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那雙深邃凝重的眼眸正在凝視着她,芷樓就沒出息興奮。
可尋找了一圈,每個人,每張臉,她都看過了,甚至連角落,夾縫,她都沒放過,卻沒有楚墨殇的影子,芷樓剛才還興奮的心,漸漸失落下來。
也許他今天有事沒來,或者因她不肯随他去聖地,故意避而不見?
“冷侯野勝出!進入複賽。”耳邊官裝男子的聲音。
芷樓擡眼望去,剛好迎上正走下武場的冷侯野蒼茫污濁的眼眸,他也冷視着鳳七小姐,眼中透着兇悍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雖然芷樓沒能有機會在初賽中和冷侯野相遇,但複賽應該不可避免了,他們将代表兩個家族,成爲對手。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鳳芷樓凝神靜氣,學着楚墨殇的樣子,不急于出手,而是靜觀其變,果然她很容易發現對方的破綻,不是露出虛位,就是根基不穩,然後出手,隻需一招,就将對方打倒,卻有些神乎其神。
“隻是一招,竟然隻用一招?”所有的武者都吃驚不已,連剛才下台還很嚣張的冷侯野也蹙眉不解。
“鳳七小姐幾乎是一夜精進?不可思議。”有人佩服地稱贊着,雖然武者之間互相争鬥,你死我活,但對于真正的真氣高手,沒有人不敬佩。
這個來自鳳家莊的鳳七小姐,渾身都是謎團,是什麽在時時刻刻地改變鳳七小姐?她幾乎在不斷的成長,一日不見, 便精進得駭人。
隻有鳳芷樓自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因爲她見到了楚墨殇,每次的争執,都讓她在無形之中,學到精湛的武學和經驗,他在教授她,改變她,也許除了假相公的身份,她該叫他一聲“師傅”。
初賽一連進行了七天,武京皇城之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武者非死既傷,不管是以何種形式離開的,都将十幾年的努力留在了皇城的武場上,有的人徹底結束武者生涯,有的繼續修煉,期待許久之後,乃至幾十年之後的英雄大會,也許他們的有生之年,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繼續留下來,武者院比之前的七天,沉寂了許多,甚至莫名的籠罩在一種死亡的氣息下。
無疑,住在武者院最裏面的那名鳳家莊的女子,成了大家眼中的最強對手,很多人将她假想最終的敵人,眼神難以要流露出一絲絲敵意來,莫名的,鳳芷樓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主人,你覺不覺得,他們都在盯着你?混寶覺得這裏一點都不好玩,我們還是走吧。”
混寶探頭看了好幾眼,大眼睛圓睜着,上上下下地蹦跳着,十分不安,他說外面的武者好像寒潭裏妖獸,目光麻木,僵冷,帶着噬骨的寒意。
“這叫,聞風喪膽。”
鳳芷樓擺弄這裏無名指上的戒指,最近她單憑自己的實力破敵,還沒用聖地冥戒呢,他們就怕成這個樣子,如果加上這戒指的功力,估計他們就更加膽戰心驚了。
“主人,這是什麽?”
混寶好奇,飛躍上來,一把捏住了鳳芷樓手上的戒指,突然一道金光閃過,混寶竟然被吸食到了戒指之中不見了影子。
“混寶?”
鳳芷樓一驚,隻聽混寶在戒指裏大喊着。
“主人,主人,救命啊,這裏黑咕隆冬的,我好害怕啊,快放我出去。”
想不到混寶竟然在空間裏,真是奇了,這戒指不但可以裝物品,竟然還可以裝活物,人走到哪裏,就可以将混寶扔就空間裏了,倒是省着它出來搗亂了。
“主人,好黑啊,主人,我要尿褲子了。”
“喂,别尿。”
鳳芷樓趕緊扭動戒指,混寶一下子飛躍了出來,渾身發抖地遠遠地跳開,緊張地盯着鳳芷樓手指上的戒指,不敢再輕易靠前了,在它的眼裏,這東西實在太可怕了,怎麽連個前兆都沒有,就将它一口吞了。
混寶遠離了主人,跳上了窗口,擡頭朝外望去。
“主人,天上好紅啊。”
“紅?”
鳳芷樓聽了混寶的話,趕緊走到了窗口前,擡頭朝天上望去,果然今天的天色有些奇怪,整個天空發着暗紅的顔色,雲彩不似平時那麽樣一朵朵,一團團,潔白如雪,而是拉成了漩渦般的形狀,仔細看去,還在變化。
莫不是。。。。。。
楚墨殇?
鳳芷樓的心怦然一跳,她離開窗口,推門而去,站在外面,覺得天氣異常的清冷,一股子寒氣由心而發,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腹的跳動更加激烈了,無疑小龍子感受到了什麽,再做着激烈的響應。
是楚墨殇在上面嗎?
鳳芷樓眯着眼睛在雲層裏仔細尋找着,卻看不到一點金色的龍影,也許真是陽光的映照,讓這個天空紅了。
這樣的暗紅持續了一會兒,才漸漸地平息下來,紅色散去,雲又成了潔白如雪的一團團,空氣中的那股子清冷,也沒有了。
幾個武者也在觀察天象的變化。
“伶仃洋裏上空總是不太平。”
“如果明日之後,我還活着,我會親自帶人去一趟伶仃洋,聽說伶仃洋下有絕世奇絕,金銀珠寶,如果得到了至寶,就可天下第一,還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小心你無福消瘦。”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
。。。。。
鳳芷樓傾聽着,曉得伶仃洋裏的誘/惑,會讓一些冒險者抱着僥幸的心裏一次次窺探,可有幾個人能活着回來的?似乎至今都沒有。
和着微風,鳳芷樓邁開了步子,沿着武者院的青石闆路朝前走着,時不時的,她還忍不住望向天空,可天空依舊晴朗,沒有殘留一絲的紅色,走了一會兒,覺得無聊,返身回來,她的腳剛邁進房間,便聽混寶的叫聲。
“主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