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肯相信,甚至欺騙自己,讓自己相信,沒有這種可能,其實一切都是真的,就算回避也回避不了,你是月娘的親生女兒。”
皇後娘娘的話讓芷樓十分吃驚,她竟然猜到了,可很快,芷樓便恢複了常态,避開了避開了皇後娘娘的目光說。
“皇後娘娘,你一定被離洛公主刺激到了,這種話怎麽可以亂說。”
“她把盤古寶石給了你,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皇後娘娘試圖尋找各種可能的證據,盤古神石說明了一切,月娘爲離洛犧牲那麽多,甚至哭瞎了眼睛,爲何卻在鳳芷樓出現後改變了初衷。
“夠了,皇後娘娘,你的頭發都已經白了,時日不多,還是将這剩下的一點寶貴的時光用來關心一下太子宴和他的武京江山吧,離洛公主棄你于不顧,就算你幫她坐穩了龍後之位,将來也沒有可能進入聖地。”
鳳芷樓的言語犀利,可說出來的卻是事實,離洛自私冷酷,心裏隻有自己,她連一直視爲生母的月娘都可以不顧,還在乎一個皇後娘娘嗎?
皇後娘娘怔住了,也無言了。
鳳芷樓不希望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若猜測傳到了離洛的耳朵裏,會讓月娘處于危險之中,雖然離洛知道這個真相是早晚的事情,但能拖一時是一時,芷樓一定會找到解救月娘的辦法,想到這裏,她漠然地擡腳走上了獨木橋,
皇後娘娘心有不甘地瞪視着鳳芷樓的背影,大聲說:“她從鳳家莊帶來一個女孩兒,而你也來自鳳家莊,怎麽會這麽巧?你和離洛的年齡是一樣的。”
“也許命運就是這麽安排的。”
鳳芷樓扔下這句話,沒有回頭,直接走上了台階,她相信皇後娘娘從此刻開始,不會再信任離洛公主,甚至會痛恨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所以她将不再是鳳七小姐和月娘的死敵,不足爲患了。
事實的确如此,芷樓走了之後,皇後娘娘呆站在了獨木橋上,池塘裏還剩餘一汪清水,她低頭看去,水面倒映着一個滿頭華發的女子,她的青春已經一去不複返了,也許鳳芷樓說的都是對的,她該爲剩下的時光做個打算了,太子宴和武京江山的穩定才是她最該關心的,她浪費的了太多的時間在無望的事情上。
皇後娘娘仰面歎息了一聲,她養育了離洛十幾年,換來了離洛的冷漠和無情,相反,月娘一天也沒有喂養過鳳芷樓,可鳳芷樓爲了月娘甯可放棄盤古神石。
這是什麽樣的區别,皇後娘娘怎能不心灰意冷。
“離洛,你竟然對我這麽無情,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的慘敗,你鬥不過鳳七小姐的,因爲她才是真武聖女。”
不用得到鳳芷樓的回答,皇後娘娘的心裏也什麽都明白了,她不會将這個秘密告訴離洛,樂于作爲一個旁觀者,笑看聖地風雲變遷,看到離洛絕望的一刻。
地下密室已經沒有什麽秘密了,鳳芷樓亦不需要再偷偷摸摸了,她大大方方地從皇後娘娘的寝宮走了出來,所有的宮女都詫異地看着鳳七小姐,怎麽沒見她走進來,卻突然從裏面冒了出來?
“鳳七小姐何時進去的?”一個宮女說。
“還叫鳳七小姐,想殺頭嗎?”另一個宮女低聲提醒着她,那個宮女才反應過來,曉得以後得叫太子妃了。
“太子妃!”
七八個宮女齊齊地喊了出來,然後又齊齊地探頭看向了鳳芷樓的身後,雖然很想知道鳳七小姐是怎麽進去的,卻每一個人敢開口問出來。
鳳芷樓出了朝陽宮,望着已經垂暮的天色,又一個夜晚要降臨了,明日就是離洛和涅容止的大婚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混寶。”
“主人。”混寶的聲音從戒指裏傳了出來。
“從現在開始,你要時時刻刻地跟着離洛公主,直到她明日大婚,将與她接觸的人,到過的地方都如實告訴我。”
月娘是個大活人,離洛公主必須找合适的地方将人藏起來,隻要得到月娘的藏身之處,她就可以在離洛公主大婚的時候将人救出來,待離洛公主用寶石開啓聖地龍帝寶座失敗後,再想遷怒于人也沒有機會了。
勝敗在此一舉。
“主人,我一定一步不離地跟着她。”混寶發誓說,然後将兩隻耳朵豎了起來,飛快地奔了出去。
“混寶,就看你的了。”
鳳芷樓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賭注是對的,還是錯的,可在心裏,隐隐的有一種不詳的感覺,她甩了一下頭,想将這種感覺驅散,它卻不休不止地糾纏着她。
當她滿懷心事地回到舞陽殿的時候,太子宴已經在大殿裏等着她了,因爲離洛大婚急迫,導緻太子大婚的籌備工作暫停,太子宴對此感到十分抱歉。
“原本定下的三日大婚因爲聖地突然下了大婚令,怕要拖後了。”
“其實倒不必那麽着急的。。”
鳳芷樓尴尬地回避着太子的目光,自覺愧對太子的信任,從武京到鳳家莊往返這一路上,他都在盡心竭力地照顧她,這份恩情,不曉得要什麽時候才能報答他了,但芷樓相信,如果有一天太子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一定會理解她的心情,放她離去的。
真武聖女這四個字在任何時候都具有震懾力,太子宴怎麽會想到,和他有婚約的這個女人,就算他如何努力,最終都不可能屬于他。
“寝宮已經裝飾一新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太子宴輕聲說。
“暫時不用看了,芷樓在這裏謝謝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和對芷樓的照顧,隻是芷樓害怕将來沒辦法報答太子的恩情,心下會感到愧疚,太子宅心仁厚,定能體諒芷樓的心情。”
芷樓不曉得要怎麽表達自己的感謝,卻又不能将話說得太過明白,一切要等明日就揭曉了,太子是責備也好,氣惱也好,她都得接受,但願太子不會因此怨恨了鳳芷樓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