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樓不是提醒過母後嗎?有些東西再碰,會死人的,您是不是忘記了那晚的味道了,離洛到現在,還食難下咽呢。”
語畢,離洛公主的臉上展現了一個溫柔的笑,然後目光關切地看向了皇後娘娘,手指夾着一塊絲縧絹帕,在皇後娘娘的臉頰上輕輕擦拭起來。
“瞧,這汗水,母後應該沒看起來這麽舒服吧?”絹帕移開,離洛的笑還滞留在臉上。
皇後娘娘僵持着脊背,羞惱的目光盯着離洛公主,從她擦拭她到臉,到移開,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我們相安無事就好,莫因鳳芷樓救了你一命,就失了心,忘了本。”
淡淡的語言,柔柔的語氣,離洛公主說完,起身離開,坐到了左面的位置上,她做好了準備,迎接未來的夫君,她一直珍視爲天的男人。
鳳芷樓走入了大殿的紅毯之上,太子宴的目光直視着她,沒有移開過,毫不掩飾的欣賞和傾慕呈現中他的雙眸之中。
片刻的凝視之後,太子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舉動,他竟然起身離開了座位,舉步朝大殿之下走來,太子宴要親自迎接鳳芷樓。
太子宴這樣屈尊迎接,表明了武京皇朝對女戰神的重視,但這絕不合規矩,史無前例。
“這,這,怎麽……”一個須白老臣不解,卻聲音極低地質疑着太子的這個行爲,另一個大臣卻點頭贊許。
“你有所不知,這位鳳姓的女子可非同一般,在英雄大會上,表現不但突出,還宅心仁厚,善舉不斷,不知放過多少對手,施救了多少人,于情于理,她都配得上太子親自迎接。”
“若她能成爲我武京國母,乃是武京之福啊。”
“聽說太子正有此意。”
“原來如此。”
須白老臣眼中的質疑消失了,他也贊同地點着頭,一個女子能做到這般大度,确實少見,他親眼目睹英雄會大比武之時,對手之間,如何殘忍,隻有鳳七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值得太子宴對她刮目相看,也配得上武京人的愛戴。
鳳芷樓哪裏想到,太子會當着這麽多朝臣大人的面,親自迎接,看着他大步流星走來的步子,不覺面頰發熱,有些尴尬了。
少頃,太子宴已經走到了芷樓的面前。
“芷樓,這一切都是爲你準備的,所有的人都在爲你慶祝,你成功了,第一個武京女戰神。”
太子宴的聲音爽朗,絲毫不爲自己的這個舉動感到有任何不妥,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東西,讓芷樓倍感不安,蓦然的,她想到了太子在軒閣中說過的話,這樣的舉動似乎在宣揚着什麽,芷樓的心中忐忑,希望不要引起大家的誤會才好。
“來!”
太子宴眉宇飛揚,竟然朝着芷樓送出手來,他要和芷樓攜手進入大殿。
鳳芷樓更是難以接受的吃驚,她雖然沒見識過這種場景,沒參加過什麽重大慶典,可她不是糊塗的人,深知和太子攜手落座的含義,隻要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不出半個時辰,大家便知道鳳芷樓的身份不僅僅是武京女戰神那麽簡單了。
這個動作,代表着一種承諾和接受。
怎麽辦?若現在拒絕太子,偌大的慶典之上,太子豈有顔面,武京皇城的威嚴何在?朝臣會因爲鳳芷樓的拒絕,而感到皇室蒙羞,可若她答應了,就等于同意和太子攜手同行,他日的太子妃之邀,鳳芷樓又如何拒絕?
真是一個上下兩難,窘迫的狀況,太子的手還在芷樓的眼前,大拇指上戴着象征皇權的盈綠扳指。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芷樓……”他的語音輕傳入耳,眸光凝聚在芷樓的臉上,太子十分堅持,不會退怯。
他這是在逼她同意。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成千的目光都在看着鳳芷樓,她的行爲将決定一切,如果不同意,各種勢力會如同洪水湧向鳳家莊。
太子宴聰明,也很老練,這無聲的邀請,讓鳳芷樓别無選擇,她深吸了一口氣,手慢慢擡起,無名指上,赫然是楚墨殇送給她的戒指,它真真切切地昭示着芷樓的心。
手指越擡越高,呼吸幾乎就此停止了,太子宴眼中的擔憂也越來越少,眉宇舒展開來,希望在即。
就在太子宴要抓住芷樓纖手的一刻,突然殿外,高昂的聲音響了起來。
“聖地少主到!”
這聲音響亮宏大,,芷樓的手一抖,僵持在了半空之中。
太子宴的眸光猛然擡起,擎着的手不得不放了下來,聖地少主駕臨,是整個武京慶典最大的事情,他作爲太子,不能怠慢。
鳳芷樓的一顆心終于落地了,她長長的送了口氣,剛才的窘迫讓她胸口窒悶難當,差點一口悶血吐将出來。
“你該明白我的心意,芷樓。”低沉的話語之後,太子宴疾步向外走去。
明白,芷樓怎能不明白,隻是,她很難接受。
楚墨殇來了,他真的來了,鳳芷樓捂住了胸口,這心都要跳出桑子眼兒了,她的脊背好像冷凍了一樣,堅硬,難道靈活轉動,她良久才轉過身,眸光看向了陽光照耀的大殿之外。
大殿的門口,官裝男子肅穆站立,護衛也腰身筆直,強光的映射之中,人影隐約晃動,他走來了。
本就知道他要來,怎麽還會這樣莫名的緊張?
鳳芷樓,你怕什麽,不就是一個楚墨殇嗎?你已經發誓不要他了,還有必要爲他心跳不已嗎?可想的簡單,做起來難,芷樓此時竟然感到一陣陣眩暈,呼吸又困難了。
鳳芷樓一直以爲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氛圍,楚墨殇作爲未來的龍帝,一定會一身戎裝閃亮登場,一鳴驚人,可這個男人卻讓所有人感到了意外,料想不到。
随着他大步而來,距離的拉近,鳳芷樓的心被狠狠地重擊了一下,再次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