽出了軒轅赤霄劍,真氣、劍氣和怒氣混合着,鳳芷樓被紫色的氣團包圍了起來,她的目光落在了離洛的手腕上,果然有一個黑色的镯子,現在隻要打死這個女人,就可以摘下她的镯子了。

所謂一不做二不休,是離洛先無情在先,别怪鳳七小姐出手太狠。

“是你逼我的,離洛,我要殺了你,救出我娘!”鳳芷樓身上的紫色越來越盛了,幾百股真氣随時打出來,将離洛碎屍萬段。

“她真的是你娘?你是真武聖女?”

離洛公主聽到了鳳芷樓叫的這聲“娘”,雖然離洛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可眼睛還是紅了,痛恨的淚水滴落了下來。

她在嫁到聖地之前,不知道這些事實,确信自己是真武聖女,月娘應該是她的親娘,所以就算她對月娘如何狠辣,也沒想過要殺了月娘,嫁入聖地之後,假聖女的身份被揭穿了,她才明白,自己被騙了,她恨不得一劍殺了镯子裏的女人,可她沒有那麽做,因爲月娘是鳳芷樓的死穴。

鳳芷樓握着寶劍,确信這一劍下去,會不會讓離洛打得灰飛煙滅,她不能毀掉那個镯子,所以她要算計準了,留下離洛的一條手臂。

“離洛,我給你一次機會,把你手腕上的镯子扔給我,否則你今天會死在這個廢墟裏。”

“我沒了龍後的地位,還在乎什麽?鳳芷樓,如果你想讓月娘馬上死掉,就随便殺我,我連眼睛都不會眨巴一下。”離洛公主冷冷地笑着,她沒十足的把握,如何敢站在鳳芷樓的面前,面對這個手持神器的女戰神?

鳳芷樓心下一驚,覺得離洛公主這話說得太有把握,她回來之前,一定有了防備,軒轅赤霄劍握在手裏,芷樓有些猶豫不決,沒敢妄動半分。

離洛公主見鳳芷樓果然有所顧忌,不敢動手了,突然大聲地冷笑了出來,眼裏還含着羞辱的淚花兒。

“真是個好女兒,孝順的孩子。。。。。。”

離洛嘲弄地着,可蓦然的,大顆的淚水從面頰上滾落下來,鳳芷樓才是月娘的真正女兒,她現在的表現,正是要保護她的母親,而自己算什麽?什麽都不是了,離洛看着芷樓焦慮的表情,心裏更加怨恨這個鳳七小姐了,她冷聲地說:“如果我是你,不會在乎什麽月娘,直接去聖地當龍後,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譽,可惜。。。。。。你的心太軟了,這樣如何能成了大事,确實,你猜對了,月娘在我的镯子裏,不過她不孤單,裏面還有一個殺手,架在她脖子上一把利刃,你想要她的首級,我可以讓人馬上扔出來給你看,一定是新鮮的!”

“不要!”

鳳芷樓身上醞釀的紫氣驟然地散了,她驚恐地後退了三步,手裏的軒轅赤霄劍也不得不放下了,離洛公主果然是有備而來。

“放了她,離洛,她是無辜的,有什麽怨恨沖我來,她隻是個盼望孩子成材的母親。”芷樓悲憤地說。

“她無辜,那我呢?我就不是無辜的嗎?原本,我應該是真武聖女的,可偏偏不是,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對我?”離洛聲嘶力竭地喊着,她做錯了什麽?什麽都沒錯,是月娘戲弄了她,讓她敗得這麽慘烈。

離洛公主熱淚兩行,曾經在這個皇城裏,這個魅芸齋中,有多少等待放飛的夢想,多少對未來的憧憬,從她還是小女孩兒開始就根深蒂固了,現在竟然都成了黃粱一夢?

“可現在,我不但不是聖女,也不是公主,是你們害了我。”離洛眼望着毀掉的魅芸齋,她可能連這裏也不能回了。

鳳芷樓看着沮喪的離洛公主,不敢靠近一步,離洛公主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讓月娘人頭落地。

也許離洛公主也需要答案,芷樓會讓她明白,一切都是怎麽發生的,該怨恨的不是離洛,而是鳳七小姐,是娘的一個錯誤,讓她成了鳳家莊人人恥笑的廢材。

“離洛,這個名字應該是我的,我娘給我取的,當年她生産之後,要抱走孩子的是我,不是你,是二叔想留下鳳家的血脈,才找來一個孤女替換下了我,所以,你該明白,如果沒有月娘的付出,月娘的錯誤,你現在隻是鳳家莊的一個小村姑,也許還沒有機會活到今天,因爲你親生的娘,是一個寡婦,她生了孩子的當天,就死了!”

多麽無情的事實,一直驕傲的離洛公主不過是鳳家莊一個小寡婦的女兒而已。

“我是。。。。。寡婦的孩子?不是的,不會的,我不是。。。。。。”離洛公主的臉色蒼白,她知道自己不是月娘的孩子,也不是皇後娘娘的骨肉,卻沒想到自己隻是一個山莊寡婦的女兒,一個不起眼,沒有母親的孤女。

鳳芷樓眯着眼睛,想象着當年如何沒有那個錯誤,現在離洛在鳳家莊,可能連自己這個庶出的小姐都不如,此時會嫁給一個村夫,過着男耕女織,粗茶淡飯的生活。

而自己呢?鳳芷樓無法想象自己成爲公主的命運又該如何?

“這是事實,你成了公主,我是鳳家莊庶出的小姐,我們的命運完全不同,所以你不該那麽對月娘,至少她曾經真心地對過你,甘心爲你受到囚禁,就算後來知道你不是她的女兒,她仍舊痛得流下了淚水,放了她吧,離洛,就算你報答她對你的那些付出了。”

鳳芷樓希望離洛能有一點憐憫之心,放了月娘,芷樓可以懇求皇後娘娘,讓離洛留在武京,就算不是公主,不能留在皇城,至少可以在武京過着殷實的生活。

“放了她?你做夢吧,鳳芷樓!”

離洛公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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