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小姐,這是皇後娘娘讓奴婢送過來的。”
一個素裝宮女走了過來,将一個精緻的綠色小玉杯放在了鳳芷樓面前的桌子上。而杯子裏裝着的是紅色的液體,竟然好像血一樣,隐隐地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這是什麽?”鳳芷樓詫異。
宮女忙垂目解釋着:“皇後娘娘聽說鳳七小姐身體微恙,特叫奴婢将這藥端過來,隻要鳳七小姐将這藥喝了,病也就好了。”
這是藥?
鳳芷樓微微俯身,輕輕一聞,剛才的猜想完全得到了證實,這是血?
“這分明是血。”鳳芷樓擡眸看向了遠處的皇後娘娘,她這是何用意,竟然讓自己生喝血液,這是什麽血?
“鳳七小姐莫要驚慌,這是千年麋鹿的角中之血,極其珍貴,不能浪費了。”宮女解釋着。
“千年麋鹿的血?”
鳳芷樓半信半疑,千年麋鹿哪裏那麽容易找?而且還是鹿角中的一點點,皇後娘娘怎麽舍得将這麽珍貴的東西端來給她?
鳳芷樓擡眸看向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正微微地笑着,沖着她點頭,示意她喝了就什麽都好了。
難道這真是什麽奇藥?
一直芷樓都在懷疑,皇後娘娘體内有另一種血,兩血不融,生成血毒,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了。
鳳芷樓擡起手指,用指尖輕輕地伸向了綠玉的小杯子,她隻想用指尖沾染血液,分辨一下這到底是人血,還是鹿血?卻不想指尖剛剛碰到那血液,血液好像感受到了什麽力量,突然好像噴泉一樣飛升而起。
呃。
鳳芷樓萬分吃驚,怎麽這血是活的,血飛躍起來後,突然滴滴落下,盡數落在鳳芷樓的手臂上,讓她感到不解的事情發生了,血滲透了紅色的戰袍,沒有一點遺漏,竟然絲絲鑽入皮膚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兒?”
鳳芷樓驚愕站起,想将血液擦掉,卻發現手臂上哪裏還有什麽血迹,一點水漬都沒有,鳳芷樓羞惱地看向了皇後娘娘,想質問她這是怎麽回事兒?可目光看去,竟然連皇後娘娘也變了臉色,似乎這事兒誰都始料未及。
無疑,皇後娘娘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随着血液鑽入芷樓的皮膚中,隐隐的,芷樓的耳邊,傳來一聲女子悲戚的呼喚。
“我的孩子……。”
這喊聲說有多悲傷就有多悲傷,讓人莫名地感到心顫,那幾乎是竭盡全力呼吼一樣,可聲音虛弱渺茫,仔細聽時,卻什麽都聽不到了。
周圍的人仍舊在觥籌交錯,楚墨殇和太子宴随行而來,離洛公主溫柔垂眸,沒有人聽到剛才女子的呼喚之聲,似乎隻有芷樓聽到了。
皇後娘娘的臉是慘白的,她踉跄地站了起來,雙眼直直地盯着鳳芷樓,然後将手遞給了宮女。
“我不舒服,送我回宮。”
宮女将皇後娘娘的手臂扶住,皇後娘娘甚至沒來得及和太子解釋,更加沒有片刻停留,便從宮殿的側門匆匆退了出去。
在鳳芷樓的眼裏,皇後娘娘根本就是狼狽逃竄了。
她怕的什麽?
不過剛才這血進入了鳳芷樓的手臂中,竟然飛速蔓延在身體裏,虛弱的狀況竟然慢慢消解了,小腹中籠子的跳動再次恢複了那種規律。
“奇怪?”
假如這是皇後娘娘的血毒之物,怎麽到了鳳芷樓的身體裏,卻相溶無礙了?
就在鳳芷樓思慮不解的時候,楚墨殇已然攜離洛公主續續走來,淡藍的長袍撩動的微風襲面而來,芷樓回神過來,發現離洛纖細的手指在楚墨殇的手掌心中,而那隻大手伸展着,沒有一絲的彎曲。
鳳芷樓迅速将目光移開,不願讓這個場景刺痛了自己的心,至于楚墨殇經過之時,似乎瞥目過來,她就不得而知了。
楚墨殇和離洛公主落座之後,宮女已經治療風寒的熱湯端來,太子宴關切的聲音響在耳邊。
“這藥很好用,往日,我若感染風寒,都是喝這個好的。”
“謝謝太子。”
鳳芷樓轉眸之時,發現太子已經坐在了身邊,她這才注意到,太子今日穿了金黃鑲紅的顔色,倒和自己的紅有幾分相配,此時他正迥然地看着自己,眼含深情,讓芷樓倍感尴尬。
她微微一笑,端起了湯碗,移開目光,慢慢地喝了起來。
此時,身體裏的痛楚已然消失了,難道毒性已經解了?如果是這樣,離洛公主可要失望了,她下的毒,竟然被皇後娘娘給解了,不過說來,皇後娘娘好像沒這麽好心,她匆匆而走,好像發生了什麽讓她懊惱的狀況。
落座之後,離洛公主的目光輕瞟了過來,眸中顯着深深的得意,她不用一兵一卒,不用千軍萬馬,就可以将礙眼的女人置于死地,她期待鳳芷樓一口鮮血噴出,死于當場。
是可忍孰不可忍,鳳芷樓抓住了藥碗,冷眸射來,可離洛公主卻将目光輕蔑地移開了,纖纖玉手爲聖地少主斟滿美酒,然後将白玉的杯子端起,送到了楚墨殇眼前。
楚墨殇端坐在那裏,顯露出的王者風範無人能及,離洛眼中傾慕呈現,臉頰更加紅潤了。
“慶典正式開始!”
一聲喧喊之聲,号角再次鳴響,由皇城戰神大殿爲中心,此起彼伏,綿延到皇城之外,消淡在遠山之間。
鳳芷樓将藥碗放下,她擡眸望去,大殿之外,漫天紅綢飛舞,飛鳥翔空,好一派宏大的盛景。
“祭告!”第二聲喧喊,群臣起立,向南跪拜。
太子示意芷樓起身,似乎整個大殿之上,除了楚墨殇之外,所有人都向南跪拜,這是告祭先祖的一種方式。
跪拜完畢,第三聲喧喊傳來。
“加冠!”
何爲加冠,鳳芷樓有些聽不懂了,太子低聲說。
“到聖地少主面前,少主會親手給你佩戴聖地賜予的戰神羽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