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鳳七小姐看了英雄大會的比試,有什麽感想?”
“感想?”
太子怎麽突然問了這個問題,還能有什麽感想,比武場上狠辣,兇殘,生命在這個舞台上,已經什麽都不是了,隻要本事夠大,心夠狠,比什麽都強。
今日托缽行生吃人心,想必太子已經知道了,爲何還有此一問?
“說說看。”太子宴端起酒杯,送到了唇邊,目光還停留在鳳芷樓的面頰上,等待她說說這兩天觀戰的感受。
“這些武者爲了取勝,爲了聖地,将生命看作兒戲,芷樓沒有一顆兇狠的心,怕在武場,不是技不如人,而是無法下了狠手。”鳳芷樓回答。
“沒想過什麽退路嗎?”太子又問。
退路,什麽退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有什麽退路可言,爲了鳳家莊,鳳芷樓豁出去了。
“爲了鳳家莊上上下下,鳳芷樓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就算武場危險,芷樓也不會退縮,至于結果,就看我們鳳家莊的劫數了。”
鳳芷樓這話說出來,太子宴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杯子裏的酒入喉之後,聲音便沉朗。
“如果我給你一條退路,你要不要?”
“太子給芷樓退路?”鳳芷樓很驚訝太子宴會突然這麽說,現在的形式是騎虎難下,他能給鳳芷樓什麽退路,莫不是太子改變了主意,要無條件出面幫助鳳家莊了?
可他是堂堂太子,說話豈能變來變去,說了不參與世家争鬥,怎可出爾反爾,讓武京朝野取笑了。
太子宴俊朗的眼眸微微一眯,又将酒杯倒滿了,然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京都街頭一見,我便知鳳七小姐不但心地善良,而且身手不凡,參加英雄大會進入複賽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就算你身手如何好,在複賽場上,都是視死如歸的亡命高手,你一個女子,如何抵擋得了?”
“芷樓不明白太子的意思,就算複賽高手如雲,芷樓又怎麽能退卻?鳳家莊的命運就在芷樓的手中。”
鳳芷樓覺得太子這話說得實在奇怪,如果鳳芷樓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就不會進入武京的皇城了,太子能将腰牌給她,不是也希望她通過自己的實力成全鳳家莊嗎?
太子聽了芷樓的話,點了點頭,眼中不覺浮現了欽佩之情,這是一個外表妩媚,内心比男人還要堅定的女子,可能翻遍了武京皇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出來了。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你也不必參加最終的角逐了,明日一戰之後,你便可中途退出。”太子仍舊在笑,笑得很有信心。
“什麽辦法?”
鳳芷樓一聽太子這話中有話,很有意思,立刻睜大了眼睛,說起來,打架這東西她不在行,殺人更是心中有忌,如果能有别的辦法解決燃眉之急,當然最好了,至于什麽聖地,什麽武學終極,與鳳七小姐有什麽關系,何況聖地還有惡龍,有楚墨殇,她真心不想卷入他們的紛争之中。
如果沒了危機,鳳芷樓要帶着這個三年零六個月才會見面的小龍子隐居起來,過過半人半妖獸的生活。
太子又拿出了一隻酒杯,然後滿上,遞給了鳳芷樓。
“我們喝一杯。”
太子竟然要芷樓和他喝一杯?
“這個,不太好吧,這裏是皇城,你是太子,我是民女,一起喝酒有些不妥……”芷樓勉強地笑了一下,心道,有什麽好辦法就直接說出來好了,喝什麽酒,難道就不怕鳳七小姐海量,幾杯将他灌倒,爬不起來丢人嗎?
“哈哈!”
太子突然笑了起來,似乎覺得芷樓這話很有趣,他放下酒杯,眯着俊目看向了她:“如果你是本太子的愛妃,你說說看,你還是尋常民女嗎?又如何沒有資格和我對飲?如果你皇朝的太子妃,又有哪個還敢動了鳳家莊,難道這不是一個可以躲避比試,又可以改變身份的兩全辦法嗎?”
噗!
太子妃?
這是鳳芷樓今天聽到的又一個大奇聞,之前的是關于楚墨殇和涅容止,聖地之龍的,現在卻是關于她自己的,她是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整個人石化在那裏。
太子妃,真真實實從太子的口中說出,他這樣叫她,原來有重大意圖。
“太子真喜歡開玩笑。”
鳳芷樓捏了一下大腿,提醒着自己,天下哪裏有這麽大的好事兒?一個平民百姓的女子,還曾經被人稱呼爲廢材的庶出七小姐,卻被堂堂皇朝太子看上了,竟然還要娶了做妃子?打死她,她也不信。
“玩笑,你覺得本太子像是一個随便開玩笑的人嗎?”
語畢,太子宴拿起了桌子上的畫卷,慢慢展開,轉向了芷樓,芷樓睜大了眼睛,定睛一看,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這畫畫的是一個美人,畫工要比離洛公主的畫工好了許多,可謂心細筆膩,人物活靈活現,猶如要從圖畫中走下來一樣,當然,讓鳳芷樓感到吃驚的不是畫工如何好,而是畫上的美人的那張臉。
這不是鳳七小姐嗎?
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是她還能是誰?隻是這裝束富貴奢侈,穿着宮廷妃子衣裝,鳳芷樓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想不到打扮好了,她還有幾分姿色。
面對這樣的畫卷,鳳芷樓盯了幾眼之後,臉一下子紅了。
“太子……這是?”
“白雲來往青山在,對酒開懷,二十年多少風流,豈笑我醉哉?鳳芷樓,自武京街頭一見,我已連續三日夢到畫中之人,她鳳冠霞帔,婀娜動人,今日執筆畫來,展開一看,大夢初醒。”
什麽大夢初醒,分明就是太子動了私/欲之心。
“這個,這個辦法?”鳳芷樓甩了一下頭,她突然有些理不清思路了,不想比賽,不想殺人,還想救了鳳家莊,唯一的途徑,就是嫁給太子?
可是。。。。。。。
鳳芷樓擡起了眼眸,她一個多月前已經成親了,難道太子宴不知道這個實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