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樓帶着混寶站在玉石的台階上,冷眼凝望着那個徐徐走出的紅衣女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離洛公主穿上帶顔色的衣衫,說實話,這套大紅婚衣要比那件銀白的紗衣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有人情味兒多了,可惜不管離洛公主如何美豔,嬌柔,在芷樓的眼裏,都已不再神聖。
皇後娘娘作爲一國之母,女兒出嫁,她也出現在了宮殿之前,雖然她在極力遮掩自己的老态,卻也無濟于事,斑白的鬓角暴露了她真實的年齡。
皇後娘娘一身華服站在太子宴的身邊,神情冷然,對這個大婚,她已經沒有之前的熱度了,正如鳳芷樓說的那樣,離洛根本沒将她這個母後放在眼裏,從走出魅芸齋開始到現在,離洛始終沒有正眼看過皇後娘娘,就算母女拜别一禮,也不過是個形式而已。
“母後,怎麽不見芷樓來?”太子宴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芷樓的影子。
此時鳳芷樓正站在隐蔽的地方,不希望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鳳芷樓親眼看到離洛和供王勾結叛亂,如何能願意看着這種女人出嫁,不來,也有不來的道理,随她吧。”
皇後娘娘的語氣異常清冷,太子宴轉眸看向了自己的母後,有些詫異,爲何母後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袒護芷樓呢?母後和離洛之間又起了什麽沖突,讓母後看起來對這個婚姻毫不熱衷。
事實上,皇後娘娘巴不得離洛倒黴,最好走路摔掉大牙才解恨,哪裏會在意鳳芷樓來不來,如果她不是礙于身份,根本不想站在這裏,看着那個賤人這樣風光的離開武京皇城。
“定是沒休息好,睡着呢,就讓她睡吧。”太子宴随聲說,不再四處尋找芷樓了。
離洛公主的人都退出了魅芸齋,鳳芷樓才帶着混寶飛快地向魅芸齋内奔去,雖然魅芸齋隻有離洛公主一人居住,卻也不小,一時半會兒也搜不完。
鳳芷樓走進去的時候,幾個宮女恭敬地走了過來。
“太子妃。。。。。。”
“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允許進來。”公主走了,現在是鳳芷樓的天下,宮女們哪裏敢怠慢了,連聲稱是退了出去,并将大門都守住了。
魅芸齋内,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破壞,混寶的破壞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地毯,木頭,地面,牆壁,均被它撥了一層,能吃的都吃的,不能吃的堆在一邊,可翻找了大半個魅芸齋也不見月娘的樣子。
鳳芷樓不堪甘心,她要将魅芸齋翻個底兒朝天。
聖地龍息閣内,楚墨殇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因爲擅自下達悔婚令,他被責令在龍息閣内反思兩天,飛淵從龍息閣外走了進來,一直走到了楚墨殇的身邊低聲說。
“少主,止和離洛公主的大婚已經開始了,離洛公主的鳳轎已經進入聖地了,聽說她的手裏有盤古神石,少主,我們不會被假象欺騙了吧,離洛公主如果是真武聖女,龍帝之位就與少主無緣了。”
“我說過,龍帝之位是我的,誰也搶不去,你擔心什麽,耐心地等着吧。”楚墨殇微微地睜開了眼眸,深邃的眸子炯炯有神,他也在等,等那關鍵一刻的到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迎娶鳳芷樓,登上龍帝之位。
他這不是賭,而是十層勝算。
聖地的櫻草坪上早已鋪滿了紅毯,聖地的長老和子民都在等待真武聖女的到來,龍父站在櫻草坪的最前面,作爲止的父親,他必須主持這個婚禮。
“真武聖女踏上櫻草坪,彩鳳就會飛來迎接。”東壁長老說。
“平時櫻草坪上總有長嘴神行鳥飛舞,怎麽今日卻一隻都沒有呢?連隻彩蝶都不見?”西壁長老皺着眉頭,感到有些不妙。
“來了,來了,真武聖女來了。”一個聖地使者喊了出來。
果然,在櫻草坪的盡頭,一身大紅婚衣的離洛公主徐徐而來,她的身邊是一身紅衣的涅容止,說來涅容止換了紅色的新郎服飾,少了那份讓人壓抑的陰暗,倒有幾分英氣,他今日意氣風發,昂首挺胸,隻等着盤古神石開啓龍帝寶座,端坐其上,讓所有長老看看,這龍神是不是真的錯了。
眼看着離洛公主已經走進了櫻草坪,卻仍舊不見一隻彩鳳飛來,更加沒有雀鳥,西壁長老的臉色變了。
離洛公主步履輕盈,渾身的細胞都在亢奮着,一直做夢都想來的地方,今日終于踏上了這片土地,這裏簡直就是一塵不染,花草奇異,似乎不需土水都可以生長,懸入高空,互相盤旋,糾纏,形成巨大的景觀。
美,真是美到了極緻,她擡眼看去,前面都是迎接她這個聖女的聖地長者,一個個白須鶴發,頗具仙骨,雖然他們的須發蒼白,可臉上卻一點皺紋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青春不老嗎?離洛公主的心情張狂,想着自己以後也可以和他們一樣,一生都活在美麗之中。
她擡眼望去,夜明珠,碩大的懸挂在高出,數不勝數,還有青玉的石頭,翡翠的小山,這裏豐富堂皇,珍寶皆是土石。
離洛公主有些眼花缭亂了,開心的同時,也有點納悶,爲何到現在也不見一隻鳥兒飛過,不是說聖地裏神鳥無數嗎?
涅容止牽着離洛公主繼續朝前走着,當走到各位長老、尊者、使者和龍父面前時,仍舊沒有彩鳳出現,龍父的臉色也不好看。
“吉時已到,該去神殿行禮了。”白聖煞說。
“還是先去真武大殿吧,聖女的發式還沒有變呢。”西壁長老說。
“是啊,是啊,按照程序,要先變發式的。”東壁長老随聲附和着。
離洛公主嫣然一笑,語氣輕柔細膩。
“是要重新梳理了頭發。”離洛公主做夢都想着龍後的發式,可她哪裏知道,龍後的發式不是梳理出來的,是自動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