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他這樣被人質問過,對于任何一個對他不敬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可他卻縱容了她,讓她至今都完好無損,讓她敢嚣張地站在這裏,句句相逼。
臭丫頭,就算他無恥強占,她能怎麽樣?他是龍,至尊無比的龍之長子,天下萬物,他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何況她一個小小的九陰之軀。
鳳芷樓呆呆地站在紗幔裏,被巨龍的氣勢震懾,連躲避都忘記了。
看清了,這次真的看清了,一條巨大的金龍。
“我确實騙了你,我不姓楚,若問我的名字,隻有一個殇。”他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回音,每說一句,震動了木屋,她的腳下都在劇顫。
“我和涅容止在伶仃洋的上空打鬥,被他暗算,中了至陽劇毒,墜落的奪命崖,睜開眼睛之時,卻奇迹地遇到了央毒的解藥,就是你,九陰之女,如果不是我體力不支,我不會吝啬占有你,取得你的九陰之血,然後飛出奪命崖,而且,一個事實你該清楚,和你素未蒙面,我不會留下你的活口。”
他的眼眸微微地眯着,龍不爲己,天誅地滅,那時,解藥就在眼前,他卻無力擒住她,他需要恢複更多的體力。
然而也就是恢複體力的過程中,他驚奇地發現,背着藥簍子的小丫頭有着一雙明眸善睐的眼睛,一張純潔無邪的面孔,她說她是大夫,可以救人的大夫,然後拿出了藥粉,給他療傷,她竟然那麽善良,甚至不分他是友還是敵,也許就是因爲小丫頭的善舉,讓他沒有妄動。
可她在他的眼裏,仍舊是一個救命的瑰寶,他不會讓她面臨什麽微笑。
他給她戴上了聖地冥戒,希望除了他,沒人可以動她,她的九陰之身,早晚會引來無數貪婪者的窺視。
給她戴上聖地冥戒,是一種私心,同時還有其他楚墨殇說不清的目的。。。。。。
之後的幾天,她每天都會按時來,送藥,送吃的,然後坐在他的身邊,絮絮不止地說一些有趣的事兒,她很喜歡笑,笑聲也很好聽。
她離開的時候,他有一絲怅惘,她來時,竟然是一種安适,他每天都在期待,期待那笑聲悅耳而來,餘音不斷。
一條活了萬年的龍,竟然感到了笑的惑心,他竟然也破天荒地笑了,也隻有那時他才明白,原來笑可以讓他這麽愉悅。。。。。
鳳芷樓很樂觀,眼睛總是很亮,很純,就算不說話,好像也在傾述一般。
他竟然有些不忍心下手,直到她從斷崖中間掉下來,傷了腿,他才明白,她幾乎手無縛雞之力,他想擒住她,占有她,簡直易如反掌,可他沒那麽做,他竟然荒唐地偷了冷侯世家的輕功秘籍,希望她不再狼狽摔倒。。。。。。
那時,楚墨殇實在想不通自己的行爲。
堂堂的聖地神龍,竟然爲了一個小丫頭做了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本該奪取所需,馬上飛走的,可楚墨殇還在等,希望堅持到不能堅持的程度,讓喪失理智的本能将她占爲己有。
可這一天,她又背着藥簍子來了,還帶了一壇子花雕酒,想不到這丫頭竟然海量,喝光了一壇子酒,也不醉,還氣惱地在那裏說要收拾酒肆老闆,他看得出神,癡迷。
酒後,一頓抱怨之後,她突然湊上來,可憐兮兮地提出了一個讓楚墨殇震驚的話題,她要他和她假成親。。。。。。。
純純的眼,紅紅的唇,還有一把把的眼淚,将他的心裏的欲/望再次勾出,他答應了她。
于是發生了之後的所有,一夜龍吟,他解了身上的劇毒,帶她傲遊伶仃洋之後,消失在了鳳家莊。
原本以爲這樣可以一走了之,不再回頭,索性無人知道他是一條真龍,可鳳家莊遭遇大難,她千裏尋夫,讓他這條龍,竟然生了不忍之心。
他不但憐憫她,還私自離開聖地,暗中保護她,他不曉得自己是不是瘋了?就算不瘋,也是中邪了。
她手持古琴,高歌一曲,讓甯靜的夜晚浸透了美感,她真是個别樣的女子,就算武京也可能找不出第二個來,他坐在篷車裏,呆呆地看着她。
原本,他想一直隐瞞下去,直到她忘記了他,可現在,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就必須狠下心來。
“我是龍,聖地的真龍,每個人都知道,龍是沒有感情的,我之所以同意和你成親,隻是需要你的處子之血,鳳芷樓,隻有你的血,才能救了我,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他眯着眼睛,微微地喘息着,每口出氣,都像飓風嗖過,将木屋裏的東西吹得四處翻飛,鳳芷樓的衣衫緊緊貼在了身上,玲珑軀體盡顯,她的腳下運力穩住,才不至于讓身體狼狽後退。
“你隻是利用我?”鳳芷樓低問。
“我隻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一句多麽冷的話,竟然從她最崇拜,最喜歡的楚墨殇的嘴裏說出來。
哇!
鳳芷樓突然大哭了出來,她甚至自己都搞不清爲什麽會哭,委屈和失望的淚水排山倒水地沖出了眼眶,止也止不住,原來這個該死的楚墨殇,對她真的沒有感情,隻是占有她的身體,奪取她九陰之血而已。
雖然她的心裏無比清晰,那是假的,做戲的,可還是接受不了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混蛋、無情,虧她還暗暗喜歡他那麽久。
芷樓這樣突然一哭,楚墨殇一下子愣了,故作冷酷的神情一下子沒有了,金光一閃,他瞬間收斂了龍軀,躍入了木屋之中,伸出手,卻一時不知道怎麽止住鳳芷樓的哭聲了。
“你走開,走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和涅容止一樣,都是惡龍。”鳳芷樓抽泣着。
剛才還說他是妖獸,這會兒惡龍了,楚墨殇皺了皺眉頭,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我沒你想得那麽無情。”他低聲說。
“你有情?還是覺得内疚,理虧!你這條冷血的大長蟲子,還不去死!”鳳芷樓止住了哭聲,一掌打了出去。
大長蟲子?
他英武、非凡的龍,竟然被這個女人說成了大長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