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殇看着眼前的女子,龍後的發式和她的臉型,容貌竟然這般搭配,恰到好處,陪着一身大紅的戰袍,陰柔中倍顯英武風姿。
俊朗的眸子瞬間微眯了起來,幽深的光從其中迸射而出,他凝神不動,思慮萬千,爲何羽冠會如此變化?好像活了一般。
各種質疑,各種目光,清楚龍後發式的,無不震驚。
離洛公主做夢都期待着成爲龍後的一天,這發式不知私下裏偷偷梳了多少次,她怎能認不出來?她每天都想象着自己大婚的當天,戴上真正的聖地鳳頭钗,束金發冠,在聖地中散步,可現在……鳳頭钗和束金發冠竟然在鳳芷樓的頭上?
這钗,這冠是獨一無二的,鳳芷樓戴了,離洛公主大婚之時戴什麽?
“假的,你是故意的,怎麽可以是這個發式!鳳芷樓!”
離洛公主憤怒站起,銀白的衣衫因爲氣憤,而在劇烈地抖動着,這個賤人,殺她不死,毒她也不死,躲她又躲不掉,現在又梳這個發式站在自己的眼前,到底誰才是真武聖女?誰才是未來的龍後?小小的鄉野女子,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
幾乎是羞惱的,離洛公主擡手就去摘鳳芷樓頭上的羽冠,更奇的事情發生了,鳳頭钗的鳳喙突然張開,對準離洛公主的手指就是一啄。
“啊,我的手!”
離洛公主白皙纖細的手指,盡然被啄破了,鮮血直流,驚叫着縮了回來,瞬間的,那鳳喙不動了,頭顱高昂,無比傲慢。
“公主……”
兩個宮女見公主受傷了,忙撲了上來,給離洛公主包紮手指。
離洛吃痛,矜持的優雅終于崩潰了,她憤怒地質問鳳芷樓。
“你這賤人,有什麽資格梳着龍後的發式。”
賤人?堂堂的離洛公主,一向優雅風範,竟然大嚷了一句“賤人?”
她這樣羞惱,不合身份的一句咒罵之後,衆多的目光驚愕看來,哪裏有人見過公主這般神态和語氣的?不震驚才怪。
離洛公主自知失态,忙用衣袖拂面垂首,不讓人看到她的臉色,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鳳芷樓哪裏知道頭上的羽冠變了,更加不知道離洛公主爲何突然出手要摘下自己頭上的羽冠,還傷了手,見了血,可這句賤人,将鳳芷樓惹火了。
芷樓被這公主害得中毒,忍辱強忍,就是爲了今天不将事情鬧大,不讓皇城難堪,可離洛公主不知悔改,竟然還這麽羞辱于她,她若能忍,就不是鳳芷樓了。
“你敢再說一句?”鳳芷樓的拳頭握緊,高高舉起,現在她的體力在漸漸恢複,将離洛公主打個鼻青臉腫,一點問題都沒有。
離洛公主的臉灰灰的,此時她可不是怕了鳳芷樓,隻要公主一句話,可以調動整個皇城的禁衛軍,而且有這麽多大臣在此,哪個會讓鳳七小姐胡來,但她也在考慮一件事,真武聖女,神聖不可侵犯,卻同時也不會像自己剛才這般不識大體,潑如賤婦。
無論如何,離洛都要收斂,壓制了火氣,不能讓人撈了話柄。
“我頭疼…。。不知道說什麽了,頭真的痛。”
是頭痛嗎?鳳芷樓曉得離洛公主的心裏清楚得狠,她在敷衍,含糊其辭。
果然,離洛公主做出一副不适,要暈倒的模樣,虛弱地跌坐下去,眸光偷偷地瞄着鳳芷樓,幾分抱歉,幾分嬌柔,好生的楚楚動人。
鳳芷樓咬了咬牙,還真打不下去了,拳頭比劃了一下,最終還是氣惱地放下了,冷冷地退了一步。
離洛公主讓宮女給她扇風,喝水,良久才揮揮手,将宮女驅散開去,又保持了優雅的坐姿,這定力,絕非常人所有,莫非盤古的後人都這般心埋險機,暗藏不露。
是非之處,不可久留。
鳳芷樓擡頭看向了楚墨殇,發現他的眼中還有疑惑,眸光深奧難測,芷樓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楚墨殇爲人一向冷靜、沉穩,怎麽現在卻有些失态了?
不就是個加冠儀式嗎?戴上羽冠也就罷了,還僵站在這裏,等着出洋相嗎?
“是不是戴好了?”鳳芷樓低問了一句。
可楚墨殇沒有回應她,好像也沒有聽見她的文化,楚墨殇中邪了嗎?關鍵時刻,怎麽神遊起來了。
楚墨殇不發話,鳳芷樓也不敢離開,直到她看到楚墨殇的雙手慢慢垂落下來,應該是已經完成加冠儀式了。
終于松了口氣,鳳芷樓這才轉過身,邁開步子,向回走去。
可她才走出了一步,她的手臂就被人牢牢地拽住了。
芷樓驚慌地回過頭,發現握住她手臂的竟然是楚墨殇?這種場合,他怎麽可以這樣?難道想要讓整個武京都知道他和她的關系嗎?讓大家都清晰,鳳七小姐的丈夫根本就沒死,而是這個叫做殇的少主?
他可是聖地少主,未來的龍帝,怎麽做出這樣輕率魯莽的行爲來?
“羽冠戴,戴上了,楚…。。少,少主,放開啊……”
鳳芷樓低聲地提醒着楚墨殇,這裏是戰神大殿,他的未婚妻還在一邊坐着呢,就算有什麽疑問,也該私下裏解決。
楚墨殇的大手仍舊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用力掙了一下,竟然沒有掙脫出來,這,這成何體統?
“我需要你身份的合理解釋。”楚墨殇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僵冷堅定,好像今兒芷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别想讓他放開她。
“什麽身份,什麽解釋?”
鳳芷樓急了,她是誰,他還不清楚嗎?親都成了,洞房也入了,自己的身上,還有什麽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你的戰神羽冠…。。”
楚墨殇的眸光看向了芷樓的頭頂,話雖然說了半截,鳳芷樓卻終于明白了,原來都是因爲這個羽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