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墨殇,這些金子和珠寶是對你救命之恩的答謝。”
答謝的話語說出來,清清冷冷,難以讓人感覺出一點點的感激之意來,相反,卻帶着一一股子急于擺脫關系的冷漠。
“答謝?”鳳芷樓沒有準備,被這樣的一句話說得愣住了。
“墨殇受傷,在外多日,離洛不在身邊,承蒙鳳七小姐照顧,離洛不勝感激,除了這些金子和珠寶,七小姐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提出來,離洛一定盡量滿足。”
她的一聲聲“墨殇”,叫得好不親昵,直接将鳳芷樓排除在她和楚墨殇之外,鳳七小姐不過是個救命恩人而已。
鳳芷樓平素就不是什麽善嫉之人,可這次,心卻隐隐的難受,酸楚,離洛公主怎麽知道鳳家七小姐救了楚墨殇,難道是楚墨殇主動說的?
最真摯的感情,就是坦誠相對,想不到楚墨殇和離洛公主竟然達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他們的感情比想象的還要堅不可摧。
看着地上的金子和珠寶,鳳芷樓更加氣惱,離洛公主一定認爲鳳家七小姐沒見過什麽世面,一箱子的金子和珠寶就會讓她喜出望外,忘乎所以。
“公主客氣了,芷樓本就是一名醫者,怎能見死不救?”
鳳芷樓笑了,笑離洛公主的淺薄,如果她感謝之心,就不會之前送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一定是見鳳家七小姐個性太強,不好對付,打算用金錢來收買她了。
看來楚墨殇的眼光也不過如此,這麽有心機的女子,隻有妩媚的外表,又有何用?
“原來鳳七小姐還會醫術?”
離洛的語氣有點詫異,目光瞥了過來,似乎花了心思重新打量鳳芷樓了。
“芷樓從小在鳳家莊的藥房裏長大,耳濡目染,略懂一些。”鳳芷樓謙虛地回答,她可不是略懂一些,而是十分精通,已經達到了自己可以煉藥的程度。
“難怪。。。。。。”
離洛公主淡然地移開了目光,繼續說:“鳳七小姐既然從小在鳳家莊長大,突然遠離家鄉,初到武京,應該不适應這裏的環境吧,畢竟武京太大,人太多,不似小村莊那麽人少,清淨,事情也沒那麽複雜。”
這女人變着法兒地笑話鳳芷樓沒見過什麽世面,不過是小鄉巴佬而已。
鳳芷樓抿着嘴巴,如若不是身在皇城之中,她定然給這個女人一點顔色看看,讓離洛知道,小村莊裏來的女人是沒見過世面,可拳頭卻一點都不遜色。
說到世面,離洛還真是看錯人了,鳳芷樓可是什麽世面都見過了,穿越之前,她不到十五歲,已經周遊了全世界,走遍名山大川,見過各色人種,就差沒去太空裏玩一玩了,在這個武學的世界裏,她也不算是一個沒見識的女子。
離洛公主送了金子和珠寶,說了這番話語,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稍作停頓,接着不冷不熱地說:
“比武結束之後,鳳七小姐還是早早回鳳家莊吧,這些金子和珠寶也夠你回去再找個好人家嫁了,至于墨殇和你,不過是他寂寞的一個錯誤罷了,七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來武京找他,他也不會見你。”
噗!
鳳芷樓這個吃驚,離洛公主好像知道還真不少,似乎連她和楚墨殇之間微妙的關系也知道,可恨,可惡,楚墨殇,大家說好的,分手之後,各不相幹,他怎麽可以将這種隐私的事情告訴離洛公主?
莫非那夜發生的,他也一點都沒有隐瞞?
楚墨殇想向心愛的女人坦白心扉,卻也不能架設在辱沒鳳家七小姐尊嚴的前提下,她救他,心甘情願,可沒說過,對外人提及,也不在乎啊。
“我想公主是誤會了,我來武京是有别的目的,不是來見什麽姓楚的男人,若不是公主提起,我幾乎忘記了他叫什麽名字,至于你說的那個錯誤,也真隻是一個錯誤,既然是錯誤,公主又何必提及,這些金子和珠寶,鳳家莊不缺,我鳳七小姐想嫁人也沒那麽困難,很多人都知道,我現在是死了男人的寡婦,也許不久,就有人上門提親了!”
鳳芷樓句句傲慢,聲聲讓離洛公主難堪,她珍惜如寶的男人,卻被一個小小的村姑說得不名一文,滿不在乎,她作爲公主,心裏怎能好受,一直端着的姿态終于垮了,她秀目圓睜,失态地喊了出來。
“我是公主,你敢這般放肆,來人!”
“公主。。。。。。”兩個侍衛沖了過來,等待命令。
“把她給我拿下!”離洛公主惱羞成怒,幾乎忘記了這裏是武者院,所有的武者都是受到太子保護的,沒有太子的命令,不得随意懲治。
“誰敢?”
鳳芷樓冷眼地看着那兩個侍衛,如果他們膽敢沖上來,她的八十八股真氣,絕對不會吝啬尋找兩個試練的靶子,如果出了什麽人命,傷及了無辜,可别怪鳳七小姐無情。
公主的喊聲之後,外面一個官莊男子飛快地跑了過來,神情甚是緊張,跑過來後,他湊近了離洛公主,輕聲地說。
“公主使不得,使不得,這個女人。。。。。”
接下來,男人的說話聲變得極小,鳳芷樓幾乎聽不見了,隻見這個官裝男子将話語說完之後,離洛公主的神色一驚,目光詫異地看向了鳳芷樓,失聲出來。
“皇兄怎麽。。。。。”
“公主,小聲點兒,還是帶着東西回去吧,别讓下官不好做人,若太子知道了,就不好辦了。”
官裝男人退後了一步,命令兩個侍衛趕緊将金子和珠寶擡出來,不要在這裏滞留了。
到底官裝男子和離洛公主說了什麽,讓離洛公主這樣的吃驚之後,竟然轉過身,帶着侍女和侍衛,擡着金子和珠寶匆匆地離開了。
官裝男子見公主離開了,才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然後笑呵呵地看向了鳳芷樓。
“鳳七小姐,打擾了,您好好休息。”
說完,他輕輕地将房門關上,也随後離開了。
莫名其妙?有點說不通,離洛公主這樣盛氣淩人而來,卻因爲那人的一句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