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夜他要她是爲了活命,她可以理解,也心甘情願給他,可現在呢,鳳芷樓着實輕視了楚墨殇一次,想不到堂堂一個大男人、衣冠楚楚、儒雅穩重,竟然也能幹出這種趁人之危的卑劣之事?
他真是自毀形象,滅了鳳七小姐的所有希望。
就在鳳芷樓滿臉绯紅,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突然身上一涼,楚墨殇将罩在她身上的銀白長衫拽了下去,接着耳邊傳來了他低沉的嗓音。
“一會兒真氣聚集達到一定程度,冰氣就封不住你了,你還是别穿衣服才好。”說完,他避開了目光,将長衫拎起,任由鳳芷樓這樣躺在寒床上。
寒床夠冷,身體也夠冰,鳳芷樓呆呆地望着楚墨殇,原來他脫下她的衣衫,是怕她沖破冰氣,難以管束?并非起了什麽邪念。沒有了衣服,她自然寸步難行,也就乖乖聽話了。
鳳芷樓臉上的紅一下子到了耳根子,雖然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可心裏還是隐隐有些懊惱,她這樣片縷不着地躺在寒床上,實在難堪,有種被人穿過身體看透心思的感覺,他知道她在想什麽嗎?
“給,給我衣服,楚墨殇,我冷。”
真的冷嗎?也許更多的原因是羞澀,她實在太難爲情了,需要一個遮擋。
“好好躺着。”
楚墨殇沒說要給她衣服,隻是淡然地笑了一下,然後衣袖一揮,就這樣将鳳芷樓封在了冰氣之中,通透的寒床和冰氣之中,嵌着曼妙的女身,萦繞着光暈,讓她越發的迷人。
冰氣籠罩上來,鳳芷樓的身體再次被束縛住了。
“我,聽話,真的聽話。。。。。。。”
她盡量壓低了聲音,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狀,隻要他生了憐憫之心,還給她衣服,鳳芷樓發誓,她會一躍而起,和楚墨殇正式比劃一次,輸赢,都要讓他知道,鳳七小姐頭可掉,血可灑,就是不能受制于人。
可惜任她怎麽可憐,他都沒多看她一眼,而是拎着衣衫,重新回到了寒床的邊上,盤腿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美色當前,他竟然可以做到凝神靜氣?
鳳芷樓松氣之餘,又有點懊惱,難道他對她真的這麽漠視嗎?就算玉/體呈現在眼前,也無動于衷?看來離洛公主果然盤踞了楚墨殇的心房,讓他對其他女人心無旁骛。
悲哀,傷心。
此時此刻,鳳芷樓的心境複雜,人家碰她,她認定人家卑鄙,人家遠離她,她又覺得難以接受,這樣的兩難,該如何是好?
蓦然的,楚墨殇迥然的眸子慢慢地睜開了,難道他動了心思,鳳芷樓心頭一震,目光看去,發現楚墨殇好像在靜靜地聆聽着,接着他的眉宇微微皺起,身形突然飛躍而起,離開了寒床,向角落裏襲去。
轉眼之間,寒床下的小妖物已然被楚墨殇擒住手中。
原來是小妖物驚動了他,鳳芷樓的心一下子也随着墜了下去,看來自己在他的眼裏,毫無誘/惑可言。
“大膽妖物,還不受死!”
楚墨殇英俊的面頰上,雙眸露出了兇光,手掌舉起,向小妖物的頭頂狠狠擊來,這一掌下去,小妖物哪裏還有命活,定然魂飛魄散,一命歸西。
小妖物掙脫不出,瑟瑟發抖,眼淚兒一對一雙地滴落下來。
“别殺我,求你。。。。。。。”
可楚墨殇的冷,不會因爲一聲求饒就放了它,對于任何闖進這個空間的妖獸,他的原則都是“殺!”
眼看小妖物便命斃于楚墨殇的掌下,鳳芷樓急切地聲音從冰氣中透了出來。
“别殺它。。。。。。。”
雖然聲音不大,卻聽得真切,楚墨殇的手也因爲這一聲喊,手掌在小妖物頭頂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别殺它,讓它走吧。”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她剛才看得一清二楚,這小妖物跑進來,隻是上跳下竄,耍了一兩次小聰明,卻沒有傷人的意思,倒是那個怪物一直追它,要吃了它,實在可憐,她怎能忍心這麽一個拼命求生的小家夥被楚墨殇一掌打死了。
小妖物一聽鳳芷樓給她求情,忍不住哭泣了起來,一雙耳朵一顫一顫地抖着。
“别殺我,别殺混寶,混寶不傷人。”
這自稱混寶的小妖物用瘦巴巴的一雙手抹着眼睛,樣子可憐極了。
“閉上你的眼睛,滾出去!”楚墨殇用身體遮擋住了鳳芷樓,然後大手用力一甩,小妖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天才翻身爬了起來。
混寶摸了一下屁股,雙手膽怯地拽住了耳朵,用力向下拉着,遮住了兩隻眼睛,一直走向宮殿的入口,許是眼睛看不見,竟然撞在了一個冰塊上,直接摔成了一個球兒,滾了出去。
楚墨殇這才安心地端坐在寒床之上,深吸了口氣,良久才平靜下來,然後漠然的,一動也不動了。
宮殿裏再次靜了下來,鳳芷樓平躺在冰氣之中,寒床的冷還在往身體滲透着,很多力量在身體流動着,不斷地加速旋轉。。。。。。。
芷樓恍惚地好像睡了,又好像醒着,目光觸及的地方,是一個猶如冰雪雕像的男人,他又被冰封了,時間到底過去了幾個時辰,已經渾然不覺了,這種沉靜之中,一股力量在蘊含着,似乎随時都能爆發出來。
冰封宮殿的門口,混寶并沒有離開,它蹲在冰塊中,偶爾眨動一下眼睛,可憐兮兮地擡頭望着。。。。。。。
鳳芷樓在不知不覺中沉睡了很久,待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數股真氣從身體迸射出來,冰氣振動,瞬間潰散了,她動了一下手臂,竟然毫無束縛了,正如楚墨殇說的那樣,冰氣已經封不住她了。
如果現在飛躍起來,她可以輕松地離開這個冰冷的寒潭,可是她不能,不僅僅因爲她沒衣服可穿,還有一絲憂慮存在她的心間,她要将龍珠還給楚墨殇,不然這樣的嚴寒,會将他葬送在寒潭之下。
冰床上,冰封的男人閉目不動,雙手自然地放在了膝蓋上,一層層的冰在凝結着。
當一股強光由芷樓的身體透出,将宮殿照射得雪亮之時,楚墨殇再次睜開了眼睛,他的動作明顯遲鈍了許多,寒冷讓他漸漸喪失戰鬥力,高大的身軀站起來時,身上發出嘎嘣嘎嘣的關節脆響。
良久的停頓之後,他伸展開了雙臂,将冰層振掉,然後慢慢轉過身,看向了鳳芷樓。
“你可以起來了。”
說完,他揮動長臂,将長衫扔給了芷樓,然後轉過身,背對了她,表現得仍舊像個謙謙君子。
鳳芷樓銀白的長衫罩在了身上,輕輕地系好腰帶,寒床的十二個時辰,讓她看起來更加冰清玉潔,寬松錦袍腰間的寬大腰帶,将她那纖細的腰肢襯托得淋漓盡緻,一頭秀發,随意的披在肩上,如瀑一般,柔順光滑,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我穿好了。”鳳芷樓的語氣中帶着一點點的羞澀,語畢,臉頰泛出淡淡粉紅。
楚墨殇轉過身,看向了寒床上站立着的女人,那一刻,他的目光竟然有些迷離,淩亂,人站在那裏,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失去了反應。
“接下來做什麽?”鳳芷樓垂下了眼眸,更加不好意思了,他這樣的反應,是迷戀嗎?還是覺得自己穿着男人的衣裳,實在難看?
就在芷樓狐疑一刻,楚墨殇的人好像夢醒了一般,突然手掌充盈了紫氣,一掌朝鳳芷樓的面門襲來,這掌風散發出一股驚天的氣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卷向芷樓。
他竟然對她出手,這怎麽可能?可這掌風不是虛的,絕對夾雜了功力在裏面。
“你幹什麽?”
鳳芷樓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聚集真氣在手臂上,格擋而去,讓鳳芷樓感到吃驚的是,這樣一用力,身體裏似乎有無數股真氣蓬勃而出,這還是自己嗎?
掌風與格擋的手臂相接,真氣互相抵擋了片刻,隻聽“嘭”的一聲,楚墨殇的身體突然下沉,寒床無法承受千鈞重力,竟然塌陷而下,他的雙腳陷入冰面中。
“啊。。。。。。。”
鳳芷樓吃驚非小,趕緊收手,此時楚墨殇雖然仍站在那裏,可臉色卻異常的難看,寒氣已經入侵他的身體,他的抵禦能力越來越差。
“怎麽可能?”楚墨殇從塌陷的冰層中走出,疑惑地看着鳳芷樓,似乎才短短一刻,就不認識她了一般。
鳳芷樓被楚墨殇問得呆住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忙上前一步。
“我是不是傷到你了?”
傷?她竟然能傷到他?鳳芷樓說出了這樣的話,自己都愣了一下,在她的眼裏,這個男人不管面臨什麽大敵,都沒有失敗過,怎麽被她傷了?
楚墨殇的眸光仍舊駐留在芷樓的臉上。
“十二時辰,你竟然多了三十五條慧根?七十股真氣?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你是。。。。。。。”
他的眸光突然變得淩厲,手掌再次翻起,想繼續試探芷樓的虛實時,可他的身體似乎承受了太多的嚴寒,微晃了一下,無法發力了。