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此時,鳳七小姐更應該做的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可她實在愚蠢,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芷樓揚起了下巴,擺出了清高傲人的态度,她是人,不是龍,所以自然沒龍那麽無恥。
“看來什麽聖地之龍,也不過如此,不但要傷害自己的哥哥,連哥哥的女人也搶,就算尋常百姓,也不會做出這等無恥的事來,我說你是妖怪,惡龍,一點都不爲過。”
鳳芷樓的這番話之後,涅容止的臉都青了,驕傲的龍,終于驕傲不起來了。
“我這麽說,也是爲你好,鳳芷樓,你可别被楚墨殇騙了一次,又一次。”
“謝謝你的關心。”
鳳芷樓不想和他再多說什麽了,舉步朝的外面走去,經過涅容止的身邊時,她停住了步子,轉眸看向了他。
“請你代芷樓轉達公主,我認識的楚公子不是龍子,他隻是個生意人,所以還請她安下心來,等着成親吧,如果你還想制造事端,我會親自和離洛公主當面講清楚。”說完,鳳芷樓昂首挺胸地推開了的門。
涅容止還站在那裏,望着鳳七小姐的背影。
“你成全他,可他對你做了什麽?真是個白癡女人。”
他氣惱地扔下了這句話,化作一縷黑霧,從的窗口飛蕩了出來。
鳳芷樓輕輕地推上了藏書閣的門,站在了門外,擡頭天空,黑霧在慢慢飄散,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仍舊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涅容止是一條巨大的黑龍。
混寶輕輕地拽了一下芷樓的衣裙,低聲說。
“主人,我早就見過他,是條兇狠的黑龍,很多妖獸都被他控制了。”
“他控制妖獸做什麽?”鳳芷樓奇怪地問。
“不知道啊,他殺了不少妖獸,将大家震懾了,很多妖獸都必須聽他的,不然就殺,我很害怕他……”
混寶的耳朵又耷拉了下來,這就是他害怕涅容止的原因,他險些死在涅容止的手裏,想象一條黑龍在寒潭狂嗖,到現在它還心有餘悸。
“還以爲龍又多高尚,原來也不過如此。”
鳳芷樓鄙夷地哼了一聲,混寶見主人這麽輕視那龍,還不畏懼龍,更加崇拜她了,耳朵神氣地豎立了起來,一步不離地跟着主人,剛才害怕的樣子消失不見,走路也昂首挺胸起來。
鳳芷樓邁着步子,想着心事,龍經裏描述得已經很清楚了,她的肚子裏懷着一個三年零六個月才會出生的龍子,按照書裏講述的,普通的堕胎辦法對它根本不起作用,也無法将它剝離母體,龍種兒一旦生根,想除去,可就難了。
楚墨殇怎麽會這麽大意,在她的身體裏留下龍種兒?難道他就不怕将來招惹麻煩嗎?又或許他在最輕狂的時刻,也沒想到龍種兒就這麽遺落了。
要當單身媽媽了,鳳芷樓長籲短歎起來。
人家單身媽媽領着的是人,她将來拖着一條小龍,想象一下,該是多麽滑稽,小家夥應該有龍角吧?長得像龍吧?他會不會沒有腿,一直在空中漂浮着。
一想到生出的孩子,四不像的樣子,鳳芷樓就更加沮喪了。
許是心事太重,走得迷迷糊糊,本要回武者院的,卻不知不覺走到了皇城的武場之前,還不等芷樓回過神來,隻聽“噗”的一聲,她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眼眸也睜大了,在距離鳳芷樓最近的武場上,東夷族的真氣高手托缽行滿手鮮血,一個活生生的武者被他從中間撕開,他一手握着一般仍在抽動的屍身,面目猙獰。
“我是強者,我要赢了大比武,我要去聖地!”他狂吼着。
鳳芷樓看着殘忍的托缽行,就這樣兇殘的家夥也能去聖地,看來聖地表面猶如仙境,境内都是這樣人格分裂的人,簡直就是地獄。
芷樓心目中的那個白衣翩翩的男子,就是聖地未來的主人。
看台上,頓時幾乎鴉雀無聲,大家看過昨天的比武,看到被打死的武者,可這樣被活生生撕開的,卻是第一次,誰能不震驚啊。
“聽說這個托缽行隻要動手,結果就是将人的身體撕開,生吃心肺,真是瘋狂。”有人低聲地說着。
這話才落,托缽行竟然掏出了那人的心髒,塞在了嘴裏。
噗!
鳳芷樓覺得一陣惡心,差點就吐出來了,心下也不覺緊張了起來,如果不巧,自己要和托缽行比試,稍稍有一點的恻隐之心,就會死于他的手下,這厮才不會因爲掏出别人的心髒還感到内疚。
所以她必須學會冷酷無情。
“鳳七小姐,太子有請。”
就在鳳芷樓惡心,難受,冥思如何做到冷酷的時候,一個官裝的男子走了過來,這男子的泰然自若,讓芷樓實在佩服,他甚至看都沒多看台上一眼,對于這種生吃心髒的舉動,不爲所動,這次的英雄大會的比武,大家都簽訂了生死狀,何種死法,其實真的不重要。
鳳芷樓的手仍舊捂着嘴巴,呼吸困難,臉色應該也很難看。
“看來鳳七小姐還沒什麽心裏準備,作爲武者,看到這種場面,畏懼可是大忌。”從這男人的話語,芷樓能夠猜出,他應該是一個頂級武者,隻有一個頂級的武者看到這樣的場面,才會面色不改,氣不喘,心平氣和。
看來武京皇城之中,太子的身邊,隐藏了不少高手,難怪太子宴敢來武場觀戰。
“我隻是有些不适應。”
鳳芷樓深吸了口氣,将剛才恐怖的場景硬生生地丢掉了。
“其實鳳七小姐作爲女子,大可不必參加這樣血腥的比武,想解除鳳家莊的危難,也許……還有别的辦法。”官裝男子的話說得很奇怪,好像有什麽暗示一樣。
芷樓擡眸不解地看向了他,他卻笑而不語了。
“太子在舞吟軒等待鳳七小姐。”
“哦。”
太子宴不是在看比武嗎?怎麽有空宣她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